纪闻舟拖着行李箱走过大半节车厢,找了个靠近车门的座位坐下。
掏出手机,给妻子南涔发了条消息。
纪闻舟:【上地铁了。】
纪闻舟:【再过半个钟头就可以到家。】
南涔发了个收到over的表情包。
她在大学里当老师,整天跟一群年轻人打交道,活力满满,半点看不出来已结婚了几年,还有个女儿。
纪闻舟笑了,又发了条消息过去。
纪闻舟:【带了礼物回来,你和宝宝都有。】
南涔:【宝宝昨天就在问了。】
地铁到站,上来两位老人,纪闻舟朝老人招呼,起身让座。
老夫妇跟他道谢,老先生扶着老太太坐下,自己站在一旁,纪闻舟见老先生没地方站,拖着行李箱挪了挪位。
站着打字不方便,纪闻舟没再多聊,发了条信息给南涔。
纪闻舟:【到家再聊。】
南涔:【Ok。】
纪闻舟摁灭手机,把手机塞回裤兜,抬眼看着面前的车载电视打发时间。
画面骤然一变,屏幕上出现大大的标题——
青河镇惊现白骨。
纪闻舟心跳停了半拍。
地铁在尚立广场停下,他恍若未觉。
尚立广场是中转站,上下车的乘客多,车厢内喧嚷拥挤。隔着半节车厢有个孩子扯着嗓子大哭,孩子的母亲被哭声闹得心烦,板下脸对着孩子一顿斥责。
纪闻舟皱眉细听,依旧听不清车载电视里在说什么。
画面中,围观者人挤人地站在警戒线旁。
镜头晃动,隔着与小腿肚齐高的杂草,几个穿制服的人员正在做现场勘查工作。
纪闻舟下意识地凑近,想听得更清楚些,又临时打消了念头。
引人注目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
踌躇的当口,画面变了,车载电视里开始播放其他公益广告。
纪闻舟心跳得飞快,车厢里暖气十足,可他就是觉着冷。
一旁的乘客在低声说话,离得近,他也略能听到一些。
“都变成白骨了,还能查出来什么呀?”
“那可不一定。现在可不是以前了,侦查技术到底先进了那么多。管你凶手有多狡猾,只要留下那么一丁点儿的痕迹,那就准跑不掉了!”
“这倒也是,反正能抓到凶手就好。”
纪闻舟脸色一白,手中的行李箱拉杆被他握得死紧。
广播里开始报站,地铁减速,停靠在了凤桥站。
纪闻舟仍站在原地出神。
“滴滴”声响起,指示灯闪烁,提示乘客车厢门即将关闭。
纪闻舟猛地回过神来,赶在关门前匆匆下车。
从地铁站出来,再走过去五到十分钟左右,就到家了。
应该是一早就在留意走廊里的动静,门一打开,女儿小初微就迈着小短腿跑过来,一头冲进纪闻舟的怀里:“爸爸,爸爸!”
纪闻舟弯下腰,摸摸她的小脑袋。
小初微仰起头,眨巴着眼睛:“爸爸,礼物礼物,我的礼物呢?”
纪闻舟的情绪还没缓过来,没心情跟女儿她多谈礼物的事,压了压行李箱的拉杆,道:“都在这里,自己去找吧。”
小姑娘从昨天就开始期待他带回来的礼物,拉着南涔就去找礼物。
南涔蹲在行李箱前陪着小初微翻找礼物,小姑娘笑嘻嘻的,左手抱着一个,右手拿着另一个,手里拿不下了,眼睛还盯着行李箱里的那些。
南涔抬眼盯着纪闻舟瞧。
他进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他不对劲,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她走到他面前,拉住他的手:“怎么了?”
纪闻舟朝她看过来,反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没什么。”
南涔本想再细问几句,碍于女儿也在场,最后还是作罢,拍拍他说了句:“洗个澡,早点休息吧。”
小初微今年刚上幼儿园,第二天还要早起上学,南涔催女儿快点去洗漱,哄她睡下后又回了主卧。
她这一侧的床头柜上的台灯还亮着,纪闻舟已阖眼睡着了。
出差就没有不累的。
她躺下,替他掖掖被子,伸手关掉了台灯。
***
气管被什么东西堵住,窒息感渐渐上涌,纪闻舟晕乎乎地睁开眼。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想动,手脚却舒展不开来。
他似乎被困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纪闻舟做了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倒是没冷静多少,一股子久未见人的尘土味已钻进鼻腔。
几个喷嚏后,纪闻舟突然愣住。
他到底是在哪儿?
空气似乎更稀薄了,他仰起头,双手举过头顶,朝上用力一推。
纹丝不动。
又推了两下。
有东西悉悉索索地落下,砸在他身上,伴随而来的是更浓烈的土腥味,呛得他喘不过气来。
恐惧袭上心头。
某个念头油然生起——他被埋在了地下?!
纪闻舟双手紧握成拳,一下下砸向头顶处。无论如何,他都要逃出这个鬼地方。
轰隆隆,雷电声震破耳膜。
纪闻舟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原来只是个梦。
他疲惫不堪地躺在床上。
那个梦耗尽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气,他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休息。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纪闻舟拿起手机,摁下接听键:“喂?”
电话的另一头一阵沉默。
纪闻舟把手机拿到眼睛前看了看。
还在通话中。
“喂?”
“……”
“不说话我就挂了!”
他耐心耗尽,语气不复平时的温和礼貌。
隔着话筒传来几声咳嗽声,咳得急而重。
男的,声音嘶哑,有长期吸烟的习惯。纪闻舟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咳嗽声还未停下,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纪闻舟垂眸看着自己。
染了血的白衬衫脏兮兮的。
迟疑间,门外的人又开始敲门。
隔着门,他听见对方喊:“开门,是警察!”
***
纪闻舟猛地惊醒过来。
原来这个也是梦。他没有被埋在地下,也没警察找上门来。
他摸了摸喉咙。
刚才的梦太过惊悚,那种窒息感似乎还能真切地感受到。
他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径直去了阳台。
出了一身的冷汗,晚风吹过,身上冰凉冰凉的。
他摁亮手机,输入了两个关键词。
跳出来的信息杂七杂八的,他快速浏览了几页,都不是他在寻找的信息。
他支着下巴沉思,又在搜索栏里添加了几个关键词。
他有点近视,工作时会戴隐形眼镜,但在家,他没那么多讲究。
纪闻舟揉了揉眼睛,未及细看,肩膀上微微往下一沉,有人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惊出一身冷汗。
摁灭手机,身体僵直着,缓了口气,才慢慢回过头去。
是南涔。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南涔先开的口:“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纪闻舟摸摸脸。
南涔轻轻拂开他的手,手背贴在他的额头上。
体温正常,人没病。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纪闻舟的嗓子还是发干:“没什么事。”
结婚几年,南涔自认是了解他的,并没相信他的说辞:“你脸色很差,今天回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不过女儿也在,我就没问你。”
“……”
“你到底怎么了,是有麻烦事吗?
纪闻搓了搓脸颊,尽量控制着语气:“真没什么事,就是店里不太顺,我在想怎么解决。”
南涔稍微松了口气:“很棘手吗?有我能帮忙的吗?”
纪闻舟经营着一家面包咖啡店,去年上半年又新开了一家分店,生意好是真,但做生意,总有那么一、两件麻烦事。
纪闻舟勉强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可以解决。”
南涔看着他的眼睛,没完全信他的话:“闻舟,你知道的,有任何事都可以跟我说,再难的事,总有办法解决的。”
她一脸关切,纪闻舟把她搂在怀里,南涔伸手轻轻回抱住他。
她的拥抱很暖,暖得他鼻头发酸。
他低头吻她的头发,声音低低的:“我知道。”
心里搁着事,纪闻舟一晚上没睡好,次日早上醒来时,眼睛下面还挂着黑眼圈。
纪闻舟去了店里,与店员交代了几句,就进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关上门,打开电脑开始搜索信息,一条条信息看过去。
这事还在调查中,至今为止,尚未查出来死者是谁。当然,也不杜绝警方已查出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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