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裹着湿冷的潮气灌进领口,刘凯紧了紧身上的粗布短打,望着周田被夕阳拉得老长的影子,终于忍不住开口:“东家,方才在三皇子驿馆……那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
他脚下的青石板被夕阳染成暖金色,却掩不住眉宇间的忧虑。
从万象城被砸到如今风头无两,不过短短三日,刘凯跟着周田经历过杀场血火,却头回见他用这般“掀桌”的法子。
也就是直接断了三皇子抛来的橄榄枝。
周田脚步未停,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臂的绷带。那道贯穿肘弯的刀伤还在隐隐作痛,却远不及方才钱秉文摔碎茶盏时,他眼底腾起的杀意灼人。
“重?”他侧头看了刘凯一眼,疤痕在暮色里泛着青黑。
“你当那五千两黄金是买我周田低头?买我柳巷堡的骨气?”
刘凯喉结动了动。他当然知道那五千两现银是钱秉文被逼到绝境的产物,可蜀地的水深,他比谁都清楚。金蟾商会倒了。
可蜀地还有盐商、茶商、布商,哪一家背后没牵连?
三皇子要拉拢周田,宋按察使能罢休?那些被金蟾压了多年的小商会,真就敢跟着周田一条道走到黑?
“东家,”他声音放得更低,“咱们的皂坊才刚开张,东城的铺子虽有了红绸赔礼的面子,可里子呢?昨日那几个来订肥皂的绣娘,回去就跟东家说‘风城皂记’的皂角虽好,可这铺子……怕经不起折腾。”
周田忽然停住脚步。他们正走到草市巷口,先前金蟾铺子的掌柜们还跪过的青石板上,此刻落着几星未扫净的鞭炮碎屑。
几个卖糖葫芦的小娃凑过来,见是周田,吓得攥着糖葫芦棍往后缩,却又舍不得走,只拿眼角偷偷瞧他。
“你当那些绣娘是傻子?”周田弯腰拾起块碎红绸,在手里捻了捻,“她们昨日跪在门口看金蟾的人磕头,今早来订肥皂时,可有人敢说半个‘不’字?”
刘凯一怔。他昨日跟着周田守夜,倒真没留意这些细节。
此刻细想,确实有几个老主顾来铺子里时,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金蟾倒了,她们不用再担心买肥皂被抬高价,也不用怕伙计被揍。
“皂坊的里子,从来不在铺子里。”周田把碎绸扔进路边的垃圾桶,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在铁壁隘的窑里,在运货的马车上。
在每一个敢把钱袋子往咱们这儿送的商队里。”他指了指东边,“三皇子要的是商路,金蟾要的是面子,可咱们要的……”
“是让全天下的绣娘都知道,用‘风城皂’的布,能卖出更好的价钱。”
刘凯忽然接口,眼睛亮了起来。他跟着周田久了,多少能品出些门道。
“昨日那几个绣娘回去,保准要把‘金蟾会长给周堡主磕过头’的事说给同行听。
等明儿,说不定连城西的绣坊都要来订肥皂——谁不想沾沾‘周阎王’的硬气?”
周田笑了,疤痕跟着牵动:“你倒会琢磨。”他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塞给刘凯,“饿了吧?城门口买的糖油饼,趁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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