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季返校。
对于林听眠等人来说,返校的区别就是重新住到了宿舍里,不用每天通勤。
祝一一在外集训退宿。沈觉则申请了住宿。
晚上下课重新见到赖梦的脸时,林听眠不由露出笑容:“好久不见呀,小柠檬,你过得怎么样呀?”
回应她的是充满怨气的声音:“非常非常不怎么样。”
柠檬的话匣子一下打开。她吐槽自己一个暑假都在外面补课,除了上课就是写作业,唯一的娱乐活动是玩一会儿手机。
“但是,”她补充道,“不用像上学一样起那么早。”她同情地看向林听眠。
柠檬并没有多享受假期,而林听眠一群人则是根本没有假期。
看上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行,各有各的命苦。
教学楼里贴上“高三加油”的标语,一时间让人恍惚,好像一切如此不真实。
柠檬感慨着自己还没有接受已经是高三的事实:前两年都像在一两秒内发生,一眨眼就过完了。
时间或许就是这样的一种造物。
在没有时间概念时,时间似乎过得不快;一旦意识到它时,就发现已经快来不及了。
沈觉很快收拾东西,搬到原来祝一一的床位。
柠檬和沈觉是原来班的同学,问起她为什么住宿,她只是眼神低垂,说家里不方便接送。
柠檬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沈觉本就是独来独往的性子,在原来班里的时候和其他人相处也不密切。
她的异常,甚至除了当事人林听眠和一直观察着当事人林听眠的关却知道以外,没有任何人在意。
宿舍晚上,柠檬一边大声背诵着古文,一边做出痛苦的表情:“早知道我高一高二就好好背了,现在一下子要补这么多。”
“其实,”林听眠补刀,“再来一次,你估计也不会好好背的。”
柠檬也没有反驳,只是继续感慨:“古文默写六分的量,但是感觉要好像背六十分的东西,这也太多了吧。”
“那你们后面复习的时候怎么办啊?就那么几个月的时间,还要学这么多东西。”
林听眠强制性回忆:“好像……她本来就会?”
关却直截了当地回答:“打算放弃。”
每个人说话都带有一种莫名的、诙谐的黑色幽默,总觉得苦哈哈的。
叫人琢磨不出味道,要甜不甜,要苦不苦。
柠檬和沈觉搭话:“我本来觉得你成绩那么好,结果转去了美术班有点可惜,但是现在觉得你好明智……”
“啊啊啊上课压力好大啊啊啊,好多内容我还不会,我之前好像都白学了一样。”
沈觉一脸疲惫地看向她。
柠檬一下说不下去了。
接下来这几天,她更是不再开口说这种话。
因为画完画的她们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关却天天黑脸,沈觉死鱼眼,林听眠困成狗。
柠檬自己也像行尸走肉。
林听眠说她们宿舍可以组成“难姐难妹四大金刚”出道了。
本来沈觉转班后只有林听眠主动社交搭理她,把对方拉入自己的社交圈;
现在她也基本上只和林听眠说一两句话,逐渐恢复了原来不熟的时候林听眠印象中的沈觉:
冷冷的,有气质的,一直一个人自己做自己的事情的。
早上起来从宿舍出发,美术生们走向左手的艺术楼,文化生们如柠檬走向右边的教学楼。
越朝着目标点走得越近,两拨人之间的距离也就越远。
但是岔路呀,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了,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分支,也将走向不同的结局。
柠檬妹子没上几天课就去剪了一个超短发,很短很短,少年感。
她说为了高三洗头方便。
林听眠夸她这个发型很帅。
柠檬却对她说:“要不是为了高三,我才不愿意剪我辛苦留的长头发呢。”
“不过呢,我现在觉得这个发型也还挺不错的嘿嘿。”
“留短发以后,最大的感受就是头变轻了。”
她还向林听眠展示到了高三她爸妈给她准备的一些全新装备。
据说都开过光……
比如手上的转运铃,书包上的“考神必过”挂件……
虽然嘴上说还没有准备好进入高三,但是各种实际行动已在进行中,哪怕是心理安慰。
*
当时沈觉默默听着,什么也没有说。可是隔了一天,就给林听眠也送了一串手链。
“转运铃吗?”
林听眠惊讶,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沈觉会突然送她东西。
而且,她确实很喜欢,上面甚至雕刻了一个小小的猫猫头。
沈觉似乎对自己马上要说的话感到不好意思:“嗯……林同学,有些东西还是可以相信一下的。”
“啊?”林听眠不明所以,“你说的是神神鬼鬼吗?如果对我好的话我就信,对我不好的话我就说是封建迷信。”
沈觉听完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嗯……我的意思是,就是如果有超意识形态的东西出现,你会相信吗?”
“你是不是想说,你绑定了一个系统?”
“……”
沈觉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
她大概之前打了好长时间的腹稿。
脑中的记忆切片又回到艺术楼前,她当时就是冒着被当成精神病的风险说出来她有系统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如此笃定,沈觉也同样拥有系统。
或许是直觉,或许是注定。
“不管有没有东西打破常理,我相信的都是人自己。”
沈觉听后悄悄压低声音,“我大概是……八月中旬时绑定了这个系统的。”
“它要求……我和你一起合作完成任务。”
“嗯……因为我会失眠,而你嗜睡,所以……我们的睡眠能量可以转换平衡一些。”
“但失败可能会失忆。但是我想……这个应该不是很大的问题。”
不是很大的问题吗?
林听眠有很多话想说出口,但瞬间放弃。
算了算了。
她想着沈觉之前说过的话,早就“把事情做到最坏的打算。”
那她也应该要这样做到最坏的打算。
或许失忆只是最坏打算中很小很小的一件事情。
如果失忆,那就再重新认识一下吧。
林听眠伸出手腕。腕骨纤细,皮肤在暗光下透着温润,沾着些许未洗净的铅笔灰。
沈觉垂着眼,指尖捏着那串红绳。
红,是那种未经漂染的、略显粗粝的深红。绳结末端缀着一枚小小的铃铛,旁边紧挨着一个用银丝细致勾勒出的猫脸轮廓,猫眼弯弯。
红绳的末端穿过银扣。林听眠的指尖配合着,轻轻压住绳头。沈觉的手指动作很稳,带着专注,将绳扣收紧。
“系好了。”
沈觉的指尖离开,那点微凉的触感也随之消失。
金属铃铛和小猫头安静地伏在脉搏跳动的地方,在昏暗中闪着一点微弱的、不易察觉的哑光。
她屈了屈手指,铃铛没有响,只感到那小小的金属硬物随着脉搏的节奏,一下,又一下,轻轻地硌着皮肤。
红绳牵动,猫猫头冲她眯眯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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