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凸一凸的花桥顶,闯入他二人眼中,晚明月觉得有点奇怪,她正要开口说话,风清许给了她一张符纸,沉默地退到路边。
两面开道旗,两个华盖,铜锣、唢呐、一个敲得锵锵锵,一个吹得响当当。新娘坐在轿里头,前护后拥,跟的小妖怪甚多。
队伍里的小妖怪形形色色,兔子精敲铜锣、猪妖精抬花轿、狐狸精吹锁纳、鹿妖精抬旗。它们穿着人类的衣服,有点滑稽,又有点可爱。
晚明月头一次见妖怪送亲,觉得有趣。
四只灰色的猪妖精,蒲扇般的耳朵,它们一边跳舞,一边唱歌:“我从山那头扛红轿,别哭泣,太阳明天照常升起。你的郎,骑着白马,戴着大红花。噢——亲爱的,到我怀里来。”
它们的歌声嘹亮欢快,舞姿独特滑稽,把肩上抬的大红花轿一凹一凸一凹一凸。
晚明月想,这要她们的人类新娘坐在轿子里,岂不是两眼冒金星,吐个稀里哗啦。
晚明月不知道风清许给符纸有没有隔绝声音效果,她担心她出声和风清许说话惊扰这送亲的队伍。
送亲队伍妖怪歌声,略微引起风清许兴趣,妖怪滑稽又有趣的舞蹈尽收入眼底。他忽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响很小。
晚明月作为修行之人,站在他的身边,隐约察觉到。她转过头,就看见风清许嘴角边带着一抹纯粹的笑意。
风清许注意到她的目光,眼睑微微一抬,以一种闲散姿态目光询问晚明月怎么了?
晚明月摇头表示没什么,她转回头。风清许的笑容还荡漾在她的心房。
晚明月突然想了一句话,一句在话本里流行的话,千金难买姑娘一笑。不过风清许不是姑娘,是公子。
千金难买公子一笑。
晚明月唇角微微弯起,她将自己的目光重新落在送亲妖怪队伍,想以此压下她那颗欢荡的心脏。
喜气洋洋的花轿经过晚明月面前,猪妖精重重一颠,意外掀起晚明月两人这一侧的红帘子。
晚明月眼眸瞬间睁大。
坐在花轿里面的新娘,哪里是妖怪,分明是一个如花似玉的人类小姑娘,白净的脸蛋无声地滑落一颗又一颗泪珠。
小姑娘左手攥着红盖头,大概是轿子颠簸中,红盖头掉下来。
小姑娘或许有尝试重新戴上,但是戴上没多久,又掉下来。小姑娘没了这个心思,可怜巴巴用这个红盖头擦眼泪。
有这么一句话,女人的第六感玄学又精准。
晚明月和风清许身上贴了隐身符,送亲的小妖怪没有一个发觉。
小姑娘突然侧过头,她这双湿漉漉写满不情愿的眼睛,正正好好映入晚明月眼睛。
晚明月眼神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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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朱红大门紧闭,门外一排富贵气的柱子,大门青台往前走几米是光亮无暇青灰石阶,足足有一百二十阶。
一个光鲜亮丽的少年郎,端正大方、气息稳定,一阶阶走上来。大门通人性,少年郎刚走来,大门便肃然向内打开。
少年郎恭恭敬敬地走进去,里面漂亮又单调,有一汪水池,池中打了一根柱子,该柱子恢宏壮美,浮出水池的柱子部分凿出一个中心空。
少年郎恭肃地跪在地上:“祭祀。”
明亮的烛火轻摇,洁亮的墙壁投射出一个黑影,看起来像蛇。黑影变化一下,一个高高瘦瘦人形。
“梁鑫。”
宫殿里响起一道苍老古怪声音。
“弟子在。”梁鑫温顺低头回道。
“虚灵的新主人已经出现。”
梁鑫震惊地抬头,不敢相信地喃喃:“祭祀。”
祭祀抬起头,似乎是在看华美的藻井,又似乎是透视藻井,看那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
梁鑫抿直嘴唇,自欺欺人地捶死挣扎:“祭祀,一百年过去了,虚灵的新主人怎么突然冒出来。”
祭祀眼角似乎一抽,目光悠悠下移,落到梁鑫身上,平静道:“一百年过去了,虚灵的新主人还不出现,这个世界就疯了。”
梁鑫哑口无言,自觉自己说错话,愧疚地低头。
“虚灵的新主人在这周围,按照约定,我们要把虚灵给他。”
梁鑫听到这话,心里一跳。他的目光不由落到凿空的中心位,那里面有团耀眼温柔金光,这团金光被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铁链锁住。
梁鑫盯了金光两秒,目光往下看。一汪碧绿池面,飘荡几朵莲花,几朵绿藕,有种岁月静好。
梁鑫吞咽了下口水,这平静的池水下面关着这样的一个妖怪。他可是听说的一清二楚。
厚颜无耻、丧心病狂、恩将仇报、贼眉鼠眼、禽兽不如。
“可是祭祀,我们把虚灵交给它的新主人。这水下的——”梁鑫胆怯地压低声音,“不就镇不住了,那我们不就完了。”
祭祀高深莫测地揣手:“梁鑫啊。”
梁鑫老实巴交道:“弟子在。”
“我们是蛇,不是乌龟。畏畏缩缩的做什么,我们不可能困住人家一辈子。虚灵的新主人今日不出现,明日就不会出现。总有一天会出现的。这个一百年前的烂摊子总要收拾。”
梁鑫用一种拔开云雾见月明的聪明眼睛盯着祭祀:“祭祀说的对。”
祭祀见他这样,满意地点头:“梁鑫啊,你不亏是我首席弟子。”
梁鑫腼腆地挠了下头。
祭祀正色道:“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一个重要任务要交给你。”
“祭祀你说,弟子一定严格照办。”
“我要你把虚灵的新主人请过来,要有礼貌,不可鲁莽。”
梁鑫道:“弟子明白,绝不辜负祭祀的信任。”
祭祀高兴地点头:“你办事我是比较放心的,虚灵的新主人出现消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明白吗?”
梁鑫认真道:“弟子知道。”
“好,你退下吧。”祭祀说完,便高深地转过身。
梁鑫恭敬地转身,走了几步,想到什么,回过身问:“祭祀,弟子怎么知道哪一位是虚灵的新主人。”
深身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祭祀,故作高深冷静眸子露出一丝茫然,好像在说:“我没有给你吗?”
梁鑫看懂祭祀眼神,老实摇头,没有啊祭祀。
祭祀镇定道:“是我失误了。”他丢给梁鑫一个粗糙的指南盘,“这个你拿着,它会为你指路。”
梁鑫双手捧着指南针,眼帘微微垂下,真诚道:“多谢祭祀,弟子告退。”
大约一柱香。
大门由外向内再打开。
一个少女恭敬地走进来,跪下:“祭祀。”
祭祀叹一口气:“虚灵的新主人已经出现。”
少女震惊。
“……总之,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明白吗?”
少女一脸严肃道:“弟子明白!绝不将此消息告诉第三蛇。”
“欸,不要局限在蛇,人啊,猪啊都不能说。”
少女严肃点头:“弟子知道!”
“好。你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祭祀一连见了六条蛇,口舌干燥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杯子,咕噜咕噜地灌下。
祭祀面貌精神些,他端庄地坐在池边,从另一只袖子里掏一个磨损话本。
《镇压塔下三千年,出来仍是个好心肠》
祭祀心想,不是这个。
祭祀果断一丢,继续掏。
一本泛黄的话本。
《别让怨恨腐蚀你美丽善良的心》
祭祀再一丢,不是这本。他掏啊,丢啊,掏啊,丢啊。
掏出一本崭新的话本。
《恨来恨去不如冰释前嫌,把酒言欢》
这就对了。祭祀高兴地点头,向池中的绿藕招了招手。
祭祀有声有色地对着绿藕讲该话本内容。
风平浪静的池水下面,咕噜咕噜从上冒泡,祭祀声音清晰传进某个妖怪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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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百村不远处有一座高山,名叫百高山,百高山有一个天栈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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