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又累又伤心,季温时睡得昏昏沉沉,梦里一会儿是“识食务者”为她庆生的画面,一会儿是那个叫“小雪”的新博主夸张的表情。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了。
“识食务者”的账号虽然换了人,但之前的那些视频还在,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被清除。她一激灵,赶紧爬起来开了个极速下载会员,把几百期视频全部缓存下来。从今天起,好好学做菜吧。她暗自下定决心。横竖房子都租了,把他教过的菜谱学会,把身体养好,也不算浪费这场缘分。
看了这么多年视频,如今才打算真正动手实践,想想有些唏嘘。但日子总要继续的。
昨晚在生鲜APP上预购了一些食材,这会儿显示已经派送成功了。她把食材拎进屋,挨个对照着标签上的储存方式,把它们分门别类装进冰箱。老式单开门冰箱很快就被填满,看起来有点生活气息了。
季温时之前完全没下过厨。
从小到大都是住校吃食堂,完全没有进厨房的必要。后来去出国念书,虽说留子归来都是厨子,可她在英国住的是Studio——厨房,卧室,卫浴都挤在一间四十平的小公寓里,哪怕煮碗泡面都能把枕头被褥腌入味。公共厨房倒是宽敞不少,但也没有抽油烟机。季温时对气味很敏感,于是她在厨房做的事仅限于煮饺子和烧开水。
她昨晚买食材的时候就想好了,今天要跟着“识食务者”的教程做一锅泡菜肥牛豆腐汤。这道菜有荤有素,营养均衡,关键是看起来并不难上手。
洋葱切丝,炒到微微焦黄,然后加入泡菜翻炒出香味。金针菇,娃娃菜,豆腐统统扔进锅里,加入两大勺韩式辣酱,盖上盖子小火咕嘟。等快出锅的时候再下入焯过水的肥牛,即刻就能出锅。
之前只是把“识食务者”的视频当下饭菜看,现在真跟着学起来,才发现他的教程做得有多仔细。
首先从备菜开始就考虑到了新手可能会出现的各种问题。比如哪些食材是这道菜的灵魂,必不可少,哪些如果不喜欢可以不放,或者替换成别的。做菜部分的操作也会解释原理,比如洋葱一定要小火炒足够长时间才能产生美拉德反应,吃起来香甜不冲。肥牛最好焯个水,以免汤里有浮沫。调味的时候,他也从不用“少许”“适量”这种词,每次都把“一大勺”“一小勺”所用的具体勺子尺寸展示在镜头面前,好让人直观地知道到底该放多少的量。
更贴心的是,像泡菜肥牛豆腐汤这类快手菜,他会演示两个版本,面向懒人和厨房小白的简化版,以及对味道和口感要求更高的精细版。
她当然是自觉跟着简化版做的。精细版还涉及到改用芝麻香油炒洋葱和其他各类蔬菜,用普宁豆酱、生抽,盐和蚝油来替代韩式辣酱等。太麻烦了,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小锅里汤渐渐升起小泡,然后逐渐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那个素未谋面的人,好像正以这种方式继续陪伴着她。
此刻平板里的视频接近尾声,画面正好停顿在博主端锅离火的瞬间。镜头拉得很近,聚焦在他的手上。
那双手真是好看。
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有力,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发力时手背有明显的青筋,挽起的袖口露出的一截小臂骨骼粗壮,肌肉线条明晰,充满力量感。
她不自觉地伸出自己的手,悬在屏幕上方比了比。他的手掌要宽大许多,感觉能单手轻松裹住她两只手腕。
虽然“识食务者”从没露过脸,但粉丝已经默认这双手背后一定是个大帅哥,每期视频一旦有手的特写镜头,弹幕都会疯狂舔屏。
她也不是没有偷偷想象过,这个账号背后该是怎样一个人。
会做饭,热爱生活,足够细心又耐心,大概是个温和从容的人吧。或许是个穿着柔软的毛衣,戴着无框眼镜,系着干净的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安心的……人夫感熟男?
再看一眼屏幕里的手,她莫名有些脸热。
等等,哪来的烟味……?
她吸了吸鼻子,目光转向厨房——
糟了,她的汤!
厨房和餐厅之间有一扇玻璃门隔断,气密性太好,在餐厅里还只能闻到隐约的焦糊味。一推开门,她简直被呛得睁不开眼睛。
小汤锅被烧得吱吱响,整个厨房都快被热气混合着灰烟弥漫。她手忙脚乱地关掉火,挥开扑面而来的蒸汽往锅里一看——完了,汤早被烧干,金针菇几乎变成火柴棍,豆腐朝下的那面也糊着层厚厚的黑痂。
这锅汤算是彻底报废了。
更要命的是,这一开门,焦糊烟味迅速从厨房涌出来,在屋里肆意乱窜。她只来得及拔腿跑到卧室门口关紧房门,好歹拯救一下今晚的睡眠。
但客餐厅已经沦陷了,糊味浓得刺鼻。
没办法,她只好把所有窗户大开,连防盗门也打开,祈祷穿堂风能让这股味道快点散掉。
没想到刚推开门,就见对面501伸出个脑袋。
陈焕皱着眉问她。
“你在炼丹?”
骂得真脏。她正烦着,没好脸色,瞪了他一眼不接话。
他正要再说什么,一团黄白相间的毛球突然从他腿边窜出,哒哒哒跑到季温时脚边。
是只小狗!她眼睛一亮,惊喜地蹲下身去摸它。小狗非常热情,尾巴摇成螺旋桨,头在她掌心又拱又蹭,温热的小舌头不住地舔她的手指。
“糖饼,回来。”男人蹙眉唤它。
“它叫糖饼?”季温时笑起来,仰头看他。小狗的魅力太大,她完全忘了刚才还想怼他,“是因为毛是黄白的吗?”
男人垂眸看着她。这还是陈焕第一次见她笑,那张清冷的脸瞬间生动起来,像一笔山水画晕开。眼睛弧度弯得温软,淡粉的唇边漾起一个小梨涡。
他恍神了一秒,随即跟着笑起来。
“嗯,烙好的糖饼就是这样,白底带金黄焦边。”
糖饼显然是个自来熟,没被摸几下就躺倒在地上翻肚皮。季温时被萌得不行,从善如流地摸着它鼓鼓的粉肚子,甚至换上了猫狗专用夹子音:“怎么吃这么多呀,肚子都鼓起来了,小糖饼~”
陈焕也蹲下来摸摸糖饼的背:“它怀孕了。”
怀孕了?季温时怔住。她这才注意到小狗的肚子确实大得不协调,行动也有些笨重。
“糖饼是我上周刚搬来的时候在小区里捡的,”陈焕制住被摸爽了的糖饼不让她翻滚,“体检的时候发现已经怀了四十多天,只能等它生完再绝育。”
等等,所以昨天在楼道里,他那个电话……
怀孕的是这条狗?!
季温时从不觉得自己是爱多管闲事的人,但唯独在男女关系上,有种近乎偏执的正义感。或许是从小父母离异,父亲又是过错方的缘故。
小时候父亲每次来看她,都会塞给她丰厚的零花钱,带她下馆子,陪她逛书店,给她买时新的衣服文具,比严厉管束她的母亲宽和太多。但她依然鲜少给父亲笑脸,长大后更是能避则避。
大学的时候,有个室友谈了段狗血虐恋,经常深夜和男友在电话里闹分手,吵得季温时夜不能寐,烦不胜烦。可当她看到那个有暴力倾向的男人在她们宿舍楼下形迹可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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