鸬鹚不短的喙往江河里一扎,就抓了只还在活蹦乱跳的青鱼,竟叼着鱼拿去给小姑娘玩,小姑娘拿着鱼玩几下,又扔到水里,那鸬鹚又非常傻乎乎地重新去抓鱼。
分明是他养的鸟,怎么上船没多久就不听他的话。等到船夫仔细注意,才发现那小姑娘竟是听几次就把他平时给鸬鹚下命令的口技给学去了,那鸟还更亲近小孩。
看着不如平时鱼多的水桶,船夫心情复杂,他嗫嚅许久,想着再不阻止,靠岸后约好了要卖给人家的鱼不够怎么办?
等到船夫心里纠结万分时,祁阳也玩够了,她拿着一条鸬鹚刚刚抓上来的鱼,却没再放生了,可也没扔进水桶,而是放到了船板上。
船夫还划着船,看着那条鱼平躺在烈日下,欲言又止。
“船家,你肯定有鱼竿的,能借我半个时辰吗?”女孩眼巴巴地看着船夫。
黎璃本来只是闲着瘫在一边看小友玩,此刻猜到她要干什么,来了兴趣,坐起身来,也眼巴巴地看着船家。
讲道理应该借的,这是江州船家的良好素养。
船夫嘴张张合合,就是说不出话,最后把鱼竿和鱼饵递给了女孩,心里担忧这娃娃一把将鱼竿扔进江里,这样他只好下水去捡,今天可得湿漉漉地划船了。
女孩很显然没顽皮到把鱼竿扔进水里,只是拿着那条很快被晒得有点干的死鱼,往鱼嘴里塞了点鱼饵,将钩子穿过鱼腹,还绕了打了几个结,确定鱼饵没问题了,就下杆,还开开心心拉着黎璃说:“大黎,你力气大,待会鱼上来了,记得来帮忙。”
黎璃欣然点头,他知道小友想钓的是食肉的大鱼,那东西块头可不小。
船夫看着自家两只鸬鹚已经正常工作了,倒也脱离了欲言又止的状态,沉默地划船。
这鱼竿就一直放在船上,被小孩压着,等到船又行了两刻钟,有东西上钩了。
鱼还挺大。鱼竿晃得厉害。
不过想想也是,能吃下这么一条死鱼,不可能小了。
大鱼刚开始挣扎地不算激烈,女孩人压着杆子,全力拉着,险些被拉下水。那鱼钩指不定都入鱼腹了,鱼儿吃痛,不然早就挣脱。
黎璃看着鱼竿晃得厉害,饶有兴致地过来搭把手,他从女孩手里接过鱼竿,开始拉。
这条鱼比他想得要大得多,性子也烈,不过依旧不费他什么力。祁阳在一旁给大黎鼓劲,见这条鱼和男子僵持了几刻钟才力竭,很是激动,和他一起收线将鱼拉上来。
鱼虽然胃被鱼钩刺穿,但还活着,扑腾了船头两人一身水。
看见如此大鱼,船夫想要赞叹,可还是尴尬地觉得插不上话。这可是一条很大的桂鱼,和这鱼做参考,这小姑娘人显得有点小。运气可真好啊。
女孩见鱼钓上来,好玩劲头过去,问船夫:“这鱼值钱吗?”
这么大,光斤两都足得很了,当然值。船夫点点头。
“送你啦,不过我们还要再钓一条。”祁阳道。她扑按住这条不安分的鱼,等鱼慢慢停止了跳动,勉力横抱起来走几步放到了船尾。似乎是不满意自己力气小,女孩气哼哼地瘪嘴。
这定弦江虽然鱼多,但也不是谁都能运气非凡,得钓到如此好鱼。船夫错愕,支支吾吾小声说了句谢谢。
这鱼腹部被钩子贯串,本来也活不了,船夫往瓶瓶罐罐里找了很多奇怪的泥和油包裹死鱼,防止天热腐败坏了,又准备趁着新鲜取出脏器,刚刚剖开鱼腹,竟然挖出来一块奇异的石头。
这石头形状像是一玉佩,通体漆黑,只半个,背面看似光滑,实则暗藏了缝隙和卡扣,必须要另一半合上才行。
船家仔细看了又看,三番五次确认的的确确是个石头玩意,低声喃喃:“还以为是值钱的……”
祁阳小朋友注意到这边,问:“鱼肚子里有东西?给我看看?”
“欸,好!”船家很是舍得地递过去。
女孩从此人发腥的手掌里接过这个玩意,仔细看了看,蓦然惊奇,而黎璃在瞥见这块石头的刹那间,眼底也出现了变化。
当然,他面上并没有波澜,祁阳也没有注意他的眸光。
他见女孩露出这种欣喜的神情,问:“小友,你认识这块石头?”
“嗯嗯,我以前捡到过,就是游泳的时候掉江里了,没想到竟然能找回来!”
黎璃淡淡问:“在哪里捡到的?”
小孩微微愣住,想起小时候的事,很是认真地说:“我下去一枯井里玩,找到的。”
青年心里有些疑问,因为这块石头的另一半其实很可能在他的小鲜殿里……的确是普通的石头,但黎璃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存着它。
也许是当年流行的玩意,恰好同款。男子如是想。
而船夫对于祁阳把石头弄下了水却能再度钓起来半信半疑,只当这女娃娃喜欢这块石头,很快道:“既然是你的,且拿去就是。”
小女孩点点头,将这块石头收起来,回到船头,看黎璃已然在制作第二个鱼饵,笑问:“咱们刚才钓的是什么鱼啊,好难看。”
船夫听见女孩问这问题,哑然失笑。也就小孩子会关心鱼好不好看了。
“鳜鱼,专门喜欢吃别的鱼,在鱼里还挺凶。”青年解释道。
“有道菜是不是叫松鼠桂鱼?”
“是,不过我不会做,咱们以后去馆子里吃。”
“特别好吃?”小姑娘瞬间来了兴趣。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感觉到好吃了吗?”黎璃勾唇,接过她的手,一笔一划写了“鳜”字,“诗文里是这个字。各个王朝用的也不一样,松鼠桂鱼就是用桂花的桂。”
“哦……不过我其实比较好奇白鹭为什么只是在飞,为什么不吃白鹭?”女孩思索了一会,自作聪明地下了结论,“肯定是不好吃,和鱼没法比!”
船夫再次错愕,谁没事吃白鹭啊?
青年哈哈笑了,表示肯定:“这个想法很有道理。”
此刻最热的时候已经过了,黎璃不想闭目养神,就着什么肉肯定不好吃,什么肉肯定好吃和小友相互讨论了一番,顺带等着第二条鱼上钩。
他根本不担心鱼会不上钩,只是他坐在这里,一些动物就会希望汲取仙泽而放松警惕。钓到鱼的难度是要大大降低的。
两人钓到的第二条鱼是普通的草鱼,不大不小,等钓完就把鱼竿还给了船夫,两人并不饿,把鱼喂给了两只鸬鹚,鸬鹚吃完欢快地叫了几声,可惜并不好听,咕咕囔囔的。
船白天加速前进,晚上只是顺江而下,等夕阳西下,船夫便停止划船,要准备晚餐了,他从水桶里找了条鱼做成晚饭给两位客人,自己去船尾吃自己带的干粮。
等到吃完鱼,祁阳眼皮子开始打架,呵欠连天,明亮的眼睛都耷拉下来。
黎璃知小友这几天确实没怎么好好睡过几回,这次又是撑着吃完饭睡觉。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便也由着她。
这个小孩醒着的时候,脑子里全是鬼点子,焕发着旺盛的生命力,睡着了的时候,却如同婴儿般深沉,很难被吵醒。
这定弦江浩浩荡荡,贯穿南北,朝发暮至,黎璃忽然想到,要是小友一觉醒来就到了南边山茶花开处,会不会觉得自己在做梦。
今夜繁星璀璨,黎璃难得心中有了诗情画意兴味,想着下次要去带小友去个好地方看星星。船顺江而下,波光粼粼的江面只有一点微凉的风,吹面不寒,也并不晃船,女孩在层层梦境中沉沦。
祁阳从来记不清梦见了什么,自然无从告诉她的忘年交朋友,她总是做同样的梦。
梦里有个讨厌的家伙,一身白衣,难看,像是吊死鬼。
这家伙被纯黑色的锁链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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