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丫头很快便被带了过来,站在人群中神情是掩饰不住的紧张,一双眼颤颤的时不时看向周晴的方向。
周晴表面上镇定,可实则这一会儿心里已经慌了,心中努力的想着,试图找出一个开脱的方法。
王妃也不废话,看着那丫头直接道:“你这丫头且老实交代,为何要害戚家二姑娘,是何缘由,亦或是为谁主使。”
那丫头本来低着头,闻言害怕的看向周晴。
周晴便上前一步,强撑道:“王妃,我这丫鬟一向老实,此事是不是有些误会?”
王妃闻言,目光淡淡的看着她,道:“是否误会不知,但这狗却在人群中,只寻到你家丫鬟,便是依据。”
“你若不服,再试一次便是。此刻园这里人多,众位夫人姑娘们个个身上都用了香,如此便再试一次,也好当着大家伙的面,看清这到底是否误会。”
王妃此话一落,一旁的管事便拿着那件衣裳,又放到了狗的鼻子前,过后片刻,那狗便机灵的在人群中走了一圈。
就在众人心想,这到底行不行的时候,那狗最终又站在了那小丫鬟的跟前,咬住了那裙摆。
此情景一出,众人纷纷哗然,再看这周晴主仆二人的眼神,已经是大变。
王妃见此冷笑一声:“周家姑娘,这狗两次都寻到了你的丫鬟,如此你还有何误会可说?”
周晴的脸一下就白了,咬着唇似乎无可辩驳。
其实现下,在场众人谁都明白,陷害戚羽的事情,恐怕就是这周晴所为,就是不明白两人之间到底有何仇恨,竟要周晴下如此狠手。
戚羽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不发一言。
身旁的姜氏,气愤的看着周晴,一时也没有开口,等着王妃来决断。
王妃见周晴答不上来,淡淡道:“此事毕竟出在王府,又险些伤及人命,周姑娘同你的丫鬟,若是不能将此事说个清楚明白,我便叫人去知会京兆府来查。”
此刻周晴已经没有了退路,她根本想不到事情会走到这样的一个地步,居然被人当场揭穿。
会有什么后果,她已经不敢去想,也不敢再找托词,不然等此事闹到了京兆府,可就事大了。
于是,她便急忙上前来,提起裙摆一下跪到了王妃面前,急的眼睛都发红了,声音里带着啜泣:“求王妃恕罪。”
“是我之前同戚二姑娘有些口舌,心有不快,便想着叫丫鬟捉弄她一番,哪曾想失了分寸,差一点酿成了大祸。我自愿向戚二姑娘赔罪,求她原谅,还望王妃给我一个机会。”
王妃见她跪的快,心想此女倒是识时务,明明是害人,却说什么玩闹,心机真是不浅。遂转头看向戚羽,叫她自己来做决定。
“阿羽,她说要同你致歉,求你原谅,你说呢?”
众人的目光,随之看向戚羽。
宴淮亦是。
他目光静静的看着戚羽的侧脸,想她说话从来温温柔柔,不管是被明月郡主撒气,还是刚才被欺负的差点溺水,她都看着毫不生气的模样,一时倒真猜不准,她会如何。
连跪在地上的周晴,目光也忍不住的看向她,眼中既有期待,亦有隐藏的不甘。
姜氏见此,握住了戚羽的手腕,却不说话,将决定权交给了她,只暗暗的给她支持。
戚羽半垂着眼,面上很是平静,可出口的话,却叫跪在地上的周晴,一下子便咬了牙。
她说:“你求我原谅,我便要原谅你吗?”
“若是方才你的丫鬟,直接将我推入了湖中,那么此时此刻,我怕是已经沉进了湖底,没了命。”
“而那时呢,你怕是只会畅快今日除去了我,少去了你一颗眼中钉。”
“你如此,视我之命如草芥,却还想求我原谅?天下哪有这样便宜的道理?”
“若非今日王妃睿智,抓到了你的把柄,你又怎会跪在这里求饶?”
戚羽说着,余光看着周晴咬唇不语的模样,又道:“难为你如此心思,为了害我还做了王妃府中的丫鬟衣裳,可是想在我出事之后,将此事赖在王府的头上。”
“周姑娘,你如此阴毒的算计,这般卑劣的人品行事,我无可原谅。”
戚羽说罢,侧身朝着王妃的方向,福了福身道:“王妃,今日之事,我虽无性命之忧,可到底事关您和王府的清名,此人如何,是否送去京兆尹,还请王妃决断。”
戚羽此言一出,一旁的宴淮微微挑了下眉。
还行,她没有因着一群人看着的缘故,去干什么自己受委屈,却息事宁人的事儿。
有点脾气,也很好。
王妃闻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叹道:“也是今日你命大,没被浸入湖中,否则哪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呢?”
说着,目光看向众人道:“今日之事大家都一同看着,我也没有冤了谁。”
“大家能来我这花宴,也都是图个热闹,今日出了这桩事,却是怠慢了大家,还望诸位勿怪。”
一时间众人纷纷开口安慰王妃。
王妃只摆摆手,叹了口气道:“至于这位周姑娘,我同阿羽一般,绝不原谅。”
跪着的周晴,撑在地上的双手已微微的颤抖,死死的咬着唇,如今事情已无转圜的余地,她后悔也无用了。
王妃道:“今日之事出在王府,无论如何,我也要为阿羽主持公道,不能叫她受害,又受委屈。”
“此番,当着诸位的面,我便直说了,周家姑娘蓄意伤人性命,虽无出祸,可其心甚毒,如此品行,枉受父母师长的教导,合该去尼庵里修身养性才好!”
言罢,嘱咐身边的管事:“你去,亲自带着周姑娘回去,将此事报于周家,连同我的话一起。”
管事应下,点了两个侍卫,带着满脸泪痕却一言不发的周晴和她的丫头离开了。
见此,戚羽又福身行礼:“多谢王妃为我主持公道。”
姜氏亦是道谢。
王妃笑着摆摆手:“莫说这些客气话了,今日受委屈的是你呀。”
明月郡主在一旁也道:“那周晴连我王府都敢算计,没送她去京兆尹挨板子,已经是我母妃宽宏大量了。”
花宴到此,便散了。
待众人散去之后,王妃叫了侍女来,问:“今日可有给周家下帖子?”
侍女摇头:“没有,周家不在所邀之列。”
王妃嗯了声,交代道:“日后记着,来客若无帖子,便不要放进王府。”
“还有戚家那边,送些养身之物过去。”
“再有就是周家那边,再传话过去,限他们五日之内将此事办好,若是磨磨蹭蹭,可别怪我叫人亲自把他家女儿送出去。”
侍女遂一一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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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到家中天色还早,姜氏哄着女儿回屋休息,回头便叫人去将此事通知戚父,让他如有可能早些回家。
而随着花宴上一众夫人回家,今日发生的事,很快便在京中传开来。
周家更是已经如遭晴天霹雳。
周母此刻已经气疯了,又气又恨的指着跪在地上的女儿骂:“你是疯了不成!竟敢害人性命啊你!”
“不过是一桩亲事罢了,你哥都不再提起了,你这又是为何呀!”
周轩在一旁更是摇摇欲坠:“妹妹,你怎能如此狠毒……”
周晴听了这话,气得一下站起身,一把将他推进凳子里,大吼道:“我还不是为了你这个窝囊废!”
“我还不是为了给你出口气!”
周轩捂着心口,气的眼睛都红了:“这种狠毒的事,我怎么可能叫你做!”
“那日茶楼之后,这件事便就了了!你为何又要多生事端?况且那是茶楼也是你给我出的主意,否则我何至于在茶楼里,在她跟前如此丢脸?”
周晴听了更怒:“明明是你自己没本事,在我跟前哀三叹四的,我才为了你想办法的!如今你却又怪起我了,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我都要被送进尼庵了,全都是因为你!”
眼见着儿女吵成这样,周母看着脸色明显不对的儿子,急忙上前去,满脸泪的骂周晴:“你别说了!没看到你哥又要犯病了吗!”
“犯病就犯病,又不会死!”
周晴眼见到此刻了,母亲还不给她想办法,却还只关心兄长的病,一下大哭着绝望的喊道:“我都要去尼庵了!娘你别管他了行不行?你看看我呀,我怎么办!”
周母焦头烂额,一边叫儿子吃药,一边擦擦眼泪跟周晴说:“我去王府,再去求求王妃……”
然而话正说着,门口却传来小丫头的声音,说王府来人了。
周母便立即整理了一下仪容迎上去,谁料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到王府的人说:“周夫人,我家王妃说了,限您五日之内,将令爱送进尼庵。”
“若您五日之内办不妥此事,王妃自会派人亲自来办,告辞。”
直到王府的人离开,周晴生无可恋的跌倒在地,眼泪完全模糊了视线,哭着:“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一旁刚刚吃过药的周轩,青白着一张脸,咬了咬牙,最后道:“我去求戚二姑娘!”
天色已近黄昏,戚羽在屋里静静的坐着,一手支着头,一手玩着小金壶。
今日发生的事,对她来说其实不算什么,并没有十分影响她的心情,反而是玉桃吓坏了,哭的一双眼睛都肿了。
待周轩上门的消息传来时,戚羽仍是平静,交代道:“吩咐前院,关门闭院,别管那个人。”
“站就让他站,病了就抬走,若有大喊大叫,叫人撵走就是。”
玉桃听了,跑着去前面交代。
戚羽则起身,走到了一旁的榻上歪着。
至于周家如何,她懒得想。
一个想要自己命的人,不想着以牙还牙,一样至对方于死地,已是她最大的宽容。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即便那些代价,是他们自己所不能承受的,他们也必须去承受。
前世在宫里,她从未有过害人之心。
可是,却生生受了不知多少次无妄之灾,她下过多少跪,磕过多少头,可那时候……谁又来饶过她,放过她呢?
周轩在戚家门口守了大半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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