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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青萍之末

小说:

我不是火器天菜吗

作者:

长腿的雪兔子

分类:

穿越架空

马夫驾着轺传停在元康市南大街西的入口时,已经未时二刻。

卫兰惜略掀起幔帐,便看到阔道上队列的牛车,牛尾纷纷骇得搐在两股之间。

半空里土气熏天,焦热的日头下,怨语从这头传到那头。

好半天门前老吏才瞥到这里有驾马车,忙不迭扶了把快垮至右耳根的幞头,撇下胡缠的饮子行商,来道了句‘娘子安康’。

兰惜戴好白纱幂篱,打了襜帘步出篷车,一侧高马上的婢子翻身下马近前来。

她接过马夫递的杌子,顺道回那老吏,“我家娘子是从南坊门掉转来的,节庆里道路原就阻滞难行,作何要闭门?”

“哎哎,半月未雨,上头的意思是闭市坊南门以祈雨,昨日临下值才通传的,娘子多多担待呀。”

婢子赏他两粒金豆,老吏于是仔细兜进靴掖里,喜不自胜,语气也愈发谄媚,“还劳烦娘子随我来。”

兰惜熟门熟路随他走了旁侧木梯。

婢子道:“先前不知能有这么多人,我家娘子惯看腻了赛舟,若不是家中南纸用罄,今个可不兴凑这趣儿。”

“娘子是南都人,怎样奇的龙舟还能入你青眼?左不过咱们北人觉得稀奇,恶月里图点喜气罢了。”

老吏从善如流,“走去萃宝阁需得两刻钟脚程,今日到的晚,逛完回这约莫该闭市了。”

“那还不是怪这节,娘子从待贤坊赶来……”婢子喃喃。

“啊哟,我晓得的,二十里路嗬!”老吏做结舌状。

兰惜只一笑,康市早在四月间就牌示布告,为压恶日蛟祟,届时惠渠向北将有载‘渊底藏①’之舟竞渡,率先驶入大明宫的一船,其上十二人可摊百金,县市广迎城内外晟民前往观瞻。

这‘渊底藏’是面宝镜,据说天晟启元时,东都邺中曾有一匠擅铸镜,某日忽然夜梦翼龙,自称非旱不出,常隐江心之下,唯明镜可暂以托身。

他醒后立刻把铸炉搬上船,停泊在江心,铸成一镜名为‘渊底藏’。

镜背的盘龙纹饰栩栩如生,往里塞入火片,龙口即有白气喷飞,虔心作法能甘雨如注。

此奇事一出,邺都往后年年都在端午送上江心造镜。

只这回一送就是十面,可见刺史亦知大阳久旱,力践‘食君禄担君忧’之例律,求雨效忠之心竟是如斯迫切。

三人穿过明间,见一人一马飞速驰入,兰惜扶寻杖探头去望,只觉那身影有些似曾相识。

等她回过神来,雨荷在一畔笑吟吟唤了好半天,逗得老吏连连叹‘痴儿’。

兰惜眼力不错,瞧那人袭越罗袍,鬓后貂珰翩跹,玉带扣上荔枝纹,马首的东珠抹额绝非凡品。

可不是痴么,居然肖想长秋监之人。

因想早些归家,兰惜未在萃宝阁挑三拣四,她嗜好摹写一道,平复用纸颇讲究,几日不曾秉笔已属懈怠,便想裁半令四尺整纸,勉强能管上两月。

同店家谈妥,佣工装好后,她才意识到算岔了。

马夫今日没陪着来,半令纸足有五十斤,两个女子如何抬得,心中几番较量,兰惜最终令雨荷去街上寻个力夫来。

总归等着无事可做,萃宝阁地处康市之东,二楼平座处正好能看到惠渠畔红旗翻飞。

沿江有百姓设立各式彩楼、席棚,乡民仕女或坐或立,绵延而去数十里不止。

不多时有答腊鼓重击三下,便能见一排桂舟逐电似的前跃,抡桨如舂米,两岸嘈声骤起,丝竹管弦、船鼓号子层层堆叠。

狂醉的氛围托举下,无人再关注其他。

真要说这赛舟之异格,在于舟中心拔起一座小亭,攒尖八角的亭盖张伞一般,亭四面环起状如格子窗的勾栏,中心水镜由两人专职扶护。

兰惜看了会便嫌喧闹,正待撤回阁内,视线落处却见一端袂角犹风摆荷,打那后门进了边邻药行。

她耐不住尚奇之心,仓促下楼自南角门也拐入药行。

**

因前厅买雄黄粉者众,走至后廊时都无人制止。

有个杏眼圆脸的小娘子瞧她气质出众、裙裳雍贵,似在觅迹什么,敦善意起,便想为她点拨毫芒。

“洪慈堂效仿东市玄明堂所造,是康市最大的药行。后堂又分设素院、针院、灸院、角院、骨院,以供客人歇息受疗,时常有客人不辨西东。

不知娘子约了哪位博士,分至哪间上房?”

隔着白纱,兰惜叉手在前胸,微微俯身道:“我初次来,不知贵所精擅,曾慕名寻过玄明堂的‘柔指小仙’,可惜她那时已不在堂中就医。

今日路上拥堵,走得乏累,犯了劳损,门前伙计说后堂有推按之师,擅自叨扰……”

她不精于此,初春让兄长带去体验过,照葫芦画瓢地编造了一通,倒歪打正着。

只见那姑娘回礼道:“‘柔指小仙’正是我洪慈堂主家的三小姐,不过娘子来的不巧,她前两日入城为贵人看诊,尚未归哩。端阳人多,伙计招待不周,我替他向娘子赔罪。”

远远传来个跑堂的声音,应是在喊这姑娘去取药。

她连说好些声‘抱歉’,从褡裢上取下钥匙,遣了跑堂先去开药库,又对兰惜交代道:

“循这条廊走到头再左拐,随意寻间上房落脚,我找个巧手的女博士来,娘子放心,和三姐姐手艺一般好。”

谁在意博士不博士,兰惜心道。

见她走远,便顺着门廊摸过去,亦不知走到哪处,听见隐隐约约传出的细嗓子腔调,兰惜轻手轻脚在窗户纸上戳出个指洞。

“……那胡商多要了六贯钱,一行还有五辆车、十个伴当、十二匹骆驼,这回能送一百八十斤货,上月结余便清了。”一虎背按晓师低声道。

“满街雄黄臭气熏天,倒难得方便行事。”

背光而坐的宦人卸冠褪服,裸着上身,兰惜飞速别开眼,耳后烫得紧。

“也运了将近半载,圣……上头这需要如此大的量,莫非是有新方了?”

“该你知道的信,朝发夕也至了,不该知道的,便当它是种下的一颗粟,好生将养着,丰年里自然收成万子。”

说话声停了下来,又过片刻,按晓师粗粝的嗓音才响起。

“……这头疾发作闹人得很,小的传大监几招,保管推完一络贯通,阳气下顺,不再有剧烈掣痛。”

大监……他是皇宫里的人。

可不待兰惜细想,忽自西南边传来一阵巨响,天崩地陷地朝北而来,她惊叫出声,里间人陡然飞出一柄铁镖。

幸而她因崴脚往后倒了半寸,镖只擦着她左颊而去,洇出道浅浅的血痕。

“谁在外边!”

兰惜忍着脚腕肿痛,踉跄地扑进后院庭中,她方才立足处恰是拐角,里间人不明她往哪个方向去了,便只好分头行动。

后院晾了不少布帛中衣,应是常客寄存此处的用具,深浅不一厚薄不均,穿梭其间倒莫名像幻术障眼。

纱布时而让风吹拂摇曳,增添几分奇诡之气,容纳个五尺左右的少女绰绰有余。

她扯下几块葡萄色的棉帛,往身上一裹,窝在一隅旮旯处,只心似擂鼓,比外头高喝更响亮些,痛感反而成了她确证还活在世间的唯一知觉。

“哈哈哈……原来藏在这了。”

缩在艳布下的少女瞪大双眸,被这一嗓子呼去三魂,错愕地愣了几息,连抖也不会了。

但她没等来什么致命伤,只吼声震耳,颞颌处钻痛不已,俄顷有个重物压下来,灼烫如隆冬生起的炉炭。

那把冰凉的匕首挨着她鬓发,狠狠刺入泥里。

**

“救我,何如?”

世子视线微微倾向左边,就将她姣好的侧颜纳进识海。

思考之余,他竟数起了兰惜其数无量的眼睫,见她颊毫若桃绒粉脂,不施而浑如天成。

美中不足是有道新疤,虽割的不深,不好好料理便算破相了。

大阳城中偏好使镖的人不多,一只手就能数过来,江湖术士通常不会纠缠闺阁中人,但免不了有仇卫之人雇凶,又会是谁想要她的命呢?

她身量未齐,这般癯瘦之态倒让他掉以轻心。

世子收回目光,“可以,但我有几个问题,你需如实作答。”

兰惜得了这个承诺,微微颔首掭墨,等着他发问。

“平阳侯卫邕卿是独子,生平只娶了长阳县主一妻,你父亲卫舜亦是独子,往下有子女各一,若按宗室之礼,火器家学也应由你兄长继承,为何是你?”

……这重男的封建陋习真该死啊,卫兰惜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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