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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一章

小说:

嫁病娇

作者:

以灿

分类:

衍生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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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风雨如晦,宫门幽闭。

宫灯摇摇,烛花微弱的在阴沉昏暗长秋宫中好似一叶孤舟,随时沉浸这充斥漩涡的黑水中。

往日多不见热闹的长秋宫,在半月前宁烬率领十万铁骑破了宫后,更是寂寥许多。

如今长秋宫的侍女只剩一个春桃,她侧身立在书案旁,透过左侧一扇小窗,怅然瞧着四角之上变了天的天空,忍不住轻轻叹气。

“夜深了,想必那位….公主还是早些歇息吧。”

书案前坐着一位容貌明艳的少女,卷翘的长睫敛着,眸若春水。皮肤细腻如脂玉,三千青丝铺在身侧,堪堪遮住那丰腴和细腰。

顺着那双执笔的手向上蔓延满众多细小交错的伤疤和暧昧红痕,可她像感受不到多痛苦一般,认真完成最后一字,微微舒展下身形,忽然自嘲笑道:“你觉得,我今晚能逃掉么?”

春桃下意识想劝慰,张了张嘴,却尽是无言:“公主……”

卫羡鹿朝着远处这两夜未断的亮光望去,心里一沉,目光顺着通天的火光渐渐迷离起来,感觉这短短几年发生的变故好像一场无尽的梦。

三年前皇帝去世后,丧期未满,二皇子突然起兵血洗东宫,就连三岁的婴孩都未放过。上位后他昏庸无能,纵情享乐,不辨忠奸,直到曾经太子门下那位戍守北地,杀的胡族十年来不敢来犯的骁勇将军宁烬也被他下令斩杀后,霎时朝堂时局动荡,各边疆部族虎视眈眈,在他眼里昔日里的兄弟姐妹全部都是可以随意交出去用来稳固自己江山的棋子。

终是一封诏书,卫羡鹿被送去胡族和亲,然而她还未到北地,就被那位本应‘死去’的小将军劫下来。宁烬带着她不到一年时间就一路杀回到宫中,破宫之日,也是他当着自己面砍了皇帝的脖子。

新朝更迭几番,卫羡鹿这些公主们像个物件似的被丢来丢去,但也只有她最终还是被囚在这熟悉的宫中。

囚她的,还是无比憎恨她的人。

那日大殿之上,宁烬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神,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一阵阴风吹过,卫羡鹿肩膀缩瑟,想着不过几日便能给自己个痛快罢

与此同时,外面宫门作响,紧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春桃耳朵灵,知晓这脚步声属于谁的,一想到那人,她原本微微弯曲得脊背瞬间绷直,神色紧张地盯着门口。

砰的一声,高大坚实的门从外踢开,布满门框的灰尘伴随着巨大震动簌簌落下,落进主仆二人的口鼻中忍不住轻咳。

来人一身湿漉漉的,从头至尾滴着雨水,颀长的身形裹着几分寒气,隐约看见他转了身,直到一柄圆圈暗纹的剑鞘撩开隔断内室的一层纱帘,来人露出一双映丽的双目闪着光,而整个人侧身探进来,嗤笑了一声。

“一日不见,公主可有听话?”

随即他便自顾自笑了起来,笑的极为狂浪渗人,在诺大的屋子里穿透回响。

春桃双腿一抖,她不是不知道破宫之日这人血洗皇宫的惨状。曾经一起共事的姐妹凑不齐一句完整的尸体,甚至连皇帝都被他砍去头颅随意丢在宫道上,那场面真是不敢回想。顺着一道道宫门都在渗血,春桃那几日一直做梦,梦见自己最后也变成那副惨状。

卫羡鹿表面没有任何波澜,可后背确实嗖嗖冒冷汗。

见她没有回答,一室静默,那人有些恼怒,快步过来强硬在她头发上插进一支金钗,力道之大,似要把她头皮扯开。

金闪闪的步摇流苏挂着血珠在空中荡来荡去,上面本就松动的宝珠接二连三的掉落在地。

面前人露出痴迷的神情自上而下打量她,一只粗砺的大掌在她脸颊游走,像是抚摸一件珍贵的宝物,手上残留的血痕在她玉体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红线,由左脸直到脖颈下那团隐晦的地方,卫羡鹿春衫轻薄,紧贴身子,感受到衣衫松动,一滴滴冷汗顺着脖颈滑落,晕开那道触目的血线。

面对这种屈辱,卫羡鹿深吸一口气,眼内布满血丝,视线不知何时也模糊起来。

“这支进贡的步摇真好看,有我之前用命换来赠你的那支好看吗?嗯?”他随意拨动流苏,卫羡鹿像惊了弓的小鸟缩瑟身子。

她朱唇轻启:“没,没有。”

“公主骗人。我最烦别人骗我,骗我可没什么好下场。她们最后可没什么痛苦,一刀抹了脖而已,而你,就没那么幸运了。”他口吻淡淡的,仿佛在诉说一件极其平常事情,全然不觉自己手段的狠戾。

话毕,面前女子衣衫半落,身上的痕迹不比手臂的少,卫羡鹿全身上下没有几处好地方,宁烬只留下这张叫人心动的脸蛋。

卫羡鹿眨眨眼,向窗外看去。风雨更烈,寒风吹进来,吹的她鼻尖通红,眼睛发疼。

“还请,将军给个痛快。”她眉眼微抬,眼角嫣红,多了一丝天成的妩媚。

宁烬冷笑,包含风霜的眼里多了几分猩红,他习惯性抬手摸摸耳垂上张扬的银色耳环,手指还未凝固的血便就此蹭在耳朵上,多了一分野性。

“小公主,现在悔了,是不是有些晚了?最初你对我的欺辱,又假装慈悲施舍给我的爱,便是我最开始的恨。”说着,他又笑了起来,掏出身侧的长剑,一步一步迈向她,接着上下打量她,忽地又将剑放下,看着她如此纤细的脖子和细腰,不经意掐断一处是不是会更好玩一些。

卫羡鹿吓的退了两步,但已无路可退。

一只绷紧的身子在此刻突然放松许多,卫羡鹿五指微微屈伸,什么东西悄然滑落,最后陡然攥紧。

是自己以前玩弄人心种的因,现在便结得这恶果。

她不记得自己多久以前就见过宁烬,开始有印象的,就是十五岁那年,在春日宴上,她将名胜一时的宁烬任性要去做自己的内侍,生生折断他欲飞的翅膀。

他一开始顺受的很,自己便更加放肆,才引得今日之祸事。

她亲手养出一头狼王出来,而后又将这个祸患抛回北地。

如今,她确实悔了。

“我会留你直到我死,要你陪葬——”

宁烬忽然抱起卫羡鹿,她一惊,仿佛知道下一刻他要做什么,她死死咬住下嘴唇极力反抗,可宁烬双手一绞,她被牢牢固住,直到被他丢进榻上。

刹那间吞入进腹的毒药,饶是那身经百战的少年将军也始料未及。

药效来的很快,卫羡鹿蜷缩着躺在榻上,痛苦的闭上眼睛。她逐渐听不清他的话,更听不清春桃惊呼,窗外呼啸风声和雨水拍打窗沿的声音。

卫羡鹿能听到的,只是内心中自己的声音。

“给你陪葬,我才不要。”

她身子不堪蚀骨的疼痛,纤细的手指紧攥破败的金丝裙摆,她双眼开始看不清面前的一切事物,唯一能依稀辨认的是奔过来掐住自己脖子的宁烬。少年将军的脸上充满狠戾和嫌恶,他用力捏住卫羡鹿的下颌,想要扣出什么,可终是于事无补,滚热的鲜血喷洒而出,卫羡鹿看见他那眼角狰狞的疤痕确实在他原本俊美的脸上添了几分丑陋。

她以前怎么没意识到呢,自己的手,可以随意毁掉别人最美好的东西。

卫羡鹿骄纵多年,不过也才二十。

二十年,她亲手将自己的人生写成这般模样。

卫羡鹿终是疲累的闭上双眼,在宁烬手里悄无声息的死去,弥留之际,她好像听见春桃最后的呜咽,宁烬的嘶吼,以及,多日连绵的雨好像要停了。

刚出正月里,眼看春分时节,京都又下了一场大雪。

白雪盖过春节还未撤下的彩缎和灯笼,所及之处,银装素裹。

一台华丽的车碾从尽头驶来,巨大的车辙印记为前方开辟出一条小路,四角清脆的宫铃穿过安平坊,人人避之。

“上回书说道,这常胜小将军宁烬年岁虽小,不过弱冠之年,却骁勇善战,不出几日便将胡族那个奸诈狡猾的老将一击毙命,真可谓时当世英雄。这回书咱们边说一说这小将军班师回朝又遇山匪作乱…….”

街边说书的正在兴头上,丝毫不觉声音提了几个高度,安静的街上这道高亢得声音极其突兀。

最前方华丽车碾上传来两声女子愤怒的咒骂声,随后下来几个身着宫装的宫人,将那说书的摊子砸个稀烂。

饶是这说书声让那三公主气不顺了。

卫羡凝盯着几人砸完,心满意足的笑着,吩咐车碾行走。

华丽的车碾后方,隔着好一段距离还有一架规格相同的车架,卫羡鹿安稳坐在车内,与卫羡凝按例一同前往宫外皇家寺庙祈福。

卫羡鹿闭目养神,周身香气环绕,是清甜的鹅梨香。

只是听到宁烬二字后,原本平静的睫毛剧烈颤抖两下,随后展开那双如鹿般纯净湿漉漉的双眸。

一段段真实惨痛的记忆不断在她脑海里闪过。

而后,她打了个寒战,一行清泪控制不住顺着眼角快速滑落,沁入华丽袄裙中。

一旁掀开帘子探向外面查看情况的春桃见此,以为她是冻着了,快速将身子缩了回来放下车帘,半跪下道:“公主息怒,奴不是有意的。”

“无碍,快起来罢。”春桃是皇后派过来的侍女,一直尽心尽力侍奉她左右,虽然年纪相仿,但卫羡鹿心底对她是有三分尊敬的。

春桃慢慢起身,见卫羡鹿没什么表情,她便直起身坐在一旁,试探道:“公主,离庙上还有一段距离,可是要来盏热酥酪顶一顶?”

车碾平稳经过被砸的说书摊子,卫羡鹿撩开帘子瞥了几眼,而后转过来点点头。

热酥酪早就备好的,春桃奉上一盏,卫羡鹿低声吃起来。

忽地,她想起什么般,叫人停了车。

卫羡鹿从小荷包里拿出二两银子,让春桃下车给了那说书先生。

她一眼不眨,说道:“这二两银子给先生立个新摊子。”

若是从前的她,也许根本不会看上一眼,更不会管。

只是多活了一世的她才发现,坏事做尽,总有报应的那一天。

自己这双手,今世不要再毁掉别人,不要再重蹈覆辙那样的结局。

春桃应声,跳下车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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