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大掌柜给年年送来了茶叶。
原来大掌柜钧驰也是一只貔貅。
他曾是辟星麾下的一员,善于讨好巴结,在辟星那处积累了经验想要自己单干,转身便将信息卖给了他人,获得了一大笔钱。
同为神兽,辟星却是貔貅族里身份顶尖的一只,他掌有生杀大权,更别提信息网遍布三界,要找到一只逃窜的貔貅,轻而易举。
在钧驰的苦苦哀求下,辟星以一指为契约,将钧驰的灵魂抵押,包揽钧驰后续生意的所有分成。
辟星可以饶他不死,但背叛的代价,一分不少。
于是乎,辟星成为了大掌柜的大掌柜,坐在云驰镖局里享受钧驰的伺候。
“利索点。”辟星将腿踩在他膝盖上,咬着烟杆,靠在椅背上,“最近缺钱?”
杂役们一个给辟星捏肩膀,一个给辟星捏手臂,一个给辟星倒茶……
钧驰帮他捏腿,松筋骨,嘿嘿讨好:“大人,您知道我这人——”
“贪兽。”辟星打断他,睥睨道,“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倒是有一套。”
钧驰咧嘴,悄声道:“我的好大人,貔貅哪有不爱金的?”
“别给自己找补,”辟星嗤笑,“屁话一堆,显着你了。”
辟星向来看不惯说一套做一套的腌臜之辈,他冷着眸,听钧驰承诺以后再也不抢雀杭山的生意,绝不白嫖,免费承包茶叶走镖,把夫人也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辟星狠踹他一脚:“谁允许你说这样的话?”
钧驰被踹的一脸懵逼,像条软虫般在地上蹦了几下,随后爬回来,脑中天人交战,小心翼翼地问:“大人?呃……我帮大人把夫人送上……不是,送过来?如果吵架的话,要赶快和好,不伤感情。”
钧驰谄媚道:“咱这儿有媚香,保准一滴够用——”
辟星眼一眯:“老子看你是真想死。”
“不是不是……”钧驰慌了神,“这样效率高啊大人。女子如衣,何需如此上心?”
辟星站起来,甩袖离开,钧驰抱着他的腿,痛哭流涕地求他原谅,辟星一脚甩开他:“该死的东西!若不是老子离开了焜明阙,高低都要去螭金牒上把你名字撕掉。”
此言一出,钧驰毫不顾忌形象,拖着辟星的腿,扒拉出一条长长的痕迹,简直可以去耕地。
“少主!饶命啊,大人,少主大人!!!”
“滚开,糟心的贱骨头!”辟星再一脚把他踹开,金眸不善,脸色极差,“晦气。”
钧驰陷在破碎的砖墙上,慢悠悠滑下来,身下忽然见了血。
“呜……呜啊……”钧驰惊恐万分,惊声尖叫。
辟星控制不住怒气,想要杀他,可金眸明明灭灭,脖颈后传来剧痛。
他一摸,食指斑驳,有些出血,便阴沉着脸,冷哼道:“留你一命,仔细将雀杭山的生意做好,否则休怪我无情。”
镖局里乱作一团,辟星甩袖离去,不再理会。
-
夜半时分,辟星终于醒过来。
年年坐在床榻边,一张小脸丢了颜色。
一盏烛光,将她的身影拉着极长。
辟星懒懒撑起身子,伸手撩着她的发,二指轻易握在手心,声音带着刚刚苏醒的哑:“茶叶找到了么?”
年年红着眼,点头:“找到啦,而且,大掌柜还说,这次是他们的失误,给我们好多折扣,日后的走镖费可便宜了,几乎没怎么收钱呢。”
辟星轻笑:“那就好。”
他靠在床头,习惯性扶着烟杆,细细斟酌香烟中的讯息。玄衣后渗着血,晕成湿色,年年低声问:“大人还好吗?”
“好。”
“……没事吗?”
“没事。”
年年鼻头一酸,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下来。
辟星蹙眉:“又哭什么?”
年年摸到他脖颈后,果然还在流血,她垂眸道:“大人数月前,就是这样,如今还没好么?”
听见她这样说,辟星反倒金眸含笑道:“年宝担心我?”
年年别开脸,躲开他的手,吸吸鼻子:“大人才不需要我担心呢。大人只需要随便做事,做完之后通知我就好了。大人是我的上司,需要讨大人的巧,才能换来大人的垂青,我算什么呀,担心这些我不该担心的。”
他眉头微动,无奈道:“小东西,赌气什么,这又不是换魂留下的,我儿时便有了,同你无关的。”
他此话一出,年年眼泪流得更凶。
她扭开身子,避开辟星递过来抹泪的手,一双眼汪汪的眸子极快地眨动着:“是啊,大人和我没关系呜……我们……我们不过是交易罢了,一个只为贪欢,一个只为偷生,外头还有不知多少兽,惦念着大人,我往后再也不自讨没趣,看着大人,想着大人——”
她干脆站起来,作势要离开,辟星手臂一勾,将她圈到怀里。
年年头发丝都在挣扎,辟星两条铁臂将她硬生生箍在怀里,不允许她逃离。
他一手穿过腰身,抓着她的双腕,反扣在身后,另一手掐着她的下巴,逼她看着他。
年年坐在他的腿上,脚不着地,扣着他的小腿,依偎地蹭。
辟星怒极反笑道:“谁只为贪欢,谁只为偷生?”
年年浅浅抽泣:“呜……大人贪欢……”
他只为和她贪欢?
他恨不得一条命拴在她心上,她倒好,说出这样凉薄的话来。
辟星气得牙痒痒,面色沉沉:“如此说来,在年宝心里,我是只贪欢无度,不知人情冷暖自私自利的貔貅,年宝不爱我,只是在我这里忍辱负重,苟且偷生——是么?”
最后那两个字,咬得又重又狠,等着她回答。
“哼呜……”年年咬着唇,眼睛哭得红通通,委委屈屈说了句痛。
辟星眉宇一缓,停了片刻,松开她的手腕,哪成想年年立马跳下来,往外跑。
还不等年年跑到门口,化为藤蔓的烟雾将年年四肢捆起来,带回床榻,圈在床柱上。
月色朦胧,透着窗纸,像团糯米糍。
不明晰的月光下,辟星眉目犹若蒙上一层轻纱。他神色难辨,伸手抹去她的泪珠,喂到自己口中。
苦的。
年年颤了颤:“大人要强迫我么?”
他闭眼,呼吸平复几瞬,睁开金眸,极力克制着自己,哑声问:
“在年宝心里,从前都是我强迫你的,是么?”
年年一怔,忽然猛地摇头:“不……是,我只是很难过……”
她尽量压抑着哭声,将下唇咬出了深深的痕迹:“大人从不说自己的事,总说和我没有关系……”
可是她和大人身体靠得这样近,为什么会没有关系呢……
年年梨花带雨,好不伤心:“大人真的不想与我有关系么?还是……大人真的只需要呜……一只、一只小狗?”
她咬着唇呜咽,控制着自己的抽噎,带着哼声,纵是块石头,滴水石穿,都要被她哭化了。
辟星一颗心本是怒极,可她唇中吐露的话,将他的心揉了又揉,折了又折,叠成十二笔,满心满眼都是她现下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叹了两口气,大拇指抹去她的热泪,缓缓俯身,额头相抵。
他从不知怎么安慰人的。
他长大到如今,身旁的神仙、神兽无一不是对他恭敬有加,他生来好运,呼风唤雨,多财多福,除非他自己不想要,什么都能拥入怀中。
他从来都是青云上的人,站在好风上,不知低头。
而现下,他放下所有骄傲,低着头,轻声哄她:
“年宝,别哭,是我不好,我错了。”
年年眼睫沾着泪,被烟雾放开,蜷在床角,抱着被褥。
辟星从背后环住她,将她整个身子都纳在怀里,又是抱,又是哄,用帕子给她拭泪,瞧着心动,却不敢吻,生怕她多想。
他低声道:“……我若只贪图和年宝贪欢,年宝现下便不是这样哭,而是被我干哭不知多少回,爬都爬不出这张床。”
年年转过身,鼓起脸道:“大人!”
“我想你,爱你,想要与你欢好,并无不妥。你说不可以,我可以忍,”他金眸定定道:“我们同体一心,是天地都知晓的夫妻,这世间,没有谁比年宝离我更近。”
年年颤着眼睫:“可是……”
“没有可是。这件事,没有任何好犹豫的地方,是事实。”他小心翼翼地吻去她的眼泪,摩挲着她的脸庞,悄声道,“别哭,我是年宝一个人的,谁都抢不走,嗯?”
年年心中翻涌着激流,眼波盈盈,情动非常。
他又道:“若是日后有担忧,只需摇摇铃铛,那里头有烟雾之气,我即刻便会回到你的身边。只是,这次戴上了,再不许摘下来,好么?”
年年咬唇,见他摘下同心锁,要戴在她的脖颈上。
她推开。
辟星尚以为她心中有怨,解释道:
“你知道,貔貅只进不出,生来好运,从来不知什么是节制,可若凡事无度,岂不是和凶兽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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