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朱陈》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尸骸遍地,乱肉横飞的场面血腥异常,几个探出脑袋去看的人没过一会儿就受不住了,满脸嫌弃地捂着鼻子缩了回去。
反倒是一开始就站在那儿的锦衣少年仍旧没什么动作,甚至显得有些百无聊赖,他抱胸倚靠在窗边,过了会儿才颇有兴致地边看边出声,“啧,怎么就死了呀。”
忽然,似是看到了什么极有意思的场面,他笑出了声,“诶,被砍成两半啦,哎呀肠子流出来啦。有意思,真有意思。”
“这倒胃口的场面有哪门子意思了?光是喊打喊杀的,小侯爷,你要是回头看看就知道什么才是真的有意思了。”
见人还靠在那边看就算了,嘴上还要说这种是个人听了都觉得倒胃口的话,阁内一世家子直接就出声想要劝。
这人与那少年算得上是一同长大,关系不差,这才出头开了口。阁内一种世家子弟里就数他那张嘴最会说话。他这会儿话说的算得上是小心了,想着怎么也不算冒犯。可才说完,他像是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视线立马不着痕迹地落在陆承麟身上,心下直觉不妙。
少年名叫陆麒,表字承麟,是曾经一人江前血战千骑,单是名号就能让敌军闻风丧胆的赤峰侯,陆氏陆魈独子。
陆氏一族,世代从军。
中都陆氏,陆承麟一家更是满门忠烈。十多年前,赤峰侯陆魈战死北地,而后又是数不清多少场大大小小地战事,本就人丁稀薄的陆家就只剩下了尚还年幼的陆承麟和已经年过古稀的陆老国公。
此刻的这刚承袭爵位不久的陆小侯爷闻言,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配合着外面血腥的场面说不出的扎眼,他边笑边转过脑袋看向阁内众人,“这么有意思,怎么就倒胃口了。”
“我在这呆着无聊。”
陆承麟直起身子,朝着众人走了几步。
“杀人有意思,你们不让我看,还要我回头?”陆承麟歪了歪脑袋,“怎么你们要杀人给我看吗?”
这小疯子。
杨末也是话说完了才反应过来,这小疯子,年岁不大,杀孽却造了不少,见血就要发疯。杨末说那话,无异于拦了头犯了瘾的凶兽...果真是祸从口出。知道自己先前开这口就算是惹上了人,陆承麟这句话看起来像是对着所有人说的,其实只盯上了自己。
他刚才还有闲心调侃段玉闲平白背了锅,谁知道下一秒自己也要遭殃。
杨末视线见陆承麟转过了脑袋,注意力似乎不在外边了,只得将求救似的目光投向了旁边的段玉闲,却见他回了一副只想好戏的表情。
杨末这个人,面上看着极其不着调,可谁也不敢小瞧了他去。他出身的泸州杨氏四世三公满门勋贵,母族又与北地的陆氏牵连紧密,相对的与这中都陆家的关系也疏离不到哪去。他敢朝着陆承麟开这个口多少也靠着这层不上不下的关系。
毕竟,沾亲带故的,还能真把他打死不成?
杨末不怕陆承麟身后有多少势力,他只是单纯头疼他这个人。
陆承麟脾气是人尽皆知的古怪,就算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他杨末也不敢说摸透过三分,只知道招惹不得,能躲着便躲着,能让着便让着。
陆承麟就是个疯子,不管不顾地,发起疯就不要命。
自己命不要,要别人的命。
杨末惜命。
陆承麟这一句听得好些人背后直冒冷汗。
杨末暗自叹了口气,他几乎是硬着头皮开口道:“小侯爷口味与我们相差甚远,你这种有意思,我们却是不想消受的。”
他察觉出陆承麟那几分要发疯的意思不似作假,心里忙不迭的盘算着怎么样才能将人稳住。
着实是头疼,眼看着陆承麟还是一副怪模怪样的笑脸对着他,杨末心底算盘打的飞快,面上却有些维持不住了。
赤峰侯陆魈死了,如今中都陆家就剩了两个人,老的老,小的小。可这不代表旁人就惹得起陆家了。
陆家就剩两个,可陆氏不是。
世代受陆家统帅的赤云军还在,活成了老狐狸的陆老国公还在,盘踞北地数百年的陆氏族人还在,陆承麟就是把天捅破了,也有这些人为他兜住。
说是老的老,小的小。可老的那个是千年的狐狸,小的那个又是八百年不出世的混世魔王。
在场没几个惹得起陆承麟,更别说受的住他折腾。
陆承麟要是真在这里发起疯,他们这些人自己跟着断胳膊少腿都还算好,若是陆承麟疯起来突然给自己来一刀,那才是要了他们这些人的命,他们身后家族都得跟着受牵连。
杨末是最不想惹麻烦的,他脸上堆起笑,想着如何才能把人安抚住。
可没等杨末想好怎么开口,那边陆承麟倒是先他一步出了声,脸上还是那副怪模怪样的笑,眼瞧着乖戾至极,。
“你们怎么样,与我何关。你玩你的,我瞧我的热闹,可谁让你偏要来管我呢?”
“怎么没关系了,关系大着呢。”
杨末生怕陆承麟真发起疯把如今阁内人全给砍了,再剁碎了把他们全给从窗户外边扔下去,上头了,然后给自己也来几刀跟着从这阁楼里跳下去。
毕竟以前也不是没这样干过。
他也不明面上回陆承麟那话,“小侯爷,来来来,吃酒吃酒,不是说与我们来玩的嘛。别学你玉闲哥哥,说是来玩,酒也不喝。”
“对对对,小侯爷,这里新得的好酒,不品一品怎么说的过去。”
众人立马配合着七嘴八舌地要邀他吃酒,想撇开先前的话题。
他们这些人出来玩,压根就不想带着陆承麟,可奈何每回来玩,陆承麟这小疯子必要跟着,偏偏甩又甩不掉,得罪又得罪不起。
这可真是位祖宗!
陆承麟十分不给面子,“你们不杀吗?”
“还是要我动手?”
向街的窗子依旧大开,他作势就要拔刀。
“做甚么,咱们出来玩的,都是朋友,动什么手?”
杨末实在没办法,只得悻悻的找个地坐下,可坐也坐不安稳,眼睛在阁内转了一圈,停在了边上那一直支着脑袋看戏的人身上。
“玉闲,你倒是说说咱们小侯爷呀,一屋子人呢,可都不想边办着事儿边.....啧。”说着杨末边用手遮了遮鼻子。
浓重的气味弥散开来,就连阁内氤氲燃着的熏香也遮盖不住,直熏的人犯恶心。
“小侯爷他……”杨末还想开口说什么。
角落里的人这才悠悠地说了句什么打断了他。
杨末心里事太多,酒意又有点上头,乍一下没听太清,他张嘴:“什么?”
他没听清,那边的陆承麟耳朵却是好使,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他瞪了杨末一眼后立马直起身子,想要凑过去段玉闲那边,“玉闲哥哥,他们玩他们的,我看我的,非说我碍着他们了。他们就是事多,毛病,你别理他们。”
“行了,小满说得对,这血味传进来怪难闻的,你要是真喜欢,我马上叫人把你扔下楼去。”
段玉闲语调散漫,玩笑似的,说是这么说,看上去却没什么认真的意思。
陆承麟不满的哼了一声,他牙似乎有些痒了,于是几步凑了过去,蹲在了段玉闲脚边。
段玉闲见人过来,抬起手顺手撩了撩陆承麟辫子上系着的金铃。金铃响了两声,但只能让他和陆承麟两个人听见。
段玉闲撩了一下,听见金铃响了后,突然手指一个用力,扯住陆承麟的辫子,把人拽的头被迫往前倾。
“扔下去,保证让你更喜欢。”
杨末和一些经受过陆承麟发疯祸害,知晓他脾气的人此刻那叫一个头大。
杨末赶忙开口道:“玉闲你,祖宗诶,咱们让你说说是劝着点人,可不是......”让你煽风点火……他还没把话说完,就见陆承麟不知道疼似的一把扯回自己辫子,张嘴。
“去,关上。”
几个字说的不情不愿的。
陆承麟头往上仰着,看着段玉闲,他虽然脸上表情不是很好,却还是让人把窗子关上了。
转性了?这小侯爷好说话了?
“事就是多!”陆承麟骂完,立马就对着缩在一边侍候着的人开口道:“给我记着他们!”他边说边用手点了好几个刚才起哄最欢的。
被他点到的几个人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叹了口气。
得,这哪是好说话,这是把仇往后记着呢。
这陆承麟,小小年纪,真是比他们家祖宗还难对付,一不小心没注意就能惹得他发起疯,把人折腾得心惊胆战却又无可奈何。
如今他们算是逃过一劫,可被记着了,往后少不了还要被他折腾,而这样竟也算是万幸。
陆承麟撒完脾气后又回头,一眨眼就变了副模样,他一把拉来跪坐在段玉闲身边的嫩黄色衣衫女子,自己坐了上去,“玉闲哥哥都说了你的酒不好喝了,还留在这干什么?早看你不顺眼了,走开。”
嫩黄色衣衫女子被他拉开,一个没站稳就虚虚弱弱地倒在了地上,而后扬起一张脸,单看着段玉闲却也不敢说什么,深怕惹陆承麟不高兴,只得微红着眼。
“切。”
段玉闲还没说什么,他身边的陆承麟就又先扯着嘴告状似的,“玉闲哥哥,我都没用力,她就这副样子,明摆着就是装的。长的又不好看,心眼还坏,玉闲哥哥可别被她给骗了。”
周围时不时偷瞟几下,生怕场面控制不住的几个世家子闻言,“......”
没心肝的家伙,这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怎么就下得去手呢。
说什么没用力,这一下就让人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要是稍微用点力那还得了!
段玉闲垂眸看了霸占在他腿边位置的陆承麟一眼,而后起身,他拢了拢了衣衫。
黑而直的头发有几缕垂在了前襟,勾住了他那细瘦莹白的颈,黑与白的极致对比,让得在那坐,像饿狗盯着肉骨头似的着看他的陆承麟心里痒极了。
真想伸手去掐住,看看是不是真的如看着这般脆弱,会不会一下就断了?
段玉闲俯身将人扶了起来,“承麟小孩子脾气,动手不知轻重,陵儿姑娘莫要恼他。”
“是奴的错,扰了郎君的雅兴......”那名为陵儿的女子求饶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打断。
“玉闲哥哥。”陆承麟开口。
称呼还是那个称呼,语气却变了。
“陆小侯爷,陆老国公最近为你新请的先生想必也是没什么真本事的。”段玉闲回头,“教不好学生,趁早辞了。”
一旁的陵儿在这花楼里混到这个份上,多少也能算是有着玲珑心思,眼见不好,赶忙害怕似的躲在了段玉闲身后。
她也知今天自己一时行差踏错,得罪了贵人。贵人又与寻常不同,非是她梨花带雨哭一场,示弱求饶便能放过。她清楚因身前人而得罪贵人,可更清楚,也只有他能救自己。
陵儿低眉垂目,一副怯怯模样躲在段玉闲身后,“小郎君,奴知错了,求郎君宽恕。”
见这场面,本就脸色不是很好的陆承麟更是冷哼一声,真生起了几分怒意,“玉闲哥哥为了这种人要训我?”
段玉闲先是对着旁边一直侍候着的人说:“陵儿姑娘身子不适,快些送她下去休息吧。”
“是。”听见话,管事的十分迅速就带着人走了。
等人走了,段玉闲这才重新理睬人,“话听懂了?”
“嗤。”陆承麟莫名笑了一声而后忽的又阴沉下来,脸色变得十分快,他舌尖磨了磨左边的虎牙,用了些力,“哥哥不是喜欢她么,让她走什么?我看着腿也没摔断啊。”
段玉闲又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若我是你先生,不管那姑娘腿如何,你的腿一定断。”
阁内的琵琶又适时的换了首曲子,是教坊新谱的。一曲朱成碧,先有词后谱曲,词不知是谁人所作,也不晓是如何传进了教坊的。
弹琵琶的女子是唯一一个学了这首曲子的,现今也是第一次弹。
朱成碧[1],教坊让单单她学会,却也未曾规定她何时该弹,应对谁弹。
“那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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