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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生辰

小说:

[历史]花妖医经

作者:

清旷舟

分类:

穿越架空

相府公子袖着小暖炉,依旧穿着那件有些显旧的素青色复襦衣,看样子,正要出门。

“我、我今日坐自己的车子来的。”吕禄心里一慌,风马牛不相及地回了一句废话。

郦寄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惯了,并未生气,只安静地等着他的后文。

“车上,有一张书案。”吕禄连忙补了句。

郦寄蓦地一怔。

“送、送阿兄的……生辰礼。”

郦寄静默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从吕禄的角度,只看见青缣华盖的阴影里,他垂着眼,唇角抿成一线,不知在想些什么。

吕禄心里一突,这才后知后觉,郦家阿兄的生母——也就是郦相国的发妻,十多年前就殁了。如今府中主中馈的乃是他的继母卫氏,而他异母的弟弟二公子郦坚似乎也更得丞相喜爱些。他曾听自家兄长提起过,郦相国出门往来应酬,从来都是带着次子,反而相府的大公子没怎么露过面。

所以,今日生辰,本该阖家庆贺的日子……郦家阿兄却要独自驱车出门?

七七八八地想了一通,吕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正绞尽脑汁不知该说什么来补救,却听得那厢的郦寄开了口——

“什么样的书案?”

“在、在车上!”吕禄磕磕巴巴地赶忙回话。

——那是一张极其稀见的文贝书案。

时下的几案,大都是黑地朱绘的髹漆工艺。而眼前这张,竟是黑地大漆之上,巧夺天工地用珊瑚螺贝嵌出了一幅松月图。

巳初时分,浅金色的晨阳透过薄亮的清漆,照在案面的海珍上,流溢出本色的珠贝光华,璀璨得几乎晃了人眼。

郦寄半晌都没有说话,目光凝在那一颗颗螺贝上:“你怎么晓得……

吕禄这才眉头舒开,心里忍不住冒出点儿小小的得意来——我自然晓得阿兄你喜爱螺贝呀!

因为自幼走到哪里都不讨人喜欢,为免更惹嫌,他早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揣度旁人的好恶向来准得惊人。

郦家阿兄的书房里,有好些书是用缯绳缀着蚌壳或者贝壳做的签坠,只是,那样爱“整齐”的人,贝壳里竟有许多残破的……实在将就得不像话。

——在长安,海货的确很稀罕。

他知道许多北地的孩子因为自幼从未见过大湖大泽,遑论大海,所以会十分偏爱珊瑚贝壳之类的海珍,没想到,郦家阿兄竟也不例外。

而他,恰在宫中见过顶好的海货。

那原是始皇时南海郡献上的贡品,昔日项羽入咸阳后掠了去,荥阳大捷时又给汉军夺来,定鼎长安后就封存于长乐宫的府库之中——漂亮的文贝和砗磲、珊瑚,满满装了六只箱箧。

他犹豫许久,才向姑母开了口——或许是因为长到这么大,头回主动向姑母讨东西,姑母一口就允了,当晚便令宫人搬了足足两箧送到了府里。

“你从何处寻的匠师?”

郦寄看了许久后,终于还是忍不住,手指落到了施漆的几面上,细细摩挲起来……这样大大小小的数百枚珊瑚螺贝嵌于同一张案面上,仿做图画,施了透亮的清漆之后竟是平滑如镜,摸不见丁点儿凹凸,瞧不出一丝儿瑕疵。

螺贝难得,这匠师却更难得。

他不禁道:“以往,我也只在《礼》中看到过文贝仍几的零星记载,相传制法已然湮沦莫考…当今世上,竟还有人怀此绝技么?”

“唔……也算不得绝技。”

吕禄听得实在不好意思,窘得耳后都有些发红:“先前,我曾见过齐宫中流出的一块文贝木几残面,工艺隐约还看得出来些,仿制起来有五六成把握。”

说起木工,他话一下子就多了起来:“雕画和髹漆我都在行,只镶嵌上碰到了些难处,好在识得了一位……朋友。她专擅于此,又对文贝几案颇有兴趣,我们俩来来回回试了许多次,糟蹋了一堆好料子……花了两个多月才做了出来。又曝在庭中一季有余,祛净了漆味儿,总算赶上了阿兄的生辰。”

“这书案——出自你手?”郦寄反应了好一会才道,目光近乎错愕。

“我自小就爱做木工,家里的木具,许多都是我闲时做来消磨工夫的,也常有客人问阿父是哪里寻的木匠呢。”吕禄垂了眼,嘴角却忍不住带了点儿笑。

小时候,两位阿兄嫌他累赘又结巴,并不肯拖着个小尾巴出门儿,他只好拖着影子和自个儿玩儿。忘了四岁还是五岁的时候,在田塘边捡到了把断柄的饭匕,稀罕地当成了宝贝。从此,整日里趴在草垛上、垣墙头、藤荫下,胡乱刻着土块儿和木头玩儿,常常一刻就是半晌,连饭时都忘了好多回。

日子一久,手艺渐渐长进,到如今,连阿芗都赞他雕工了得呢。

“阿兄要出门,我就不多耽搁了。现下就令人将这曲几搬进去罢,几侧的箱箧里是余下的一些文贝,正合给阿兄做书签。”吕禄心心念念筹划了半年的事儿总算落定,心下松快,连说话都顺畅了许多。

“你今日,另有要事么?”郦寄微顿了一下,近乎突兀地问。

“——呃?”

“若无事,不若与我出城寻秋罢?”

*

上林苑原是秦时的旧苑,大汉立国之后悯恤黎庶,还田于民,将数百亩林地皆分给了京畿之地的百姓,只留下了骊山上的一处离宫。

郦寄邀了吕禄来郊行赏秋,可吕禄却发现,他出了长安城后竟然是在全无目的的闲逛,话也很少,就这么信马由缰地一路逛到了骊山脚下。

他心下一动,忍不住提议到骊山上的旧秦离宫去转转。

郦寄没有反对。

于是便在山脚驻了车,两个少年将御者几人撇在山下,结伴上了山。沿着细草糁径的蜿蜒石道徒步走了足足大半个时辰,才到了山腰处的旧秦离宫。

时值三秋,青灰色甓瓦的庑殿顶上积了厚厚一层黄落秋桐,憨圆的四兽纹瓦当上爬满苍绿的青苔,只依稀露出一点儿昔年秦宫的威严旧貌。

檐边生着一株饭盂粗的枣树,枯褐嶙峋的老树上,残叶已经凋尽,一眼看去,只剩红歘歘的繁果缀树压枝,在这一片暗沉的颜色里,红得简直有些扎眼。

其实,吕禄就是惦记这棵枣树,才特意请郦寄来的。

此树树龄已愈百年,相传乃是昔年秦惠文王手植,也不知是哪个僻远小国进贡的异种,结的枣子竟比寰钱还大,味甘水儿多,核小皮儿薄,一口咬下去满嘴甜冽,解馋又解渴。

吕禄身上带着太子刘盈所赠的令符,是少数可以随意出入此间的权贵。

验示过身份进了门儿,吕禄便径直向留守离宫的寺人要了根细长的竹竿,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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