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夏油一路都在谈论地铁,他拿出手机app,向你介绍每个站点的特色。
你最先到的羽田空港是不少电视剧和动画的取景地,你住的代官山在关东地震后才大批量新建公寓楼,和横滨唐人街相对的东京唐人街在池袋,那里还有西口公园,由名为G少年的团体统治。
你觉得耳熟,立刻想起来这出自石田衣良的小说,池袋西口公园IWGP系列。
“G少年竟然是真的?”你的世界观都发生了动摇。
夏油望着你,没有声音地弯起唇角,于是你知道他开了个玩笑。
“世纪初出现过模仿者。”他说:“现在只有万圣节游行能看到了。”
你们是同代人,他大概比你大上几岁。黑色的耳钉还有年轻感。虽然他有骗你的意思,但你不知为什么,没法对他生气。
留长发的男人你见得不多,父亲的头发半长不短,其他人的也一样,自觉有品位与格调的人总喜欢留及肩的头发,夏油的则更长些。
他将东京娓娓道来,听上去并非刻意准备。
他说老家在岩手县,你完全不了解。
“冬天会下很大的雪。”夏油说:“大到什么都看不清,我家住在山脚,远处是白茫茫的一片,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没有一点污秽。”
听后你生出了小小的向往,想看看那片雪。
当你们出了吉祥寺地铁站,夏油带着你来到他想去的甜点店前时。你有些恍惚,倒也不是完全因为晕地铁。
“这家店很有名吗?”你看着他说:“我前几天刚来过。”
你就是这样的性格。虽不常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在脸上,却不会有太多遮掩。
发生过的事就会说出来,自己瞎琢磨的习惯,也只有面对家人时才会出现。
“……或许?”夏油好似停顿了一瞬。
他推开店门,让你先进去,从店员的表情,可以看出她还记得你。
接连两天,带着两个不同的男性来,也不是很古怪吧。
读中学时也有过一次,你因为报考学校的事,和父亲与母亲大吵了一架。
你想报离家有段距离的宗教性质的学校,你对他们说那儿的氛围很好,能安静地读书,不用被社交打扰。
而实际上,你是觉得父亲不能轻而易举地将手伸到一个稳固的团体中,你隐约有想离开这片羽翼的念头。
他们听了以后,没有多说,直接反对。
母亲对宗教没好感,父亲则当场就联系了国际高中学校的校长,说要带你去见个面,让对方将你安排进最好的班级里。
那时你感到自己活在过去,当晚就离家出走了。
泪水涟涟的你走在路上,没带钱就跑了出来,在酒店大堂里坐了一会儿,感觉要睡着。又跑去了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坐。
夏末秋初,很快下起了雨。
雨珠打在玻璃窗上,你的眼泪已流得差不多,无聊地将手指按在窗上,胡乱描画形状。
突然一张脸贴了过来,你隔着玻璃点在对方的鼻子上,吓了一跳。
收回手后,来人笑眯眯地看着你。
一看就是父亲叫来的,你扭过头去,不想搭理他。
所以太宰治缠着绷带走进便利店,店员以为是万圣节,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他买了份炸鸡便当,推到你面前。
你才想起你是在吃晚饭前跑了出来。
可是吃了一口,就相当于认输。
“我不吃。”你说:“我不饿。”
你的肚子背叛了你,“咕”地叫了一声。
太宰治依旧笑着看你,你扭过头去:“不饿。”
“好吧,那我把它放在这里了。”他说着离开。
你是一旦下决心就不会变的人,打定不吃一口,将它送给了走过店外的流浪者,又回到店内。
雨越来越大了,过了一会儿,一个戴着帽子的人进了店里,在店员让他把湿淋淋的伞放在伞桶里时,他“啊”了一声,狠狠地瞪了过去。
男人个子不高,打扮精致,眼神却格外凶狠。
店员吓得不敢说话,只能开始拖地,消极抗议。
帽子男坐到你旁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就说派太宰来没用。”
“你也没用。”你对他说。
他愣了一下,转而说:“大小姐,BOSS和夫人都很担心你。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带你去旁边吃法餐,预约三个月才能拿到的位置。”
“别说傻话了。”你看向他,说:“你知道吗?刚才太宰说你天天喝牛奶也长不高,算是完了。”
“什么?!太宰那个家伙!”帽子男说着冲了出去,完全把你忘在了脑后。
店员隔着货架看你,很快第三个人来了。
“尾崎姐姐——”你想让她别来劝你。
尾崎红叶笑着说:“BOSS要处理些事,在来的路上了,再等一会儿。”
“我不想见他。”你对她说,起身就要往外跑。
几人正好从门外走来,外面灯暗,你一时没看清,差点儿撞个满怀,还好对方一把拉住你的手臂,虚扶住了你。
“没事吧?”年轻的男性问。
“没事吧,姐姐?”“没事吧?”“没撞到吧?”
回声般响起的声音来自几个小孩,你一时疑惑这男人是不是幼儿园院长。
“嗯,谢谢。”你退开了:“我没事。”
但你并不是没事,因为在开口时,你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几个孩子在便利店里排排坐。
他们在先前的战争中失去了家人,流离失所,现在都和这个名为织田的男人生活在一起。
他要一个人靠工资养活五个人,好不容易的样子。
孩子们吃着甜点,你接受了他的好意,点了份家里不让吃的番茄口味泡面,笃定这是你近日吃过的最美味食物。
“大人总是有各种顾虑和考量。”织田说:“或许他们不说明理由就拒绝了你,但你可以表现的更成熟,比大人更像大人。”
“是啊,”一个孩子说,“织田哥哥不让我们刷牙后吃糖,说会蛀牙。”
织田笑了笑:“年龄不是成人和孩子的分界线,婚姻和孩子都不是,我其实也说不清怎样算是。但在我看来,能说清楚自己的想法,让人明白并且理解,同时心存包容与理解地聆听对方的想法,才是只有成年人能做到的。不过我也做不到,这样说是不是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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