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还在琢磨长公主的事,出了荣庆堂的贾赦和邢夫人满脸笑容,贾赦甚至开口叫住贾政:“二弟,你素来清高,不管庶务,老太太嫌我不务正业,可你作为一家之主,弟妹怎么管家,该过问你还得过问过问,刚才在老太太面前,我不想下你的面子,忍着没说,薛家是弟妹的亲戚不假,要借住在我们府上,也不是不可以,可也不能越过我们的外甥女去啊。这是荣国府,不是王家,亲疏关系都理不清楚,丢脸丢到扬州去了,也不知道以后妹夫回京,你有没有脸面见妹夫?”
邢夫人似笑非笑地刺了一句:“荣国府的当家主母,外甥女儿吃点燕窝,也要克扣,都不知京里往来的人家,背地里怎么笑我们呢。”
王夫人还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她沉得住气,贾政却气的面皮涨红,想要反驳,还没找到反驳的话,贾赦早扬身而去了。
贾琏和王熙凤为难地看了贾政夫妇一眼,忙跟上去了。
贾政只得怒哼了一声,转头瞪了王夫人一眼,夫妇二人做了三十年的夫妻,共同语言没有,但人前不能掉面子,这点却是默契的很,二人一前一后,回了荣禧堂。
一进荣禧堂正堂,贾政就怒道:“欺负外甥女,克扣燕窝,纵容下人编排是非,一桩桩,一件件,你听听,你干的这些好事,我都羞于说出口,真是将荣国府的脸都丢尽了!”
他气得在屋里走来走去,王夫人却是一脸委曲,情绪稳定:“老爷,大老爷和大太太说的话,你也相信,大太太看我当家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府里是我当家不错,可管事的是凤丫头,凤丫头不跟我说,我哪里知道啊!自打珠儿去了,我经常在佛堂里……”
贾政瞪着王夫人:“你还辩驳,大太太是针对你,老太太难道还能污篾你不成!”
王夫人:“老太太是长辈,方才我不好反驳老太太的话,是为了不惹老太太生气。哪里就真的是那样了。单说那畅和院的事儿,当初我的确是没同意,但也不是大太太说的那个缘由啊!”
贾政满腔怒气还没发出来,要说嘴笨口拙,贾政才是那个嘴笨口拙的人,人情世故也不够通透,否则,也不会做了二十年官,只升了两级,从六品升到五品,一级用十年,下次要升官,还得好几年之后了。
王夫人满脸委曲,又哭又诉:“我是寻思着外甥女儿才进京,人生地不熟,还是养在老太太的院子里,一来呢,荣庆堂是府里最尊贵的,丫头婆子们都不敢敷衍;二来呢,也好叫外甥女儿知道,老太太最疼她,养在身边,可不就是最疼爱的。”听听她这颠倒黑白的能力,说不准她去做官,都连升好几级了。
贾政如今并不太相信这话,哼了一声,表明他的不信:“这么说,还冤枉你了。”
王夫人说:“我要真是想为难外甥女儿,何必回头把家里的三个丫头接出来,让珠儿媳妇带着她们,不就是为了给外甥女儿腾院子,和老太太住一个院子,小厨房也有,做个什么粥,煲个汤,也方便。”
贾政不知其中内情,三春住到荣禧堂正院后头的抱厦里,却是实情。便信了王夫人这话,殊不知,将三春从贾母院子里的挪出来,根本不是王夫人的意思,更不是王夫人为黛玉腾院子,而是贾母看不下去薛宝钗日日都借着找三春黛玉为名,来了却又拉着宝玉说话,实在是烦的慌,才以让王夫人教三春管家为由,挪到荣禧堂来的。
王夫人对贾政的性格脾气,可谓一清二楚,自然知道怎么说话拿捏贾政。可惜贾政却对发妻的品性所知有限,王夫人在他面前一惯装的贤良淑德,这也是方才在荣庆堂为何他会那般震怒,除了王夫人居然会苛刻外甥女儿外,还有骗他的嫌疑。
所以,王夫人先把这事挑出来说,便是吃定了贾政会相信自己的话。
“至于燕窝之事,更是药材房的人拎不清,他们不知道紫鹃去了外甥女儿身边当差,还以为是在老太太那里,寻思着老太太房里,一向是鸳鸯去领燕窝,只怕紫鹃是撒谎,这才没有给燕窝的。后头我知道了,早就吩咐过了,但凡紫鹃去领燕窝,都挑上等的给。”
“说到底,我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出来的,嫁给老爷都三十年了,我有多少嫁妆,老爷也不是不知道。”王夫人道,“以前妹妹刚生了外甥女,我还特意把两根百年老参都拿出来,送给妹妹补身子。难道我会舍不得几两燕窝?”
“大太太不过是不忿我管这个家,想挑拨离间”,王夫人拿手帕子拭了拭眼角,“我又何尝愿意管这个家,劳心劳神不说,还讨不了好。可老太太说她管不好家,指明了让我来,我还能推拒?”
“这不,凤丫头一嫁进来,才过了三个月,我就让她接手了家里差事,如今只有大宗的银钱支取、人情往来,我才过问一嘴,旁的事,我何曾揽在手里,不舍得给出去?”
“老爷便是不信我,也不能信大太太说的话啊。我要真的当家揽权,苛刻外甥女,老太太能让我继续当家?”
贾政被这一长串的话给问住了,他本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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