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林如海的棺木起棺,来祭拜的人只瞧见他一双女儿都哭得眼圈通红,大的一个还好些,小的一个穿着素缟,只觉得一阵风都能吹走。
从扬州至姑苏,行船也不过大半天的功夫,有陶衍亲随,江南官场上不少官员都派了家人来送这最后一程。
甄家、王家、史家、薛家亦都派了人来,贾家更不用提,他们族里来了人,见贾琏在张罗,自然万事听贾琏安排,几个子弟更是随贾琏一同,送林如海棺木回姑苏。另外四家则不同,派来的皆是管事,看着装棺木的船只消失在视线中,几家的管事互相递了个眼风,相约一起回金陵去。
贾琏尚未等到旺儿回来,何况云阳候都要送灵去姑苏,他自然要跟着,等到在姑苏办完葬礼,已是两天后。
按理说,陶衍大可不必,他此行的差事已办完,完全可以就此别过,同户部的徐大人等一起回京。只是他在扬州几日,看林家两个姑娘着实不易,原来的情况他略一打听,便知道了,因此才故意将自己到扬州的风声一放出来,前来祭拜的官员立刻多了。
只是人虽多了,可真心诚意来悼念的并没有几个。林家人丁少是其一,更大的原故,还是盐政事涉两江两淮,江南百官只怕半数以上都提心吊胆,恨不得林如海死了,曾经的账目也能随之化为灰烬。有些恶毒的,只怕还在怨林如海死招来朝廷钦差查账。
他这次南下,说到底是天子临时指派的,打了个朝堂上官员的措手不及。前头林如海遇刺前,朝廷已派了徐侍郎为首的一行钦差下江南,一路巡查,只怕江南的官员们才松懈下来,他突然杀到,否则金陵的甄应嘉也不会亲自来扬州祭拜了。
朝廷上的事情,自然没有小事,关乎国计民生。对于官员们来说,死了一个林如海,不算什么。但对林家这对姐妹来说,唯一的父亲就这么死了,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着,便是他自诩不是一个儿女情长的人,也不免替她们感怀几分。
荣国府的贾琏虽是表兄,只是一无官职,二看着也不是一个十分稳妥的人,若不是他在,只怕甄家来人,那位贾琏极可能就被甄家给拉拢过去了——这么一想,陶衍便自觉应该担负送林如海最后一程的责任。
林家半数家产充了国库,虽说是按律法,可林如海若想留下家产,也不是没有空子可钻,不拘是将女儿托给荣国府,还是林家族人,律法上也没规定不可以。百万家资给荣国府或林家族人,都是一笔巨资,亲戚间还有这一份人情在,想来照看好他女儿,必是妥当的。
如今家产半数充了公,陶衍不得不为林家姐妹担心,荣国府倒也罢了,贾琏跟着他来的,知道这些银钱都经他的手,想来是不敢做什么的,但林家族人就不好说了。两个姑娘回乡守孝,陶衍都在想,有无必要上个折子,请天子赐一二护卫来,有了天家的名头,应该能保两个姑娘平安。
林云和黛玉并不知他所想,她们家与云阳候家素无交集,便以为陶衍此行,亦是天子安排的,倒是大方接受了陶衍的好意。
到了姑苏,船泊在村子外的码头,林家族长已带着一干林家子弟候在码头上,前来亲迎。
贾琏曾来过一次,几年前贾敏病逝,亦是他代表荣国府来的。
林族长自然认识,忙上前来招呼,几句话说的很是亲热。
贾琏颇不自在,只得匆忙介绍陶衍的身份:“林族长,这位是天子钦派的云阳候陶兄,出自长宁大公主府。此次南下来接手盐政之事,帮忙料理姑父的身后事。”
林族长一听,便知这是真正的皇亲国戚,长宁大公主虽不是天子亲生的,却格外得天子看重,只因天子前头几位儿女都未养住,便抱了兄长家的长女来压长,之后果然接连几位皇子公主就立住了。因此,在出嫁之时,便封了大公主,赐长宁之名。
林族长忙热情招呼,陶衍不置可否,道:“先安置林公的灵棺为上。”
林族长碰了一鼻子灰,却识趣起来,忙招呼族中青壮子弟,让他们来抬棺。
林家的奴仆又未解散,自然是有人抬棺的,不过族中子弟来抬棺,更显得合规矩,也意味着族里的重视。
陶衍未阻止,林云和黛玉自然更不会多话。
棺木在第三日清晨落葬,头一天晌午,陶衍请林安来传话,林云和黛玉商量,青天白日,当着一众奴仆,倒也不必避男女大防,便请陶衍与贾琏至正院正房厅堂相见。
陶衍看二人一身素缟,心下不忍,却也不得不问:“明日清晨,林公的棺木落葬,法事完毕,二位姑娘,可是要留在这乡下守孝?”
林云点头:“我与妹妹虽是女子,也该尽足孝心,结庐在茔,我们虽不好住在坟前,也该留在此地,烧完七个七。”
江南一带,身后事,自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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