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危世子欺负人》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白芨嫁入世子府,除了拜堂的时候拜了靖王夫妇,次日想去拜见公婆,却是没有找到人。
砚书一大早端着一个盒子来荷鼎院,给了个重要消息:“世子是单独立府的,不跟靖王夫妇一起住。”
白芨这才解惑。
“这说好的敬茶呢?爷爷自小教导我礼不可废!”白芨别的事儿没有底气,但敬茶这事儿不一样。出嫁之前嫂嫂把规矩给她讲了好几遍,别的没有演练,这个敬茶在家时是实打实练过的,跪拜要如何行礼,茶碗要端几分高。
“王爷和王妃一早就差人来传过话了,不用敬茶!这是王妃送来的礼!”砚书将一个盒子递上。
看来如今竟是都用不上了!白练了!
白芨没有接,砚书打开盖子。盒子里是一副上好的珍珠白玉头面,外加一对手镯和一条璎珞,整整一套,十分素雅,白芨很是喜欢,这礼物送得贴合她的心意。
只是这东西作为新婚见面礼,白芨不免心里犯嘀咕:这么素,是打算世子百年之后,让她戴孝的时候用嘛?
皇家礼仪多,她小声地问:“需要跪受嘛?”
砚书忍笑,板着脸憋出两个字:“不必!”
白芨这才让半夏接了过来,半夏收了盒子之后,赶紧给了砚书一个荷包,并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
砚书拜谢白芨,把荷包揣在怀里。
白芨看他这般好说话,又是梁京墨身边伺候的人,不免多问了几句。
“殿下身体不适,靖王妃不住这世子府,不会担心殿下的病吗?每日跑来跑去不会不方便吗?”白芨不太能理解靖王和靖王妃。一般的父母不都时时刻刻守在生病的儿女身边吗?她生病的时候,就算爷爷不守着她,哥哥肯定是在的。
“靖王妃自然是担心殿下的病情的,但上有皇命,王妃也不好违抗皇命!靖王妃不常来,所以,也不会不方便!”早些年,王妃的确是时时刻刻守着殿下的,可二殿下和三殿下出生之后,王妃也就不太在意这个大儿子了。当今陛下为怕殿下伤心,索性下了一道旨意,让世子单独立府。不过这些不需告诉世子妃知道,砚书也就不多嘴了。
偌大的世子府,竟只有梁京墨一个人主持,白芨有些替梁京墨伤心:“殿下身边竟没有亲人守着,他好孤单,好可怜!”
砚书听了这话,对这圆脸的世子妃生出些许好感来:“以后有世子妃守着殿下,殿下就不孤单了!没准身体也能好起来!”
“好吧,也对!”白芨听了砚书这话挺赞同,这不就是娶她进门的最大目的嘛!
不需要伺候婆婆,倒也是挺好的。当初嫂嫂愿意嫁给阿兄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没有婆婆要伺候。
白芨打起精神,进入状态:“世子今日早上可有进食,药方可煎下了?”
“殿下早起喝了小半碗燕窝粥,进了小半碗参汤!药?医士应该还没有煎好!”砚书一一回复。
“前头带路吧!”刚入世子府,白芨只知道梁京墨住在素冠院,至于素冠院在哪儿,她是两眼一抹黑。但她知道素冠荷鼎是一种挺美的兰花,他用兰花给院子取名字,倒也是风雅。
这样一个风雅之人命不久矣,也是可惜!
走过一道长廊,绕过院墙,就到了素冠院,原来素冠院和荷鼎院是两个相邻的院子。
素冠院颇大,穿过两道月亮门才瞧见正屋的模样,砚书敲了门,没有人应,便轻轻推开门进去了,等他再出来时,才带着白芨和半夏进去。
白芨走到病榻前,坐在榻沿上,从被子中取出他的手,搭了一把脉。
这脉象虽说有些浮,却也不是病入膏肓的脉案。
爷爷和各位太医定然是不会出错的,想来是自己见识浅薄。
再去看他面相,心中却是一惊。看人要看骨,除却面色偏黄,梁京墨长得不俗,剑眉入鬓,鼻若悬胆,双唇略薄,唇色偏淡,下颌曲线弧度优美,透露着一分坚毅。
白芨没有想到这梁京墨竟生得这么一副好皮囊,若不是他身体不济,邺城第一个公子的名号,怕就没有扶苏表哥什么事儿了!
他似乎睡着了,她摸了一下他宽广的额头,顺手揉了揉他微皱的印堂。
然后对砚书说:“把他的衣服都脱了吧!”
“世子妃,这……这不合适吧?”砚书傻眼了,世子妃一见世子殿下,上下其手不说,一上来就来脱衣服,亏得主子还能这般镇定,竟就这样继续装睡!
光天化日,她这个时候来圆房,不合适吧?
榻上的人本忍了她很久,听到这一句话,有些咬牙切齿。不过他打算静观其变,倒要看看,这个想着他早点死她好早日改嫁的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半夏捧来艾草水,白芨洗手:“有什么不合适的,快帮他脱!”
砚书走到榻前,果不其然,殿下这装睡已经装不下去了,无声道:“按她说得做!”
砚书这才帮世子脱去了上裳。
“下裳也脱了!然后你们都退下!”白芨声音平淡,此刻在她眼中,梁京墨只是她的一个病人,而且是一个急需过金针的病人。她必须对他负责,这是她自小的教养。
“世子妃,这不妥吧?”若是连下裳也脱了,殿下晚上会卸了他的胳膊吧!
看砚书神色暧昧,白芨就知道他定是想歪了。
想她白芨是这样饥不择食的人嘛?!
就算她要下手,也不能对病人下手啊!
“有什么不妥的,我是世子妃,我跟他算是正儿八经的夫妻。再说了,我是奉旨来侍疾的,你若是想你家殿下好,就听我的!”
虽然婚礼的过程跟别人家抬个妾差不离,但她是顶着圣旨嫁进来的,是正儿八经的世子妃。这个谁也不能否认!
砚书看榻上那位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他赶紧办妥之后,带着半夏出去了。
白芨掀开被子,眼前所见,脸红自然是有一点的,是以素面桃花开。毕竟就算成亲了,于她而言,梁京墨还是个外男。
但她没有脸红很久,取而代之的是疑惑!
这人不是应该病弱吗?看着脸色的确不太好,可其他地方却完全不是。
他骨骼均匀,蜂腰猿背,并没有传说中娘胎里带来的毛病。
全身精瘦,骨健筋强,细看之下,竟比阿兄看着还健壮些,大概是皇家的奇珍药材养得好!
砚书说他早上吃的什么来着?对了,燕窝和人参!婶子怀侄子的时候得了一盒燕窝都舍不得吃,他却拿燕窝当早膳!还是个男子,呃……
白芨看着他的细腰,再想到自己腰上的肉,叹了一口气!
人果然不能跟人比,这还是个男子。
白芨收起胡思乱想的心神,集中精力开始下针。
可她发现,她实在不能把他当成阿兄,更不能把他当猪皮,每一针下得都颇费精力,手心渐渐出汗了!
白芨极不自在,但心中想着祖父叮嘱的话,一定要把这一整套金针都走完,否则反而于性命有碍,是以不敢马虎,全神贯注,金针得以一一入穴。
其实此刻那梁京墨也没好到那里去!
金针过处,如有暖流缓缓流出,梁京墨觉出些不同,忍着疼,默默受着。
只是,她一双白生生的小胖手移来移去,如蜻蜓点水,如蝴蝶展翅,又如一片轻盈的羽毛轻轻拂过,实在宛若酷刑。这睡是完全装不下去了!
白芨看梁京墨醒了,他睁开眼睛,目若朗星,只是双眉已然微蹙,想来是很疼的吧!昨夜,阿兄吃了止疼药,还疼得哼哼唧唧的。爷爷叮嘱过她,这位殿下不能用止疼药,是以他所忍受的疼痛,定然更加剧烈,他竟丝毫没有啃声,是个坚韧的。
想到他虽生在这富贵窝,却自小受苦,常年受病疼折磨,她不禁心生怜悯,软语道:“很疼吧?且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梁京墨看到她小巧的鼻尖莹莹发亮,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本想冲口而出的讥讽之言,暂时忍住了。
痛,很痛,胀痛……简直要了命!
等这一遍金针走完,梁京墨不仅疼出了一身汗,浑身粘腻难受,忍耐力也到了极限。
她这医术难不成不是白太医亲授,而是拳脚师傅教得?
终于,他薄唇动了几下,声音微凉:“据说商贾和医士才是绝配!”
白芨刚收完针,听到他与她说得第一句话,她却完全不解其中意思,这世子殿下说话竟如此深奥:“为什么?臣妾虽不认同世人所言商贾身份地位低下之说,却也不明白为何我们杏林世家跟商贾是绝配?”
他眼皮没抬,看不到他眼中神色,只听得他淡淡说道:“一个谋财,一个害命!”
白芨听了这话,这个脾气就上来了。
她本意是想好好给他治病,本来十分同情他的病痛,不惜全力以金针术相救,要知道这金针术极费心神,她此刻已然是强弩之末,从来没有这样身心俱疲过。可他倒好,上嘴皮一碰下嘴皮,竟说出这种侮辱她家的话来。
若只是侮辱她,第一次,她可以忍了。可侮辱她白家不行! 一次也不行!
“梁京墨,你可知道,为何我阿兄昨日没来喝喜酒?”
居然连名带姓喊他,这小妮子实在无礼!梁京墨不语,昨晚的婚宴,他压根就没在意。
白芨就知道像他这种能说出如此凉薄之言的人,自然是没有留意阿兄来没来:“为了能好好治你的病,我只能拿阿兄练手。阿兄怕是这三日都下不了榻!”
梁京墨嘴角往上一提:“原来,世子妃竟连自家阿兄都不放过!”
“你! 你真是不识好歹!”白芨怒极:“梁京墨,今日我们初次见面,也好叫你知道我白芨的为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我还一针;人还犯我,斩草除根。”
白芨举起一根金针,眼睛盯着他的脖子:“梁京墨!你若不想活了,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她就坐实了他说的害命,也不枉今日受辱一场!
他却根本没有把她的威胁放在眼中,云淡风轻道:“嗯……”
听见屋内的争吵,门被推开,砚书和半夏惊慌失措地进来,一眼看到气势汹汹举着针的白芨。
砚书的身形如鬼魅一般移动了一下,挡在白芨与梁京墨之间:“世子妃使不得!”
半夏跪着拉着自家姑娘:“姑娘,不可!莫忘了老太爷的吩咐!”
想到祖父,再看着梁京墨此刻又是弱得如风中残烛一般的样子,白芨提起的手终究是放下了,握紧的拳头也慢慢松开。
不行,他不能死!更不能被她杀死!她可不想连累祖父和兄长。
况且,他若真死了,她岂不是真要当寡妇!而且过门一天就当寡妇,岂不是妥妥的克夫名声?!为这样的人担克夫的名声实在是不值得。
这人,大概是故意激她的,她怎可如此沉不住气?看来第一回合是她落了下风。
她收起怒气,慢而坚定地说出八个字:“我一定会治好你的!”说完觉得气势不够,再加了四个字:“你等着瞧!”
白芨收了金针,头也不回地走了!
梁京墨望着她倔强挺直的背影,薄薄的唇瓣微微上提,脸上也慢慢舒展,双眼弯起一个弧度。
这个女人跟传闻中的倒是不太一样!
模样也还算过得去,虽然略显丰腴,眼珠子却生得极好,目若秋水。瞧她那一张伶俐的嘴,或许未来的日子不会太寂寞了。
梁京墨早就看过砚书搜集的情报,那上面把白芨的生平写得非常清楚。除去小时候在女学打架,基本上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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