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一件很让人厌烦的事情。
从安走进奥莱恩叔叔的书房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小时。我和洛斯(那个怪物颅骨)的对望也持续了足足两个小时。
洛斯原来的眼睛处只剩下了空洞洞的眼眶,顺着眼眶望进去我能看到部分头骨的形状。它敏锐的感知能力并不依靠视觉,理论上也不会依靠听觉和嗅觉,因为它失去眼睛的同时显然也失去了耳膜和嗅觉细胞。我一度怀疑它仅仅是靠某种血缘鉴别魔法来判断我是谁然后做出对应反应,但它确实又能迅速且准确地鉴别我的情绪并且做出试图安慰我的举动。哦,这样看来,洛斯更像是整个灵魂被完整地、自愿地困在这个颅骨里,而灵魂感知外界的方法一直是个谜团。
我挠了挠它的下巴,就像我夜游时候路过它时经常干的那样,洛斯发出了低低的咕噜声。
咦,真奇怪,它明明也没有声带。我依靠焦灼的胡思乱想来打发漫长的等待时间。
“嘿,你在干嘛?”
这是路过的西里斯问我。
“……”
“等等,你先别告诉我。”西里斯冲我说,他的新魔杖以一种拉风的姿态从他的袖子里滑到他的手心,然后他用炫技一样的变形咒变出了两个抱枕,它们砰地一声从半空中掉下来砸在我脑袋上,我懵懵地捂住脑袋抬头看他。
“虽然不知道你在等什么……”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我,“但我勉为其难地和你一起等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
“等等,你不是应该和西茜一起去……”
“你是说那个帕金森家的宴会吗?雷尔替我去了,反正他比我听话,妈妈也更喜欢他。”西里斯懒洋洋地在我旁边坐下来。他坐下来的时候是把一条腿曲起来,另一条腿朝前伸展的姿势,和他一比,我的盘腿式坐姿居然能显得淑女起来了。插一句题外话,几年后他就是用这个姿势俘获了格兰芬多一众少女的芳心与尖叫,我简直迷惑到了极点。
我抱住一个抱枕,选择把它抱在怀里。软绵绵的填充物使我感觉好上了一点,我把下巴埋进去,感受抱枕的柔软触感。
西里斯在我旁边轻轻地哼着歌,我听不出他哼的是什么东西,大概是麻瓜音乐,还挺好听的。
我的注意力被他分散了一点,“这是什么歌,西里斯?”
“Scarborough Fair,中世纪的英国民歌,不过被麻瓜改编了。”西里斯扫了我一眼,好像是在观察我的反应。“阿尔德法叔叔说它现在是麻瓜电影里的歌。”
“……还不错。”我有气无力地哼哼道,把整张脸埋在抱枕里。
“西里斯。”
“嗯?”
“什么是电影?”
“就是麻瓜拍出来的故事。”
“你看过吗?”
“没有,我只是听阿尔德法叔叔讲的。”西里斯诚实地讲,“有机会我想去看看。”
“……我也想去。”
“那还不简单,我带你一起去就好了。”
“……不要忘了。”
“不可能,我怎么会忘呢?”西里斯大声反驳我。
我被他逗笑了,埋在抱枕里笑了好一会儿。然后我小小声地、闷闷地请求他,“西里斯,再唱一遍吧。”
西里斯揉了揉我的头。
他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尤其是在模糊地哼唱的时候。
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
你要去斯卡布罗集市吗?
Parsley,sage,rosemary and thyme.
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Remember me to one who lives there.
代我向那儿的一位姑娘问好
She once was a true love of mine.
她曾经是我的爱人。
……
这断断续续的曲调里仿佛藏着一个纤细的灵魂,它把我带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白石铺成的地面支起了防水的布篷,一篮一篮的鸡蛋、大罐的黄油蜂蜜与时令的水果一起摆放在集市的地面上,空气里充斥着干燥香料的气息。远处海的浅滩上停泊着装满货物的三桅船,海浪在拍打着海岸,白帆如同海鸥的翅膀。在那里,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分别代表着爱情的甜蜜,力量,忠诚和勇气。
我的意识慢慢地模糊了起来,沉到一片黑暗里。
西里斯把我从他肩膀上叫醒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睡着了。
我揉着眼睛问他怎么了,他指了指门内,有点僵硬地问我,“他们在吵什么?”
我转过头看去,一眼看到书房的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他们似乎都没有注意外面,而安正握着门把手和奥莱恩叔叔对峙。我之所以用上对峙这个词,是因为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安那么生气过,她的眼睛里好像燃烧着火焰!
我的心跳猛地乱了一拍。
“奥莱恩叔叔,”安微微扬着下颌,她的声音平静中装满了满满的失望,“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侮辱泰德,就因为他不是纯血?”
奥莱恩叔叔的声音里带着明显是针对唐克斯的轻蔑语气,他好像头疼极了。“想想看布莱克给你了什么,安,而那个麻瓜又能给你什么呢?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先生。”安死死咬着牙,我看到她侧脸咬肌用力的样子,“你尽管去告诉沃尔布加姨母吧。你们要把我关起来,把我关在阁楼还是地窖?还是要把我嫁给哪个愚蠢的狗一样的、只会对布莱克摇头摆尾的贵族?”
“哦,得了吧,我还不如去死。”她用我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调说道。她好像在说,哦,尽管来吧,看看我会怎么样,看看我会不会屈服。
“安多米达·布莱克,冷静点,我们不会把你关起来,我们也不会把你随随便便地嫁出去。”奥莱恩叔叔叹息着说。
接着,奥莱恩叔叔说出了让我浑身一颤的话。他说,“你只是中了那个麻瓜巫师的迷情剂,安。”
哈。
迷情剂,那种有着珍珠光泽的能给人营造强烈的幻觉的爱情魔药。
这可真是精明的政客惯用的手法,歪曲事实、扭曲真相。
就连西里斯都感觉到了这说法荒谬,他像一只奋起的狮子一样想要冲过去。而我一脚踹在他膝盖上阻止了他,然后把他推到了转角处,我还没有忘记拿走他变出来的抱枕。
厚实的地毯掩盖了我们的动静,而洛斯则困惑地看着我们。西里斯对我的行为表示了强烈的抗议,我不得不去捂他的嘴。
“安静点。”我头疼地说,“如果要把安送出去,我们至少现在不能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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