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美人掌柜先开了口，说到：“卓姑娘对吧，听陶婶子说，你与咱们酒楼做了好几次生意了？”
“也不多，来往也就十几日而已。”卓云岫老实说到。
美人掌柜姿态未变，依旧懒懒散散的，继续道：
“黑松露、冬笋，还有那黑松露火腿炒饭，也是出自你手，如今又有了新的菜式，十几天内能做到这么多，实非常人可及啊。”
卓云岫垂眸笑了笑，道：“掌柜的过誉了，我不过是碰巧而已。”
“就算是碰巧，那也得有那样好的运气啊，你就不必自谦了。我叫陈阅灵，你叫我名字即可。”
一听这话，卓云岫发挥了自来熟的特质，很不见外地喊道：“阅灵姐！”
陈阅灵温婉地笑了起来，一双杏眼就变得弯弯的，眸光流转，盼睐倾城。
“你那肉酱我也尝过了，味道当真不错，我愿意全部买下，但有一个问题还想问问你……”
一听陈阅灵要全部买完，卓云岫不知多激动，别说一个问题了，十个也没问题啊！
“阅灵姐你随便问！”
谁知陈阅灵一记直球就砸了过来：
“那我就问了，卓姑娘愿意来雁客来酒楼做厨娘吗？”
卓云岫：“？？？”
“以你的手艺，做个厨娘绰绰有余。”
卓云岫嘴角抽了一抽，满脸地为难：“阅灵姐，这个……我可能不太行。”
做美食只是她偶尔的乐趣，要是天天泡在厨房里，她这份兴趣很快就会消失殆尽，变得心如死灰。
只有和植物打交道，她才无论多久都不会厌烦，而这也是她上辈子的本职工作。
只见陈阅灵轻蹙峨眉，追问到：“有何不可？咱们酒楼的厨子每月工钱可高了，你绝对满意。”
卓云岫斟酌了一下语言，推脱道：“我做菜全凭想象力，根本没有正统学习过，阅灵姐姐就不要抬举我啦！”
“可是你做的炒饭和这个肉酱比其他厨子都要好，这还不足以证明你的实力吗？”
卓云岫辩解着：“这只是因为其他厨子不知道可以这么做，要是知道方法的话，肯定做得比我还要好。”
“那，你是如何知晓制作方法的呢？”
陈阅灵一改之前的慵懒，神色微滞，看着卓云岫的眼睛极其认真地问到。
这瞬间的转变令卓云岫心里咯噔一下，一时只能静默的站着，没有开口。
她不可能说实话，眼下扯什么古籍记载之类的，恐怕陈阅灵也不会信。
果然是做生意的人，头脑当真灵活，她大意了！
陈阅灵瞧卓云岫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故意做出来的严肃表情也撑不住了，一下子笑了起来又变成起初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好了好了，你不用告诉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会去深究的，你大可放心。”
这下卓云岫的心才落到肚子里，缓缓呼出一口气。
她看见大美人陈阅灵又恢复成最初那副懒散的神态，手掌托着下巴，有些遗憾地说：
“可是你大概不知道，咱们酒楼一向不用外面现成的吃食，这是酒楼的死规矩，不能改的。这次从你那儿买的肉酱也只能给咱们自己人吃，不能卖给客人，所以日后……可能就没办法继续买你做的肉酱了。”
这人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卓云岫腹诽着，她不过是没答应当厨娘，这长期订单就变成了一次性买卖了吗？
卓云岫还想继续争取一下，但没等她开口，陈阅灵就接着说到：
“而且你也不愿意来咱们酒楼做厨娘，哎……那我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你将这肉酱的制作方子卖给我吧。”
卓云岫：“……”
合着在这儿等她呢。
什么要她来做厨娘、只能买这一次，都是烟雾弹而已，人家真正想要的是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有了制作方子，不必时时有求于她，人家自己的厨子想什么时候做就什么时候做。
而且寻常人这一套下来，心里怕是早乱成一团。听到要买方子时，只怕原本不愿意的，也变成了愿意。
合该人家是镇上最大酒楼的掌柜的呢。
高，实在是高。
不过想要从她手里要到方子，也得看她自己的意愿。
心情好的时候，没钱也可以免费教学，心情差的时候，再多钱也不行。
这倒得看阅灵姐的诚意了。
卓云岫试探到：“阅灵姐愿意出什么价呢？”
陈阅灵：“五十两。”
……
“成交！”
卓云岫一锤定音。
陈阅灵：？？？
这孩子不抬抬价的吗？就这么定了？这次换陈阅灵陷入了沉默。
开玩笑，五十两啊！她还清了欠债都还能剩二十两！
这是什么概念！
这意味着她家终于能摆脱负债危机，拥有第一笔真正意义上的存款！
傻子才不答应！
不过……
卓云岫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要求到：“但这个价格只能买到使用权，并非独家使用权哦。”
“独家使用权？”陶婶子和陈阅灵几乎同时问了出来。
卓云岫解释到：“对，就是我将这个方子卖给你们之后，你们可以使用，但是不能限制我继续做这个肉酱，万一以后有人要买这个方子，只要我愿意，我还是能卖给别人。”
“我的妹子啊，你这要求也太精明了吧！”
陈阅灵一下子就察觉到了这要求的不对劲之处，反驳到：“若是我前脚刚花了五十两银子买你的方子，你后脚就转卖给了别人，那我不是赔得血本无归吗？”
这一点卓云岫也考虑到了，做生意嘛，讲究个互利互惠。
她继续道：“当然，为了公平起见，一年之内我绝不会将方子卖给其他任何人，若你们担心我出尔反尔，咱们也可以立契约为证。”
陈阅灵对这个提议仔细思索了一下。
立契约也不是不行，从根本上契约保证的是双方的利益，她与卓云岫都不吃亏。
一年之后，名气、口碑、客流……能通过这个方子能获得的好处，基本都被她收入囊中了，该赚回来的也早就赚回来了，哪怕到时卓云岫再出售给其他人，对她们酒楼也产生不了多大的冲击。
所以即便有所谓的独家使用权限制，陈阅灵也很快就同意了签订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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