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的边角有一道白灰色的粉,应该是摔到地上时,磨掉了一层皮。
血渍在上面发黑凝结,包上已经有了洗不出的污渍。
她一心去拿包里的错题本。针管在她的皮下晃动,使得手背高肿,她却恍若毫无知觉。
晏梨拔掉了手背的针管,静脉中的血如一泓泉眼,四散流出,蜿蜒而下,缠绕她的指尖,一滴一滴落在雪白的瓷砖上。
她赤脚踏在冰冷的瓷砖上,着魔般,一步步走向了红色皮革的笔记本。
这是周檀青的错题本。
她翻阅错题,那些字迹内容,还是原来的模样,她的心这才稍稍落下了点。
纸张拂动的沙沙声,在这间病房里响动。
摘录的理化生错题,将她拉回到了不久前还在课堂听讲的感觉。
温热的血迹黏湿地从她手背留下,她恍若无觉,倒是遥遥想起,
这个世界的中学时代,她曾死缠烂打地求着周檀青答疑解惑,周檀青被她骚扰着,答过好多难解的物理题。
甚至晏梨还要找些课外奇特的物理学知识,比如什么物理四大神兽,只为了能跟周檀青搭上一句话。
她高中时暗恋周檀青。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晏梨翻到了最后一页,空信封就静静地夹在此处。
手指猛地一顿,她发现同样夹在里面的素描画像不见了。
在墓园时,阿姨将本子交到了她手里,她清楚地记得,错题本里夹了两样东西。
一个是她没有放入情书的告白信封,还有一张是周檀青的素描画纸。
信封还在,但是画着她背影的素描像不见了。
她一页页地往回翻,翻到后面越来越快,从原本的轻柔珍重,到现在的慌乱。
她拎起整本错题本,倒过来,剧烈地抖动,只有沙沙的纸页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一股寒意从指尖涌进她的心脏,递来神经末梢的刺痛感。
“哪去了?”
她红着眼,将那天的包翻了个遍,连衣物都检查了一遍。
消失了。周檀青的东西被弄丢了。
她急促地喘着气,这可是对方最后留给自己的东西。
她吃力地扶住椅子,缓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背还在流血。
按住手背后,她焦虑地起身,踱步在病房内。
隐隐约约记起当初,在黑暗的空间,有个黑衣女人撕碎了那张画像,然后她就坠入了诡异的地方,接着就回到了过去。
所以穿越不是一场梦。
她昏迷前见到的那个女人,肯定知道一切的奥秘。
那个女人索要过她的日记本,也正是因为起了争执,晏梨才摔下山坡的。
那本日记……
在这个时空的中学时代,因为默默地暗恋,她曾买下跟周檀青同款笔记本,作为书写少女心事的日记本。
可是她的日记本丢了,在高三毕业那年就找不回来了。
晏梨试图回忆最后见到日记本的场景。可是越想,她的脑袋就越发疼痛。
晚风拂起错题本的纸页,一处页脚被折起,在平整的笔记本中显得突兀。
周檀青对于自己的东西总是保管得很细致,不允许一点的折痕与卷曲。
她回过神,用手指抚平,却见到被折进去的页脚上,有一行细小潦草的字,那些字被手指抹过,偏旁都晕开了来。
她依稀辨认,发现是一句:LY考差了,哭了。
句号处又落下了墨点,显出当时那人心绪的起伏。
这句话晏梨一直不知道,她总以为周檀青是在上了大学后才正眼看向她,却不曾想过,中学时代,神明也曾垂眸回顾她。
原来,她跟周檀青的过去,即使在这个世界,也从来不是一场镜花雪月的梦。
晏梨红了眼眶,泪水不声不响地滑落脸颊
分手的那几年,她患得患失过,觉得周檀青对不起自己过。
一切关于对方的回忆都将自己困住,无法消减。
情不自禁想起对方的是她,
害怕有缘无分的也是她。
她以为她的暗恋早就戛然而止,到毕业都没有说出口,是直到大学才得以重启。
不是的。
不是单一的追逐,星星也曾照耀在她身上,为她神伤。
她伏在椅子上,所有的泪水都在离别时流干,她已经哭不出来。
她压平那折起的页脚,想到高中时暗恋无望的时光。在每一个等待的日子里,周檀青也曾沉默回应过她。
就如时间回溯后,她所见的一般。
中学时代的暗恋,不是她一人的独角戏,周檀青也在这场无声的潮汐里,偏离星轨千千万万次。
大学毕业前夕,初恋在跟她分手时,决绝又清晰地说:她的未来规划里没有她。
可时间回溯后,如晏梨所见的一般。
没有问出口的问题,周檀青已经告诉了她:从头到尾,每一步规划里都只考虑过她。
静谧、注定与永恒的星星,深藏在夜空里,
她从不言说,只是一味地为她而来,亘古不变
晏梨终于重新回望了过去,看见了青春时期的相遇。那一刻,所有的爱与坚守都化作了逝去的温柔,汹涌向她。
周檀青的心是一泊静默的湖,只因晏梨的俯身,便为她泛起了碧波涟涟,奔涌而下。
晏梨攥起那张纸,直冒冷汗。她真的穿越到了过去,可是摊开在她面前的却是无法选择的局面。
红色错题本掉落在地上,她神情恍惚地弓下腰去捡。
眼前一阵模糊,她撑在椅子的手脱力地弯了下来,整个身体滑了下去。
手背上的血已经干涸,留下了可怖的痕迹。
她掩面坐在地上,哭泣着,她到底该怎么办?
突兀的铃声在寂静的夜里,骤然响起,桌上亮起的手机不断震动。是陶訫的电话。
晏梨动了动手指,接通了电话。
对方还是跟中学时期一样,精力充沛,中气十足的模样:
“你住院为什么不告诉我!还当不当朋友了,有事再瞒着我试试看?”
吵吵嚷嚷的闺蜜,如此真实,她听着陶訫骂语中的关心,想到两人向来是臭味相投,就算回到过去也是如此。
她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陶訫……”
手机另一面的人,哑了声,紧接着是慌乱,平日里她们从未直呼过对方大名。
陶訫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语气严肃地询问她:
“医生说什么病?我们多去几家医院看看。”
本来已经落下了泪,现在被对方一闹,晏梨吸了吸鼻子,从难以抑制的悲伤中缓冲了过来。
她望向了窗外的夜空,市中心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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