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出鞘》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母亲不喜欢自己,奚琴一直知道。
这么几年,为数不多的温情都是在父亲那里感受到的,秦氏从来待他冷漠。
可是那日,秦氏在夕阳下说出的这些话,还是让奚琴觉得惊惧。
他太小了,还不懂什么是恨,什么是心凉,只有一种无措的害怕从他的心头蔓延开来,让他不敢靠近自己的母亲。
好在山中无日月,他生来仙骨,不像凡俗孩子那样需要照顾,每日打坐修行即可。那时他的魔气还隐在骨子里,不常发作,是故也不必担心疾病,秦氏偶尔会对他冷言讥讽,更多的时候,她都在整理奚湄的旧物,或者去他的衣冠冢,从天明守到天黑。
她有时会离山外出,一去多日,奚琴虽然觉得孤单,但他不敢奢求母亲的陪伴,连识字,都是依靠家里会念诀的仙书,自己摸索着识的。
奚琴七岁生辰,秦氏回来做了一顿饭,她此前有大半年不在山中,当晚,她放了一晚长寿面在桌上,对奚琴说:“凡人生辰吃的。
奚琴“嗯了声,拿起竹箸。他觉得自己长大了,读了一些书,知道了人间圣贤的道理,不该在意幼时与母亲的龃龉,是以他主动与秦氏攀谈:“母亲知道很多凡俗的规矩。
过生辰要吃长寿面,亲人过世要守孝服丧。
秦氏难得心平气和地与他说话:“我出生在宣都一户官宦人家,是养在闺阁里的小姐,若不是遇上你父亲,此生踏不上这条仙路,凡尘的东西,在我骨子里烙得很深。
她垂目看着长寿面,说:“吃吧,吃完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秦氏带着奚琴御器千里,还没落下云端,奚琴便看到下方翻滚的黑气,秦氏在途中告诉他,这是一座无名的妖山。
到了妖山脚下,秦氏一言不发地牵着奚琴往里走。
周围鬼啸妖唳,奚琴觉得害怕,可秦氏没有停步,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山洞前,她轻轻推了推奚琴,柔声说:“寒尽,当年你父亲落了一件遗物,母亲这些年苦于寻找,对你疏于照顾,心里其实十分愧疚,眼下遗物已经找到了,就在眼前的山洞里,你进去,帮母亲取出来,我们母子二人从此重归于好,好不好?
奚琴不是不怕的,可秦氏难得温柔待他,他实在年少,虽然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心中无时无刻不渴望着母亲的陪伴,与秦氏重归于好的诱惑太大了,让他克服了恐惧。
他沉默片刻,问:“父亲的遗物是什么?
“一株诛邪草。
山洞内很暗奚琴拿灵气引火好不容易得了一点光亮忽然听到一声尖唳。昏黑中有禽鸟扑袭而来奚琴悚然看着停在眼前的妖兽身形类蛇六目四翅是一只酸与。
奚琴不明白这里为何有妖还是传闻中的异兽他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敌手还没来得及跑酸与就振翅追上了他。
……
奚琴忘了那日自己是怎么杀掉酸与的只记得凌芳圣找来时他仍在洞里仓惶寻找还问凌芳圣:“这里怎么没有爹留下的诛邪草?”
后来他就睡了浑身上下疼极了与妖的争斗逼出了他体内的魔气好在溢出的魔气不多一株百年诛邪草就可以安抚并不必浸骨。
奚琴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后他已经回到了山青山他躺在榻上听见外间有人争执——
“他这么小你怎么能把他送去妖山?”
秦氏的语气慢条斯理的:“你们不是说他天生仙骨么?去了妖山不也全身而退?”
凌芳圣道:“我看你根本是想把他丢弃在那里任他自生自灭!”
“是又怎么样?”秦氏淡淡道“碰上酸与这样的大妖他都可以活着更说明他不是我的孩子。你看他这一副天人模样这一身的仙骨还有骨子里的魔气哪一点像我?再说了当年他的父亲就是为他去酸与的巢穴里取诛邪草才被酸与重伤以至命不久矣。说起来酸与本就是他的杀父仇人我纵是骗了他也算让他为父报仇哪里错了?”
她冷笑道:“我只恨那只酸与的头目不在让他碰上一只年幼的小妖否则我不必把他捡回来……”
奚琴清醒地听着母亲的话闭上眼眼角滑下一滴泪。
今日是他的生辰母亲多少年没待他这么温柔了她给他做长寿面还牵着他的手出门他还以为可以过一个好的生辰日从此与母亲重归于好。
凌芳圣不愿再跟秦氏纠缠
奚琴已不再是那个年幼的自己了纵然只有七岁他已懂了许多事。
他没想太久点头说:“好。”
离开山青山时奚琴看了秦氏一眼她的眸中依旧是冰冷的恨意奚琴垂下眼低声说:“母亲寒尽会回来探望你的。”
其实初到景宁的日子并不算好这么小的孩
子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寄人篱下,心中总也不安稳。奚奉雪不是自来熟的脾气,一开始十分疏离,奚泊渊听说他有骨疾,最初也不敢靠近。他的病对外宣称是骨疾,其实近一点的人都知道,那是藏在魂骨里的魔气,谁不对他退避三舍?
或许是奚家太大,时而比山青山还冷清,在景宁一住年余,奚琴大多数时候还是一个人,好在那时他已经会披上一张和气的皮,偶尔外来的亲眷过来做客,都会夸寒尽小公子伶俐懂事。
九岁那年,奚寒尽已经改名奚琴,山青山传来秦氏的消息。
凌芳圣思量许久,对奚琴说:“你母亲病了,她修为低,眼下已现五衰之像,她不让任何人贴身照顾,指明让你回去,如果你不愿意,伯父可以……”
奚琴道:“我愿意。”
奚琴说出这句话时,并没有想太多,心中只有一句话:到底母子一场。
回到山青山,见到秦氏后,他还是吃了一惊。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幅清丽的样子了,她病得厉害,两鬓已生华发,皮肤也起了褶皱,每一日都离不开餐食,她正在如凡人一般老去。
于是奚琴学会了生火做饭,日日都把饭菜送到秦氏榻边。秦氏似乎已不太清醒了,又或者她其实是清醒的,她只是恨他,所以只要见到奚琴,她便要开口谩骂。
那些难听的、不堪入耳的话,在后来一次次浸骨时反复回荡在耳边的话,奚琴都是在那时听的——
“是你害死你父亲的!”
“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孩子,一身都是魔气。”
“你就是来跟我们索命的!”
一开始,奚琴每听一次这样的话,心都像被扎了一下,后来听得多了,心也就凉透了,虽然不至于无动于衷,但面上不再有任何动容,每日放下饭食就走。
到了后来,秦氏也受不了了,她打翻奚琴送来的碗盘,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回来了,你回来就是为了折磨我!你恨我没有好好待你!”枯瘦的十指攀住床沿,她咬着牙对奚琴道,“你相信母亲的直觉吗?我怀上你的那一刻,就觉得,这个孩子不会是我的孩子,他是别人。”
奚琴道:“诛邪草。”
秦氏:“什么?”
“你说父亲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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