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晨曦,将森林和山丘染上淡金色,部落的轮廓在晨光中逐渐清晰,晨风拂过,随之飘荡起林间鸟儿欢快的鸣叫。
万物苏醒,部落也逐渐响起忙碌声,迎着春日生机,狩猎,采集,编织,浣洗等,族人们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
大大小小的房屋环立在部落中心广场的周围,有方形也有圆形平面式,都由围绕平面排列的支撑木桩和木骨泥墙建成,房屋顶部是尖顶草席铺就,而氏族聚会地或是物品交易的大房屋则是敞开式的,数根粗壮立柱上架横木组成框架,一般建有两层,上同有草席屋盖。
此时部落中心已经热闹非凡。
阮灵同尼格说好,今日她自己去丑伯那处拿擦身的药膏,她慢慢穿过房屋,一路上不少人对她侧目,少有几个族人同她招呼,其中便有那日编排她肚子的婶子,对她笑的格外热情。
身后一阵小孩的嬉闹声,身侧被擦着挤过,阮灵被撞的微微侧身,三四个灰头土脸的小崽子已经嗖嗖飞奔到前面去了,跟一个个投射出去的石球似的,一颗颗小脑袋还齐齐回头看她,神情有些警惕,但马上就被得逞之意覆盖,瓜娃子就在其中,晶亮的小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狡黠。
“看到没?我说她很弱吧?比小绵羊还不如!”
“小心她告诉尼格,尼格来揍我们!”
“快跑!”
阮灵:......
一旁一婶子见了,怒发冲冠,操起手边的瓜瓢就朝他们掷了出去。
“狗崽子们!你们皮痒了?小心尼格媳妇肚子里的娃娃有个好歹,你们就等着被开瓢吧!”
狗崽子们:“尼格要来啦!快跑快跑!”
阮灵:......
婶子回头笑笑:“尼格媳妇,没事吧?”
阮灵:“没事。谢谢婶子,我...没怀。”
婶子了然一笑:“我懂我懂,你羞个啥?你说你和尼格的娃娃得多俊呐!就是你这盘子看着不好生,尼格块头大,娃娃肯定大...”
阮灵脸白了白,那婶子目光跟麻绳似的,缠着她肚子和屁股绕了一圈又一圈,她赶紧打断:“婶子,我还有事,先走了。”
“诶,好好好,你可慢点啊...”
好不容易走到了丑伯屋前,穿过槛墙,那处两层的栏屋前已聚集了不少人。
图虎的媳妇先看到了阮灵,实在是她往那一站,太惹眼,和族人们格格不入,阿云走出来。
“阮灵,你来拿药膏的吧?”阿云说。
这药膏整个部落也就阮灵在用了,或者说是丑伯专门做给她用的,族人谁还会这样舍得,换取这样无用的东西。
阿云走近后细细打量阮灵,眸光中透出惊羡。
阮灵迎上她的视线,也不经意看了她一眼,阿云和婚仪那日比,丰腴精神了许多,有些毛躁的卷发用皮绳绑在脑后,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看来图虎一家对她很好,方才与图虎一块儿在木架子前帮族人们换物。
阮灵点点头,“丑伯今天不在?”
“是啊,他今日歇歇,就我和图虎在这边。”阿云边说着边将阮灵引至屋前。
又说:“你在这等等,我去给你拿。”
拿到药膏后,阮灵没有直接回去,而是漫无目的的在木屋夹道上走着,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想到尼格最近不知在忙活什么,她其实隐隐有所猜测。
一时心跳杂乱了,其实就这样在部落简单的生活一辈子,也挺好。
她渐渐离人群有些远了,直到只能听见风声,这是一处迎风山地草场,草高株密,她站的这处周围的植物类似芦竹,几乎要淹没阮灵的身影。
“跟了一路了,还不准备出现吗?”阮灵回身。
前方草丛传来窸窣响声,雷拓恩走了出来。
“我以为这是我们的默契,你故意引我至此。”雷拓恩淡声说。
阮灵轻撇开眼,阵风拂过,草尖纷纷倒向一边,她凝着雷拓恩,说:“那就别绕圈子了,你到底是谁?”
雷拓恩低头一笑,复抬头走近两步,脚下咯吱踩倒几株草木,身侧扫着叶子,盯着阮灵的眼中冷光乍现,他语气带着笑意:“我是雷拓恩,千真万确,你不认得我?”
阮灵拧眉疑惑:“我应该认得你?”
“那看来,是我误会了。”他眼中冷厉褪去,化为淡漠。
“这么说,你承认你说谎了,你来尼泽部落,到底什么目的?”阮灵暗自想着他话中含义,依然一头乱麻。
“你又是谁?我为何告诉你呢?”雷拓恩佯装不解。
阮灵冷着脸:“那就别指望我能将地图给你。”
雷拓恩看着她不语,突然偏头一笑,说:“你本就没打算给我吧。反倒是你...”
他说到这有意停住。
“我什么?”
“反倒是你,可还想知道手串的事?”雷拓恩反手举起左手,晃了晃。
意思是想知道,便拿出地图来换。
阮灵目光从手串划过,落回那双兴味的眼中,她眯了眯眼,突然觉得雷拓恩面容有几分熟悉,很难不说是受到了心理暗示,可是细看,他鼻子的弧度,至下半张脸,都与院长有几分相似,同样带点鹰钩的鼻尖以及锋利的唇峰。
她越看越心惊。
许是被她过于热切的目光凝视得不适,雷拓恩渐渐隆起眉头。
“我确实见过这手串,所以你也知这手串不止你一人有。”阮灵边说边观他神色。
雷拓恩重新燃起怀疑,是,确实不止他有,但除了他,也仅有另一人,他同胞的妹妹也有一串一模一样的,而妹妹与他...难不成真是那丫头与他作对,他看着眼前的女人,那她手中的地图,他非到手不可了。
“你家中长辈有戴这手串的吗?郝春光你认识吗?”阮灵直接问了。
“不认识。”
雷拓恩睨她一眼:“别装了,雷明羽怎么挑了你来?脑子不清楚,体格也下乘。不知道你是如何进了这黑泽森林的。”说完颇为嫌弃。
阮灵:?
“雷明羽是谁?郝春光的真名吗?”不怪阮灵此问,据郝春光本人讲,这就是她心血来潮改的名,她说那是她刚到此地,印象最深的一句话,路过的门店里反复轮唱着:“好春光,不如梦一场...”
后来阮灵才知,那是千禧年一部很火的电视剧主题曲。
阮灵该庆幸,这个名字没有用在她身上,因为她说那时,她正巧怀中抱着她随手捡来的刚出生的阮灵。
雷拓恩眉峰隐隐挑着,面色有几分扭曲,完全不明白眼前这女人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语言系统彻底失灵。
随风摇晃的叶条挠在身上发痒,阮灵抓了下,看着他,等他回复。
雷拓恩上唇数次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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