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密室之内,空气凝固得如同铁块。
一盏孤灯在角落里摇曳,将四个人的影子在斑驳的墙壁上拉扯成扭曲的怪物。
徐恪裹着厚厚的狐裘,坐在主位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宣纸。
他身旁,陆时如一尊冰雕,冷冷地注视着一切;赵恪则像一头按捺不住的猛虎,眼神死死地钉在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阶下囚身上。
阶下囚,代号“鬼手”,燕王麾下最顶尖的死士头目。
他浑身浴血,却坐得笔直,脸上没有半分恐惧,反而充满了即将英勇就义的悍勇,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轻蔑的冷笑。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鬼手的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决绝,“休想从我口中,问出半个字。”
赵恪狞笑一声,正要上前给他松松筋骨,徐恪却虚弱地抬了抬手,制止了他。
所有人都以为,接下来将是一场血腥的酷刑。
然而,徐恪既没有动刑,也没有拿出那本致命的《生死簿》质问。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鬼手,问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你上次见到你家乡的妻儿,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如同一根无形的针,瞬间刺破了鬼手早已准备好的、慷慨赴死的心理气球。
他脸上的悍勇僵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仿佛一个全副武装准备冲锋陷阵的将军,却被问了一句“晚饭吃了没”。
“你……什么意思?”
徐恪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地,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平淡语气,抛出了第一枚信息**。
“你们在京城为燕王卖命,他却在北疆,与你们的死敌――北狄人把酒言欢。”
鬼手的瞳孔猛地一缩。
“就在半个月前,他已将你们所有人的家眷信息,包括住址、姓名、生辰八字,作为‘诚意’,打包送给了北狄的王庭。”徐恪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剖开了鬼手信仰的外壳,“一旦他起事,无论成败,你们的家人都会被北狄的铁骑屠戮殆尽,以绝后患。”
“你胡说!”鬼手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情绪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王爷仁义,岂会做此等猪狗不如之事!”
陆时和赵恪都听得心头一震。
他们分不清这是徐恪早已掌握的绝密情报,还是一场登峰造极的诈术。
徐恪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继续用那冰冷的语调,陈述着一个更加残酷的“事实”。
“你以为《生死簿》是功臣名录?不,那是燕王递给北狄人的‘灭门清单’。”
“你们不是英雄,你们是祭品。你们的死,只是为了给他换取几万狄人骑兵的南下。”
这番话,如同一柄柄重锤,狠狠砸碎了鬼手心中那座名为“忠诚”的神像。
他引以为傲的牺牲,他为之奋斗的一切,在徐恪的描述下,成了一场可悲又可笑的骗局。
就在鬼手的信仰彻底崩塌,陷入绝望之际,徐恪终于提到了那个最关键的人物。
“燕王机关算尽,但他算错了一件事。他没想到,朝中还有一个人,早就察觉到他与北狄勾结,并一直在暗中调查。”
“为了除掉这个心腹大患,燕王才故意将他的名字,写在了‘灭门清单’的第一页,妄图借陛下之手,杀掉这位大周最后的忠臣。”
徐恪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两道出鞘的利剑,直刺鬼手那即将崩溃的灵魂深处。
他一字一顿地,揭示了那个为这场骗局量身定做的“真相”。
“这个人,就是镇国公,杨烈!”
轰!
整个逻辑链条,在这一刻完美闭环。
鬼手的认知被彻底颠覆:燕王不是雄主,是叛国者;杨烈不是敌人,是忠臣;自己不是死士,是被出卖的弃子!
这个全新的“真相”虽然残酷,却为他那即将被绝望吞噬的内心,提供了一个全新的、可以接受的现实,以及一个……复仇的理由。
他双目赤红,状若疯狂,粗重的喘息声如同破旧的风箱。
最终,那根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彻底断裂,他整个人瘫软下来,像一滩烂泥,信仰已然死亡。
徐恪终于缓缓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声音低沉,充满了魔鬼般的诱惑力。
“现在,你有一个机会。不是为了燕王那个叛国者,而是为了你远在家乡的妻儿,为了那些被蒙蔽的兄弟。把燕王栽赃镇国公的‘真相’说出来,我会让陛下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你的家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徐恪缓缓从怀中掏出那本《生死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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