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盈纠结是坐后排还是副驾的时候,孟冬杨绕过来打开了副驾的门。她钻进去,系好安全带,把日记本放进装书本的帆布袋里。
孟冬杨上车后问:“是回家吗?”
“想先去买点东西,也是顺路的。你把我放在这个地方就好了,辛苦了。”唐盈自己在导航里输入了一个地名,节省沟通成本。
十几分钟的车程,唐盈以为会很快,没有摘围巾,脖子被车里的暖空调捂出微汗。
堵在中心区域时,导航显示的时间变长,她热得受不了了,把围巾摘掉,柔软的碎发绕在白皙的脖颈上,整个人看上去轻盈不少。
孟冬杨见状,调低了空调温度,把扶手箱那瓶没开封的纯净水递了过去。
唐盈说了声谢谢,拧开瓶盖,对着窗户,昂起头喝了一小口。
“不耽误你的事吧?”她问。
“不会。”
唐盈的目光往中间区域落了一点,在扶手箱里看见护手霜和润唇膏。马鞭草味道的护手霜,难怪刚刚她觉得他递过来的日记本有淡淡的香气。
这应该是她见过的最精致的男人了。
孟冬杨问她:“还热吗?”
唐盈摇了下头。
“平时工作忙吗?”
“还好。”
“你教什么?”
“数学。”
孟冬杨点点头,若有所思。
拥堵结束,车往老城区开。
一排一排的梧桐树顶端相接,遮住黑夜。老旧路灯发出昏黄的光芒,街边卖烤物的小摊热气氤氲。
很有烟火气的小城傍晚,万事万物都很慢。
唐盈不是手机控。孟冬杨看见她平视前方,手机自始至终没有拿出来过。
她似乎也不是健谈的人,又或者,只是跟他没有过多的话说。
孟冬杨问:“婚事定下来了吗?”
“快了。”唐盈露出一个淡笑。
“什么时候办婚礼?”
“明年春天。”
“你满二十五了?”
“满啦,我是天蝎座。”
孟冬杨是十二月的生日,摩羯座。
他笑笑,又问唐盈:“当年怎么想起来去广西支教?”
大学时睡在唐盈上铺的女孩是广西人,两个人关系好,毕业后看见网上的支教活动,一起报名参加,是很短期的一次历练。
她说:“那边风景很好。”
景色好,条件也很艰苦。天一黑寨子里就一片漆黑,住的木楼会发出清晰的老鼠出没的声响。这些她都写在日记里。
“你……看我日记了?”她后知后觉。
“抱歉,我以为是唐臻的东西。”孟冬杨发现是唐盈的日记后就阖上了本子,但还是难免看到了一些内容。
“没关系。”唐盈努了努嘴。还好自己没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声音忽然变轻,“你是不是经常想起臻臻?”
孟冬杨不否认。即便当时唐臻不是他的女朋友,一个关系要好的同事就这样殒命,短短三年也不足以他全然遗忘。
他在乎的人很少,真正从生命里消失的,暂且也只有唐臻一人。
因此唐臻成为一个独特的印记。
唐盈说,她也时常想念唐臻。
“你们俩小时候一起练过字吗?”孟冬杨想起她们相似的字迹。
唐盈摇头,“那时候我的字很难看,我说喜欢她的字,她就认认真真地抄了几篇散文,给我当字帖。她的成绩也很好,我上高中的时候,她还给我补过两个暑假的英语。”
她说,唐臻样样都好。
车速减慢,趋近目的地。
唐盈松开安全带,“谢谢,耽误你的时间了。”
“不客气。”
唐盈打开车门,正对着的馨子cake灯光明亮,门头和橱窗精致可爱。
她回头问孟冬杨:“你赶时间吗?”
孟冬杨不明就里。
唐盈说:“这里可以停车,你等我两分钟。”
真的只用了两分钟。
唐盈提着一个纸袋快步从店里出来,走到车边,试图把东西塞进主驾,“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甜品,这家店在我们这里还挺有名的,给你尝尝。”
孟冬杨开门下了车,接过东西,“你太客气了。”
“不是客气,大冬天的,吃点甜的,心情会好。”唐盈顿了顿,又道:“不知道你后续还会不会跟我爸爸打交道,他这个人……”
她欲言又止。
孟冬杨说:“巧了,我晚上正好跟你爸爸一起吃饭。”
“啊?”
“我们中标了,跟领导们一起吃个饭。”
唐盈纳闷,这么快吗?她道了声“恭喜”,看了看时间,同孟冬杨道别,“那你快去吧,已经六点半了。”
孟冬杨扬了下手里装甜品的纸袋,对唐盈道谢,“唐老师再见。”
梅馨在店门口停车,路边的黑色大G显眼,她视线落过去。
男人气质极佳,手里提着自己店里的东西,面前站着的年轻女孩穿着简单,背影清丽。
她上台阶进店,问店员,刚刚的顾客买了什么。
店员说有可可千层、红丝绒切片,和一盒生巧。
“这么多?”梅馨挑眉。
“刷的充值卡。”
唐盈进店时梅馨去了后面的工作间,两人没打上照面。唐盈听见一道爽脆的女声,似在问责点心师,言语锋利却不失道理。她不知道说话的人正是梅馨。
店员笑着同唐盈打招呼,“还要买些什么?”
彭芳喜欢吃榴莲,平时舍不得花钱,唐盈拿了一个榴莲千层和两个榴莲班戟,再给谷瑞安买一杯香草拿铁。
谷瑞安晚上会来家里吃饭。
梅馨训斥了一个在工作间里戴着防菌手套玩手机的员工,从里间出来时,脸色仍是不悦。
此时唐盈推开玻璃门离开。
老高发来消息,约梅馨晚上去看电影。梅馨婉拒,说晚上要陪妈妈去逛街。
周末要跟唐盈见面,梅馨和翟莉要去挑见面礼。唐正光人不错,梅馨对他很满意,听说他这个女儿大方懂事,她心里也不排斥多认识一个姐妹。
有一个当老师的妹妹会是好事。
她那个在法院工作的未来妹夫人似乎也不错。
谷瑞安在门口等唐盈,两人一起上楼。
走到四楼,灯光暗下去,四下无人,他们腻歪了一会儿。
唐盈靠在谷瑞安的胸口问他:“你妈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了?”
“怎么会,别多想。”
楼下邻居回家,感应灯亮起来,两个人继续往楼上走。
唐盈回头:“有什么事你要及时跟我沟通。”
“好。”
吃饭时,彭芳问起两件事。一是关于谷瑞安考编,二是他家里的房子拆迁,他爸妈是打算拿钱还是拿房,拿到又对他跟他哥哥如何分配。
谷瑞安说拆迁的事还没定,考编他会努力。
唐正光在国土局和招投标混,给到彭芳的信息很明确,谷家所在的那一片区域铁定会拆。因此彭芳才强硬地要彩礼。
现在不要,等唐盈和谷瑞安领了证,失去了主动权,那后续很多事情就不好说了。何况谷瑞安的大嫂比她还要会精打细算。
彭芳又问:“二胎放开了,听说你大嫂想生个老二?”
谷瑞安点点头,“好像有这个打算。”
“老大就是你妈带大的,现在好不容易上了幼儿园,又要老二,到时候还是指望你妈去带?那未来唐盈和你有了小孩,谁带?”
唐盈开口:“我们婚都没结呢,要孩子的事还早。”
彭芳搁了筷子,“孩子一带最少就是三年,难不成你三年后再要?即便你三年后再要,那会儿你婆婆都多大岁数了,你们舍得让她一个接一个地付出?她不辛苦?”
彭芳这话在理。谷瑞安闷不吭声。
唐盈撒娇道:“那等我有了孩子,你帮我带呗。我跟谷瑞安出钱,行吗?”
彭芳瞪她:“轮得到你出钱?”
谷瑞安接了话:“到时候如果真的需要您帮忙带孩子,钱我们家会出。”
吃完饭,彭芳被楼下棋牌室的老板喊去凑数。唐盈打开电视,跟谷瑞安坐在沙发上看。
“我妈就是这个性子。”唐盈叹了口气。
谷瑞安拉住她的手,“我明白,她都是为你考虑。”
“结个婚怎么这么难啊。”
“怪我。”
谷父是水电工,此前一直在国外做工程,收入不错。两年前病了,家里赚钱的路子自此就断了。
谷瑞安的大嫂是个强势的女人,谷瑞安的哥哥结婚后生活重心放在自己的小家,日渐变得冷漠。
谷母是家里最委屈也最辛劳的人,全家只有谷瑞安懂得心疼她。唐盈爱屋及乌,这几年对谷母非常关照。
结婚的事亦是谷母先提的。
彭芳总是说,要不是谷家还有两层楼的房子待拆迁,她死活不会同意唐盈跟谷瑞安结婚。除非谷瑞安自己能有大出息。
唐盈心里清楚,她跟谷瑞安从小一起长大,过去父母不和、姐姐寄宿,她青春期最灰暗的时光,都是谷瑞安陪在她身边。他们是互相扶持着长大的,感情深厚,不会轻易离散。
谷瑞安没什么大本事,但他安分守己,体贴踏实,愿意陪唐盈过小日子。
唐盈想,哪怕父母不能帮衬,只要他们各自工作稳定,生活就有盼头。
待到九点,谷瑞安要回家复习,从唐盈家离开。
他走了没多久,彭芳从麻将馆回来,将一张房地产宣传单拍在唐盈面前,“看看这个,你学校附近的一个楼盘。”
唐盈问:“看这个做什么?”
“买房啊,我都打听过了,二胎放开,房价肯定又要涨。这个楼盘是青阳目前规格最高的小区,那绿化啊物业啊肯定都很好。”
唐盈一看价格,均价5800起,摊手道:“这么贵,我拿什么买?”
彭芳立刻拿出计算器跟她算账,说加上彩礼,她跟唐正光再添一点,凑个首付不是问题。唐盈有公积金,等之后结了婚,谷瑞安的公积金也可以抵进来,他们小两口还款压力不会太大的。
彭芳笃定道:“买涨不买跌,你看着吧,这阵子是5800,等阵子就不是这个价了。”
唐盈问:“买了写谁的名字?”
“废话,当然是写你的名字。而且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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