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批阅奏章的桓景玉听顾公公说陆小小去了小院,于是搁下笔,换上太监的衣服,也去了。
天下着小雪,候在院中的女郎抬手接过一片雪花,雪花在她掌中融化,冰冷沁人。
桓景玉到时,入眼看到的便是一身着藕荷色袄裙,外系着嫣红色绣云纹大氅的女郎,她面上笑意盈盈,一双纤纤玉手掌心向上,接飘落的雪花,玩得不亦乐乎,似入凡尘嬉闹的仙子。
见此,桓景玉脚步微顿,只怕打扰了仙子雅兴,她便腾空一跃,消失不见。
待陆小小回过神,发现院门外站着的桓景玉,他肩头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霜雪,但看向她的眼眸,含着热意。
“‘文瑾’你怎么不进来?”女郎走到桓景玉跟前,她娇小的身形,全然被他的身影笼罩。
陆小小抬首看他,一张小巧的脸庞从兜帽中露出来,眼睫扑簌,似出水芙蓉,娇艳欲滴。
桓景玉喉结微滚,平静无波的内心,仿佛陡然被扔进一颗石子,虽不疼不痒,但荡起的涟漪,摇动着他的理智。
陆小小不知桓景玉心内之感,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冻着了,于是用力搓热双手,去贴他的脸颊。
带着女郎香甜的气息在他鼻息萦绕,她掌心的茧子消失不见,绵软光滑,似绸缎拂面,叫桓景玉本有些乱的心,更加躁动起来。
落在陆小小这里的感受便是,掌心下的肌肤在发烫,在这寒冷的冬日里,竟有些灼人。
“‘文瑾’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女郎说着又朝他靠近了一步,原本放在脸颊上的手,移去他额头。
“你也没有再发热啊,为什么会……”
女郎眼眸轻蹙,面露不解,她还想要探桓景玉脖间的温度时,被桓景玉捏住了手,他笑对她道:“我没事,我们快进去吧,外面冷。”
陆小小颔首,随桓景玉进屋。
屋中和外面的冰天雪地仿若两个世界,暖融融的,驱散了陆小小周身的寒意。
桓景玉并不知陆小小今晚会来,但他担心她来时屋中是冷的,所以哪怕她可能不会来,他也叫人在房中燃了炭火。
陆小小解下大氅,随手放在椅背上,然后起身推开临湖的窗户透气。
陆小小对这小屋中的一切都熟悉了,行动间,仿佛已经是这里的主人。
桓景玉坐在圈椅中,笑看陆小小开完窗后,又拿起一旁香料往香炉中丢的样子。
就好似普通百姓之家,操持家务的妻子和看妻子忙碌的无所事事的夫君。
“你在笑什么?”忙完的陆小小见桓景玉面上带笑看着她,好奇道。
“我在想这里是我的家就好了。”
桓景玉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他虽出生帝王之家,从小锦衣玉食,在旁人看来他拥有世间所有的一切。
可只有他知道。
再好的宝物,不过身为之物,再大的权利调动的也不过是一群无心的兵士。
他实则一无所有。
直到陆小小出现后,他空泛的内心才被一点点填满,有了重量,不再不安。
陆小小不知桓景玉是以帝王的身份说的这句话,只当他是被冻得有些糊涂了。
“这里不就是你的家吗?”她看着桓景玉的眼眸道。
桓景玉明白陆小小不懂自己的话,于是转移话题问她:“你不是让慧娘转告我,说你过几天再来的,怎么今晚来了?”
他说话间,陆小小已经把一张宣纸平铺在案几上了,听桓景玉问,她答道:“我不放心,来看看你。”
不等桓景玉问她不放心他什么,便听她继续道:“你这段时日是不是又睡不好了?”
其实上次桓景玉带她进皇陵,她就察觉出他的不对劲,眼下明显又有了青色。
而且笑时,只是面上动作,眸中却带着忧愁。
桓景玉没有否认。
自从上次看见阮太后眼中的杀意后,他一直夜不能寐,总是会梦到兄长死在自己眼前的画面。
或许在他心里,还对他的母亲残存着幻想,希望她能让他一步,而不是一心只要江山帝位。
陆小小侧首看他:“你有什么心结可以告诉我,相信我可以帮你解决。”
她想给他力量。
桓景玉看着女郎笃定神色,缓缓道:“我的母亲因我不听话,不要我了。”
女郎听了他的话后,眸中的笃定变得愠怒继而又转成同情,她不觉抬手握住桓景玉拳起的手,喃喃道:“没关系,她不要你,我要你。”
“你还有我。”
陆小小说完,明显感觉眼前之人眼中有什么东西在荡漾,似水滴落入深潭,扬起轻浅的水纹。
话音落下,屋中空气凝滞,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漫过来。
陆小小心思变得敏捷,仿佛能从桓景玉眸中读出能让她心惊的话来。
意识到不对,她赶紧低下头,慌忙去抚平被风吹起的宣纸,却一不小心打翻了砚台,弄了一地墨汁。
她立刻蹲身用锦帕擦拭,不想却和同样来擦墨汁的桓景玉的手碰在一起。
若是往日,陆小小并不会把这种触碰放在心上,她是替他治病的大夫,他是病人,有些接触无可厚非。
可今日却不同,肌肤相触时,陆小小感觉有一股酥麻感从心尖划过,一路带着灼热,让人无法忽视。
陆小小起身,装作若无其事,以手托腮,看着眼前的宣纸。
桓景玉收拾好地上的墨汁,重新拿过一方砚台,往里倒了一滴水,然后用墨条研墨。
两人很有默契地保持沉默,只余桓景玉手中的墨条和砚台摩擦的声音。
细细密密,每一声都扣在二人的心弦上,叫人遐想。
终于忍不住的陆小小打破了熬人的沉默,她问桓景玉:“皇宫有俯瞰大雍京城的地方吗?”
“有,我带你去。”桓景玉说。
“你就不好奇吗?”陆小小问:“不好奇我到底要做什么?”
桓景玉总是如此,他从不问她原因,只要他能做到的,便不遗余力帮她去做。
其实她今天来,除了看他的病情外,还想打探他在宫中到底是什么官,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权利,能瞒天过海让她自由进出皇宫。
但面对桓景玉对她无条件的相信,她想问他的话,她还是没有问出来。
桓景玉笑着摇头:“不好奇,我相信你,正如你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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