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臻清清嗓子,道:“青天县衙内,赵捕头押着两人上堂。左边瘦子拎着破碗,右边壮汉扛着麻袋。”
“堂下何人?”
壮汉道:“禀老爷,这贼昨夜翻进草民家,只摸出三个铜板。”
县官惊堂木拍得震天响,“肃静!本官问的是他。”
瘦子委屈道:“小人确是偷儿,可刚翻进院墙就被这位好汉套了麻袋。他抢走小人的夜行衣、钩爪绳,连发霉的炊饼都摸走了!”
县官沉吟道:“既如此,判小偷交十两罚银。”
“大人明鉴!”壮汉突然跪倒在地,“草民从他身上搜出三两炊饼钱,愿替其缴纳。”麻袋里哗啦啦倒出十两纹银。
县官道:“嗯...强盗交钱爽快,当堂释放!”
讲到这里,何臻问聂云台道:“第一个笑话讲完了,好不好笑?”
聂云台无语地白了他一眼:“都讲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点都不好笑!”
“不好笑?”何臻又清清嗓子,“那你再听一个。”
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小贼阿三摸进破庙,正要用铁丝撬功德箱,忽听头顶传来叹息。
“施主,箱里就三枚铜板。”
阿三抬头,见弥勒佛像竟在眨眼:“昨日还有个傻书生捐了半块馍。”
“佛、佛祖显灵?”阿三腿一软,钱袋里掉出十两碎银。
弥勒佛忽然翻身落地——原来是个披袈裟的胖和尚,他道:“此乃最新款空心泥塑,专治贪心贼。你既捐了香火钱……”
他从功德箱掏出扫帚,“便劳烦扫净八百罗汉殿,毕竟你上辈子许过这宏愿。”
阿三抱着扫帚哀嚎:“我上辈子是头驴啊!”
“难怪。”和尚点头,“那日你踢翻了功德灯。”
“这个笑话怎么样?好不好笑?”何臻期待地望着聂云台,似在等着她发笑。
聂云台对他无语至极,面无表情道:“我只觉得你好笑。”
“哎,又失败了。”何臻见她板着脸,跟那莲座上的菩萨一样,叹道,“好吧,我承认我其实不太会讲笑话,要不我学狗叫给你听罢?”
不等聂云台搭腔,他已捏着鼻子“汪汪汪汪”大叫起来。
这模样着实滑稽,聂云台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她这笑如春风破冰,梨涡浅浅,看起来可爱极了。
何臻拍着巴掌道:“看看看看,你输了!来,喝酒,可不能赖账!”
聂云台压根没想到自己竟会笑出来,不过她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愿赌服输,当下沉着脸,一言不发,抢过何臻手里的酒囊便灌了一口。
何臻鼓掌道:“好,有骨气,是女中豪杰,我喜欢!”
聂云台把酒囊扔给他,恼道:“我打赌输了,我认了,酒也喝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吧?”
何臻笑道:“刚刚说的是你赢了我便离开,可没说你输了我也要离开呀!”
“你耍赖!”聂云台跺脚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何臻一本正经道:“你刚才已经破戒了,在菩萨面前喝了酒,菩萨是肯定不会收你做佛门弟子的,你就死了出家这条心吧!走,我送你回去。”
聂云台这才明白,他唠唠叨叨跟自己拉扯了半天,原来是要阻止自己出家。
先不说他这样做对她有没有用,但他确是一番好意,聂云台并非不知好歹的人,又想着他是何致的哥哥,倒也不能不领这份情。
便叹了一口气,道:“好罢,出来挺久了,是该回去了,不过我不用你送。”
何臻笑道:“你心情不好,你是老大,我都听你的,你说不送就不送。”
聂兰台牵了马走出庵堂,福橘几个立即围上来。
福橘哭道:“姑娘你没事吧?刚才来了一伙恶人,死活不让我们进去保护你……你没受伤吧?”
聂云台安抚了他们几句,一行人便打道回府。
何臻答应了不送聂云台,不过还是悄悄跟着她骑行到画山,远远地看她进了萧家别院,这才打马回城。
在别院住了十多日,聂兰台乐不思蜀,倒是萧淳庆和聂瑶台两人呆不下去了。
原来两人见萧淳誉每日在北营和别院之间跑,北营在城北郊外,别院在城南郊外,他每日这么南北奔波委实辛苦。
知道他夫妻两个如今正如胶似漆,一日也不舍得分开,于是萧淳庆和聂瑶台都提出要回去。
聂兰台苦留无果,只得收拾了行李,和她们一起回去。
萧淳誉来接她们,问萧淳庆回哪里,萧淳庆道:“我是不会再回谢家的,你要是嫌弃我,那我就带着孩子去辛州找爹娘去。”
萧淳誉忙道:“我怎会嫌弃阿姐,只是怕阿姐在娘家待久了,谢家那边会有话说,毕竟阿姐和那该死的谢四如今还是夫妻。”
萧淳庆道:“他们有什么话说?不正好趁机给谢四张罗妾室?我若回去,反而碍着他们了。”
夜里,萧淳誉搂着聂兰台躺在被窝里,夫妻两个为萧淳庆的事发愁。
“我姐和谢四的事情,这样拖下去不是个办法,”萧淳誉道,“她在娘家住久了,旁人肯定会对她指指点点的。”
聂兰台道:“谁说不是呢?两个人毕竟是夫妻,明面上也也没闹出什么大事故。”
萧淳誉道:“还是得想个法子解决才好,若是我姐铁了心不想跟谢四过了,我就替她上谢家去要和离书。”
不过他比谁都清楚这样做有多难。
盛国公府乃是皇后母家,权势滔天,他们这般去要和离书,恐怕会被赶出去。
毕竟在外人看来,谢渊白根本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倒是萧淳庆自己,因为丈夫想纳妾而心生嫉妒,使性弄气,闹得鸡犬不宁,若再闹着和离,搞不好会被谢家以妒妇之名休出去。
聂兰台道:“哪里就到了和离这一步?我看姐姐其实是对谢四还是有感情的。只不过还在逞一时之气,只要谢四能够洗心革面,彻底跟柳绵儿断绝往来,主动来接姐姐回去,姐姐她应该愿意回去的。”
萧淳誉道,:“没错,现在就是柳绵儿横在中间,害得两个人夫不像夫,妻不像妻的,必须得先把柳绵儿这个祸根解决掉!若解决了她,阿姐还是不乐意跟谢四过,那我们就讨要和离书。”
聂兰台问:“你想怎么解决柳绵儿?该不会……”
说着用纤纤玉指在萧淳誉脖颈上轻轻划了一下。
萧淳誉笑道:“我哪有这么黑心暴力呀,为了这种事就下杀手!最多就是让柳绵儿和谢四彻底断绝关系罢了。”
聂兰台道:“幸好幸好!我还以为是我想的那样,吓死我了,我可不希望你冲动起来做些傻事。”
萧淳誉哼道:“原来在你心中,我就是那样一个残暴凶狠的无知莽夫吗?”
“当然不是!”聂兰台道,“我只是怕你一心为姐姐着想,被亲情蒙蔽了心智。听到你这样说就放心了,至于那柳绵儿,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对付她。”
萧淳誉翻身将她按在下面,轻啄她的唇:“快说说,你什么法子?”
聂兰台感受着他炽热坚硬的身体,脸上红晕如海潮一般涌上来,推了推他,嗔道:“你这样压着人家,人家还怎么说话?”
萧淳誉听她声音细得跟蚊子似的,不胜娇羞,笑道:“那你等会儿再说,咱们先把咱们自己的事解决了要紧。”
夫妻俩亲热了个够,聂兰台这才说起那日他们游榴子峰赏秋牡丹,碰到柳绵儿与张觅同游之事。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萧淳誉讶声道。
聂兰台嗔道:“我倒是想早告诉你,可我有机会吗?你每次回到别院就跟个饿死鬼似的,一来就缠着我……”
萧淳誉见她脸上红晕未褪,又添了更浓一层艳色,心中爱极,捧着她的后颈,深深吮住她莹润鲜艳的红唇。
也不知又亲热了多久,聂兰台才捶着他胸口嗔道:“还说不说正事了?再折腾下去天都要亮了!”
萧淳誉餍足地将她搂在怀里,笑道:“不急不急,此刻说也不迟。”
聂兰台道:“张密是色中恶鬼,瞧他看柳绵儿的那个眼神,活脱脱一副饿鬼扑食的馋样,恨不得把用眼睛把人家剥光了似的。柳绵儿明知张觅不是好货,也由他跟着,还同他说笑,张觅言语轻佻,时不时吐些不堪入耳的话,也没见柳绵儿斥责他,显然她心里并不排斥。我觉得,这些情况得让谢渊白知道才行。”
萧淳誉立即道:“那我明天就去告诉谢四这件事情,让他知道柳绵儿的本性,她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货色,看他还对她恋恋不舍?”
“你傻呀!”聂兰台忍不住戳戳他额头,嗔道:“你直接去告诉他,人家会信吗?搞不好还反过来怪你污蔑柳绵儿,甚至会怀疑是姐姐让你这么说的。这事不能由我们直接说,我有个法子,你看行不行。”
她凑在萧淳誉耳边,如此这般轻轻说了几句。
萧淳誉拍手笑道:“好,好,妙极!就这样办,果然是我的媳妇,真聪明!”
聂兰台心中苦笑,这哪是聪明,不过是前世见多了后宅里那些弯弯绕绕的腌臜手段罢了。
她道:“这样做虽然有点缺德,但柳绵儿觊觎有妇之夫在先,本就缺德,也怪不得别人这样对她。”
萧淳誉轻抚她的头发,柔声道:“你可别觉得愧疚,我们这样做已经很仁慈了,若是换做别人,指不定真的会要她的命呢。”
两人商量完毕,萧淳誉道:“那我明日就去安排起来,这次一定要做得漂亮些,让谢四彻底对柳绵儿死心。”
夫妻俩又随意说笑了几句,方才相拥着睡去。
***
这一日傍晚散值后,谢渊白正准备回府,一个同僚走过来道:“渊白,老高今日在醉仙楼订了雅间,咱们一起去聚聚?”
谢渊白问:“老高今日这么好兴致,可是家中有喜事?”
同僚笑道:“天大的喜事!老高不是去年纳了个美妾么,那小妾最近给他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老高盼了多少年,总算盼来了儿子,老高想在家里大摆筵席,他老妻不同意,说只是个庶出的儿子,福分浅薄,恐大办会折损他的福寿。老妻都那样说了,老高自然没办法,谁叫他怕老婆呢,只好作罢,就在外面请同僚聚聚。”
“妇人好妒,着实伤脑筋。”谢渊白心有戚戚,同情地感叹了几句,便随同僚一起去了醉仙楼。
在翰林院里供职的,凡是跟老高有点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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