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等了很久,屋里静默了很久,才传来杨沃颓然的声音。
“求求你们,别再逼我了!我母亲是什么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若我这次高中了还好说,若我现在去提,她别说不放过我,连云儿也不会放过,现在是万万不能提的!”
霎时间,聂云台一颗心沉了下去。
她已不想再听杨沃接下来会说什么,用帕子死死捂着嘴,悄悄离开了。
***
萧淳庆出月子这天,正好萧淳誉得空,聂兰台一早就备好礼物,两人一起去盛国公府探望姐姐。
如果姐姐仍然一门心思想回娘家住,正好把她接回来。
萧淳庆气色比上次见时略好了一点儿,但眼中无神,脸上亦无光泽,一看便知她还是比较消沉。
略寒暄一阵,萧淳誉便问:“姐,谢四后来待你如何?有没有改?”
萧淳庆道:“还是那样。偶尔来看一下璩哥儿,我不见他,也不跟他说话,他也略坐会儿就走了。”
聂兰台知道两人的心结尚未解开,不便多说,只笑着道:“姐姐如今出了月子,身子也松快多了,正好多出去走一走,散散心。听说画山开了满山的秋牡丹,漂亮极了,姐姐若是哪日去看,可否捎上我?”
萧淳庆道:“正是呢,左右现在已经出了月子,我估摸着你们这几日会来,一早就命人把东西收拾好了,一会儿我就跟你们回去。你哪天想看秋牡丹,我便哪天陪你去。”
见她仍坚持回娘家住,聂兰台自然没有异议,心里却替她担着一份忧,只是不好说出口。
萧淳誉却是直肠子,劈头说道:“姐姐回娘家住,我和兰儿自是欢喜。可是这些天我又想到一个问题,你若不在家,谢四他出去找女人鬼混怎么办?”
萧淳庆冷笑道:“随便他。反正这日子还不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了也没甚可惜,他若真那样胡来,我正好彻底跟他做个了断。”
聂兰台缓缓道:“姐姐不必如此悲观,盛国公府家风清正,谢四公子又是盛名在外,想必不至胡来。”
萧淳誉点头道:“兰儿说的也有理。不过姐你放心,我会替你看着谢四的,他若敢出去鬼混,我一定狠狠教训他!”
萧淳庆白了他一眼道:“不用你多事,我自有计较。你和弟妹快去见过老夫人,咱们早点回去。”
萧淳庆这一次提出回娘家,国公夫人没什么话,还派人送了许多礼品过来,萧淳庆的三个妯娌见了,少不得也送来一些。
聂兰台以为萧淳庆会和孩子及乳娘坐一辆马车,谁知她却进了自己的马车,还把萧淳誉赶了出去。
萧淳誉今日没有骑马,只能去跟马夫挤,抱怨道:“姐你干嘛不让我车里,我跟兰儿挤一边,又不碍着你。”
聂兰台笑道:“我跟姐姐说说女人家的体己话,你杵在边上做什么。”
萧淳庆见他不情不愿地下了车,对聂兰台道:“我弟如今对你挺上心的,你们感情好,我瞧着也欢喜,你们要好好过。”
聂兰台道:“嗯,世子对我好,我自会对他好。”
萧淳庆道:“你的意思是,假如他对你不好了,你也不会再对他好?”
聂兰台道:“那是自然。”
萧淳庆点点头:“本该如此。”
聂兰台问:“我这样说,姐姐不会生我的气么?”
“为何要生气?”萧淳庆淡然反问,“你直言直语,可见是诚实之人,我喜欢。”
聂兰台笑道:“多谢姐姐理解。”
这个大姑姐素性高傲清冷,能得她一句“喜欢”,实属不易。
萧淳庆忽道:“你可知当初我父母为何一力要我弟弟娶你吗?”
“知道,”聂兰台淡然一笑,“因为我祖母曾经在战场上救过侯爷的命,侯爷知恩图报。”
萧淳庆摇了摇头。
“并非全然因为你祖母对我爹有恩。聂家门风清正温厚,人口简单,嫡庶和睦,没有深宅大院里那些勾心斗角的糟心事,我爹说,这样的家里教养出来的孩子,差不到哪里去。他还打听到了你三件事。”
“哦,打听了我三件事?”聂兰台不觉自嘲地笑笑,“我一个闺阁女子,能有什么事?要说有,也就是死皮赖脸地追在许三公子后面了。”
萧淳庆清冷的语声染了几分软暖:“那都是无知世人的刻薄之见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一道暖流从聂兰台心间缓缓爬过,她笑着点点头,道:“姐姐适才说的三件事是哪三件?我倒是好奇得紧。”
萧淳庆道:“有一年元宵节之夜,你和你家中姐妹在双夏桥看花灯,有个登徒子趁人多,欲轻薄你二姐,你追着他跑遍了曲兰江大桥,把他揍了一顿。”
聂兰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就纳闷我何时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让人刮目相看的,原来是这种小事!”
萧淳庆正色道:“庶姐受辱,嫡妹挺身相助,这种小事却并不很常见。”
确实,大户人家的后宅里,最常见的是嫡庶之间争个你死我活的事。
萧淳庆又道:“杜小姐看上了唐小姐的未婚夫,在赏菊宴上当众诬陷唐小姐偷了她的翡翠镯子,大家对事实真相心知肚明,却个个装聋作哑,只有你急着到处给唐小姐伸冤,为此还跟杜小姐结下了梁子。”
聂兰台一愣,随即摇手笑道:“年少时狂妄无知,姐姐见笑了。”
萧淳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杜小姐是后府千金,唐小姐却是五品官眷,大家都掂得清轻重,只有你,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跟你还没交情的小户女,得罪天子身边大红人的掌珠,还真是年少轻狂。”
聂兰台打了个哈哈,干笑道:“自那以后,我可吃到苦头了,后来都改了。”
萧淳庆唇边噙了一抹淡笑,道:“口是心非。”
聂兰台无奈道:“好吧,其实是狗改不了吃屎。”
“粗俗。”萧淳庆笑着横了她一眼。
聂兰台饶有兴致道:“那第三件事呢?”
“第三件是最要紧的,”萧淳庆眉眼一肃,正色道,“去年,你为了一个小乞丐,跟许太傅的夫人在大街上吵了起来,正是这第三件事,让我爹说服了我。”
“竟然是那件事?”聂兰台有点意外。
去年二月观音节,许太傅家在南街搭棚施粥,聂兰台得到消息,为了跟许清玦见面,一早就赶去南街。
那天来的难民甚多,许家备的粥不太够,一个小乞丐冲上去抢粥,不慎把许夫人周氏撞倒,让她被烫伤了手。
周氏命人打断小乞丐双腿,聂兰台上前求情,虽然最终保下了小乞丐的腿,但她跟周氏大吵了一架,让周氏当众颜面扫地。
萧淳庆道:“周氏是许清玦的继母,是能给他的亲事做主的人,你当时还在追许清玦,按理应该讨好巴结周氏还来不及,竟然会为了一个小乞丐得罪她,也不怕自己跟许清玦彻底没戏?”
聂兰台道:“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周氏行事太残忍,脑子一热就跟她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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