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大开。
朱宝娥看见那高崔阑孤孤零零站在洞外。
清隽的脸被热汗润得湿湿的红,眉峰愁蹙,魂不守舍。
看见她,他的心神聚了一瞬,急迈一步,又停下,整衣上前。
“宝娥,”他握住她的臂膀,仔细看她,“可曾受伤?”
朱宝娥摇头道:“我与那猴子争斗,哥哥你又何苦走这一遭。”
“几步山路罢了,算不得艰辛。只恨我没那神通,带累你在这山上待了一夜。”
“权当清修一晚,只可怜我这肚子,打从昨儿连一粒米都不曾向五脏庙里供奉,实在有些饿坏了。”这呆子只想着吃食,搓他的衣,翻他的袖,“哥哥可曾备些干粮在身上?”
“来得甚急,恐落在那小长老后头,一时忘了。”
“哼!什么小长老,个惯爱闹事的弼马温罢了!”她有些不快,看他也有几分气恼,但瞥见他那脸,又顿时没了火。
果真“秀色可餐”!
她理了把略微蓬乱的小辫儿,歪着身往他面前靠。
高崔阑看出她意图,昨夜里生出的慌惧又翻出来,催促着他掌住她的胳臂。
“宝娥,宝娥,”他低垂着眉眼看她,“宝娥,且看一看我。”
朱宝娥愣呆呆盯着他:“在看,在看!”
“休要松手。”
“牵着呢,牵着呢。”
“再如往常那般的亲近。”
那呆子不知他在想什么,只心道古怪。
他平常受教令拘系,亲个嘴儿都要避着人,眼下怎放纵发//浪。
但她也被勾起馋心,仰颈亲他。
惊惧的心松缓些许,高崔阑搂住她,也轻轻地碾、细细地吮,直亲得他二人气喘喘、汗涟涟。
他只顾着求个证,不管其他,心口绞绞儿地痛,手却往她腰上揽,背上贴。
只是宝娥肚子更饿,不一会儿便推开他,囔道饿得慌。
那高公子说山上有些清甜野果,能拿来暂时充饥,她怕饿死,又怕撞上那大圣,推说饿得腿软,不肯去,只催促他去摘。
他点了点头,急转身走。
宝娥紧闭石门,摸了把瘪瘪的肚儿,想着省些气力,便去角落歪着睡了。
恍惚之间,她听见有人叫门:“宝娥,宝娥!”
朱宝娥听出是高公子的声音,含糊答应了声。
她迷迷糊糊醒过来,拖着钉钯往石门去,问道:“哥哥,摘着果子了?”
“好说,好说!你且开了门,看看我摘的这果儿甜与不甜。”
他嗓音清亮,宝娥心说这山路真个没白跑,走一趟就抖擞了精神。
她打开石门,果见那高公子立在洞外,兜着一捧红艳艳的果子。
宝娥被调动馋虫,伸手去抓。
那高公子却侧身一避,笑看着她:“眼下怎不辨个真假了?”
“好哥哥,我心肠直,哪懂这些弯曲。再说你捧了满兜果子来,这等好心,我岂能不辨是非!”
“倒也心诚,没白费我一番爬山攀树的辛苦。”
宝娥盯着野果,挪不开视线,只嘴上念一句:“委屈哥哥。”
“休要多言,且先尝尝,也好解了你这肚里的馋虫。”
朱宝娥称谢,取过果子囫囵咽下,还没细尝味道,就落了肚。
她抬头看那高公子,见他也在吃野果,又见那满兜果子,唯独最上头的一枚最打眼。
又大又红,看着就鲜甜。
她忽问:“哥哥,你在吃什么东西?”
高公子道:“方才落肚,眼下便不识了?”
“吃得急了些,是酸是甜、有核无核都没尝出,要再有一个才压得下那馋虫。”
“你那急,是将果子当水吞。不消说了,你受那馋虫连累,如今有心打杀它,怎能不助。”那高公子将鲜红果子往上一捧,任她挑选,“既依你说,哪个才能杀得那馋虫?”
“哥哥你受累,我替你吃了这最重的,留下轻的你好拿些。”宝娥也不谦让,拿了那最大最红的就张嘴咬。
一口下去,酸得她龇牙咧嘴,止不住乱跳,双眼垂泪。
那高公子关切笑道:“可是将那馋虫认作姊妹,虽打杀它了,却还要哭上一场。”
“呸!你从哪里摘来这烂醋捏的果子!”
宝娥心想那高公子自小享富贵,哪里受得苦,怎么眼下爬山攀树,却衣袍洁净,乌发一丝不乱,还净摘些酸涩苦果与她吃。
吃也罢了,只当他不识得那野果,怎还拿话嘲她?
可疑,实在可疑!
她恨恨掷下那果,半颗果子落地,却是变得又瘪又青。
果真是个障眼的法术!
她举起钉钯打他:“你这讨死的弼马温!想我在天庭也不曾惹你,莫非那老货是你亲外公,还是你贪他几个钱,唆使得你这般害我!”
那高公子摸出金箍棒,架住了那九齿钉耙。
他将脸一抹,现出本相,果真是那行者。
原来他上山拿她,却慢那高崔阑一步,便躲在僻静处听了一听。
听得那高公子要去摘果,他这才变成他的模样,使计骗她出洞,变出些酸涩野果耍她。
他微微冷笑道:“泼怪莫要胡言乱语,好言劝你走,你不听,便休怪我使棍取你性命。”
他二人在半空争斗,真斗个狂风乱卷、天摇地动。
宝娥不服:“怎就胡言乱语,我与那高崔阑也算情投意合,你作何要搅扰!”
行者使棍劈道:“古人说不念旧恶,真个情意重,怎不另寻住处。反倒没个三媒六证,也无婚书地赖在此间,惹那老儿作践。”
宝娥架住金箍棒,往斜里一挥,却说:“走不得,走不得。”
行者又打:“哪条腿走不得?”
宝娥躲闪,使钯打他:“两条腿都走不得。”
“我这几棍可没往你腿上落。”
“是菩萨教诲,不敢轻忘。”
行者笑道:“哪路菩萨,不教你‘欲得净土,当净其心’,反教你起妄念。”
“你这泼猴,休要胡言!”她心中大怒,喝道,“是那年间,观世音菩萨念我有悔过之心,与我起了个法名,教我在此地等个和尚,护送他去取经。倘若菩萨在此,看你胆敢动手!”
先前她忘了旧事,如今好歹记起。
几年前观世音菩萨途径福陵山,为她指点明路,让她护送取经人,也好将功折过。
幸而这些年没见什么取经人,不曾耽搁。
大圣闻言问道:“当真?休要使诈脱身。”
“骗你作甚!”
“那取经人姓甚名谁?”
“我若知道,何须苦等,直接找上门去。”宝娥开始胡言乱语,“什么私情,不过耍笑。若非那取经人迟迟不来,我安能在此间受气。”
行者笑道:“既如此,往后不必受了。”
宝娥以为他执意杀她,咬牙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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