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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你随便摸

小说:

我,恶女,只想造反

作者:

闫桔

分类:

网游科幻

到底是在柏堂里厮混过的野猫子,生就的不安分。

崔珏扭头看她,原想警告她莫要不知分寸,哪晓得她忽然伸手落到他的喉结上。

崔珏眼神变冷。

那厮却不怕死,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他的喉结,眨巴着天真的眼睛,饶有兴致道:“崔郎君怕不怕阿英咬你呀?”

崔珏面目阴沉,没有答话。

陈皎作死地打量他,那男人眼神犀利,鼻梁英挺,薄唇抿直,通身都是肃杀。

他的轮廓分明,不像商玠是柔和的,眉目里是生人勿近的疏离,带着曲高和寡。

相较而言,这样的男人更具有攻击性。

且危险。

陈皎是手控,还喜欢男人的喉结。

崔珏跟商玠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一个是浮于表面的美丽,一个则如青松劲柏般孤高。

崔珏的样貌远没有商玠那般瑰丽出挑,气质甚至还带着病态的苍白阴郁,属于不显山露水那种。

不过他的喉结委实性感,手也不错,指骨匀称,手背上有青筋,具有男性力量感。

陈皎喜欢美色,但绝不会被男色掌控。对峙间,她的脑中不禁生出一个探索的念头。

崔珏是中原人,这里的崔氏,会不会出自“卢崔郑王”四姓高门?

视线在他脸上溜了一圈,陈皎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如果崔珏的来历是她想象中的那个门阀世家,那首当其冲要除掉他。

二指不知何时搭到她的手背上,把她的手从喉结上拿开。

崔珏用审视的眼神道:“男女大防,还请九娘子自重。”

陈皎厚颜无耻道:“我若不自重,你是不是要叫人了?”

崔珏:“……”

他真的很怕女人耍流氓。

陈皎忽地探头,他情不自禁往后避开,她意味深长问:“清河崔氏,你是那个崔氏吗?”

崔珏冷漠道:“我若有这般能耐,何至于沦落到惠州受人管束?”

陈皎半信半疑。

他说得确有几分道理,如果他真是出自那个名门世家,早就在朝廷里做高官了,何至于落到惠州做别驾从事?

陈皎居高临下审视他,似乎在斟酌他话中的可能性。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学识是非常昂贵的,知识掌握在权贵手中,被彻底垄断。不像后来的科举制那般,能给平民一条上升的通道。

寻常人想要去学堂,不仅需要花费大量钱财,还需要门路。

就拿王家来说,宗族学堂除了王家子弟能学习知识外,愿意砸钱银的外姓人也能入学堂。

家族手里掌握着流传下来的课本资源,但砸钱进来的学生若要把知识吃透,那是不可能的,只能给你五成就不错了,其余的全靠自己领悟。

没有老师引导指点,普通人极难学成,再加之朝廷选才大部分靠清谈举荐,这又涉及到人脉门路。

世家用祖辈累积下来的基石培养家族人才,用充足的资源垄断上层社会,形成一个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这些家族培养出来的人才因着家族背景铺路得以入仕做高官。他们也会举荐门生,多数情况下门生跟老师利益相关,把持朝政,形成阶级固化。

崔珏表现出来的文士素养,若没有强大的家族底蕴培养,陈皎是怎么都不信的。

之前她并不关心他的身世背景,现在却不得不关注起来,因为她想搞世家士绅。

而崔珏,代表的恰恰就是那个群体。

两人的立场站到了对立面。

崔珏不知内里,只觉陈皎看他的眼神带着死亡凝视,让人特别不舒服。

“你何故这般看我?”

陈皎冷哼一声,坐回原位,想试探他的底细,问道:“王家一事,崔郎君可曾听闻?”

崔珏点头,“略有所闻。”

陈皎:“何家求一命抵一命,我是允还是不允?”

崔珏:“证据可充足?”

陈皎:“铁证如山。”顿了顿,“王家你知道吗?”

“知晓,曾在朱州任太守,在当地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如果我把王震荣杀了,他们又当如何?”

崔珏沉默了阵儿,才提醒道:“这会儿王家估计已经在疏通关系了,你若要杀王震荣,得趁早,省得州府里关系到位了让你放人,你心里头又不痛快。”

陈皎没有吭声,还是用那种怪异的眼神看他。

崔珏皱眉,用不大高兴的表情道:“九娘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无需窥探。”

陈皎不想脏自己的手,“王家曾来找过我。”

崔珏轻描淡写道:“大牢里疏于管理,畏罪自杀,倒也不怪。”

陈皎:“……”

活阎罗的称号,当真名不虚传。

崔珏倒是一点都不装了,问道:“九娘子杀过人,还需要我教吗?”

陈皎“啧”了一声,埋汰道:“比起崔郎君的名号,我陈九娘差远了。”停顿

片刻,方道,“王震荣就交给你处置。

崔珏挑眉,“脏活丢给我,岂有白干的道理?

陈皎:“欠你一个人情。

她既然这般说,崔珏倒也没有发牢骚。

傍晚吴应中处理完手上的差事回到官舍,崔珏同他叙了会儿话。

吴应中抱手看着这个年轻人,他跟崔珏其实并不熟络,被他举荐到魏县,最初也着实满腹牢骚,现在则改观许多。

“老夫其实一直都想不明白,崔别驾何故要把老夫举荐给九娘子。

崔珏回答道:“因为吴主记在州府里算是难得的清流。

“清流?

“对,清流,至少在崔某眼里,是廉洁的。

这话把吴应中气笑了,捋胡子道:“合着是瞧老夫这头穷酸的牛马好欺负?

崔珏也笑了笑,“吴主记所言甚是,越是清廉,则越是穷酸。可是惠州需要这样的牛马操劳,才能谋日后。

吴应中似有感触,“崔别驾未免太抬举老夫了,老夫人轻言微,没你想得那般有本事。

崔珏却有不同的看法,正色道:“吴主记此言差矣,惠州不缺有主见之人,缺的是实干之才。

“崔某以为,吴主记算得上实干之才,故而才将你举荐与陈九娘。

“眼下看来,崔某并没有选错人,魏县这边有你把持,还算平稳。

吴应中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看他,“此次淮安王差你来,所为何事?

崔珏垂首斟酌了一番,方道:“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要做。

这话吴应中听不明白,却也没有多问,只道:“现在郑县令落马了,总得派父母官来接手。

崔珏道:“吴主记不用太着急,只要县里不出乱子,晚些时候再差人过来替补也不迟。

吴应中耐人寻味道:“崔别驾可知晓九娘子想在魏县干什么吗?

崔珏点头,“略有所知。

吴应中犀利问:“她掀起的事端你不害怕?

崔珏失笑,不答反问:“吴主记呢,你害怕吗?

吴应中不说话了,崔珏也沉默。

室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隔了许久,吴应中才忧国忧民道:“世家门阀举足轻重,九娘子是个有心人,只是光有心远远不够。

崔珏乐观道:“崔某却有不同的见解。

“哦?老夫愿闻其详。

“崔某以为,是否有心不在陈九娘身上

,在于淮安王的取舍之间。”

“此言不假。”

“淮安王对惠州是什么态度,吴主记应该比崔某更清楚。前有闵州民变生乱,后有朝廷腐败不作为,再有北方胡人肆虐,惠州到底还能太平多久,是否可以在各方军阀中苟活下来,不得而知。”

吴应中沉默着等待下文。

崔珏继续道:“眼下的惠州内斗频频,地方上也各为其主,百姓的日子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太坏。但长此以往,一旦其他州生乱,惠州势必受牵连。

“现在的惠州,崔某以为,它并无实力跟其他门阀相争,唯有求变,方才有机会在南方站稳脚跟。

“可是淮安王求稳,宁愿偏居一隅,也不愿冒险寻求出路。他是无心者,而陈九娘这个有心者,与他有着血脉亲缘,总有机会引起淮安王的警醒。”

吴应中一下子就听明白了,“扶稳了陈九娘,用她说服淮安王,惠州才有从泥潭里挣脱出来的机会,是这样吗?”

崔珏点头,“吴主记心怀惠州百姓,想来是盼着惠州好的。”

吴应中无奈道:“老夫是惠州人,自然盼着家乡能得太平,不受战火侵害。”

崔珏拱手道:“惠州有吴老这样深明大义之人,是百姓的福气。”

吴应中摆手,“崔别驾莫要给老夫戴高帽,老夫已经是黄土埋了半截身子的人,行事只求问心无愧。”

崔珏微微一笑,“问心无愧,甚好。”

吴应中细细打量他,意味深长道:“崔别驾这样的青年才俊,窝在惠州,倒是委屈你了。”顿了顿,善意提醒道,“怕就怕你与九娘子不是一路人。”

崔珏装傻道:“吴老何出此言?”

吴应中直言道:“惠州若要求变,九娘子第一个要下屠刀的就是士绅大族,你崔氏一族,首当其冲。”

崔珏没有说话。

吴应中继续道:“老夫不知崔别驾是否与清河崔氏有关联,但见你学识俱佳,据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见南逃前家中背景雄厚。

“如若九娘子扒出你的底细来,以她亦正亦邪的行事做派,恐怕难逃一死。”

崔珏并未直接回答他的话,只轻轻摩挲拇指上的刀疤,“多谢吴老提醒,你多虑了,崔家的子弟,还不至于沦落到我这样的处境。”

吴应中:“最好如此。”

这算是两人第一次深交,皆为改变惠州而统一战线。

一个渴望

有朝一日能北伐收复中原,一个期盼家乡能得安宁,都盼着惠州能在乱世中苟活下来,有一席之地。

这是他们共同的理想,也愿意为之而努力奋斗。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天晚上崔珏忽然从梦中惊醒。

他看到一位妇人,脸上带血,疯狂喊他快逃。

他站在风雪中,妇人的脸越来越模糊,只是一遍又一遍喊他快逃。

紧接着耳边传来胡人的喊杀声,他再也听不到妇人唤他狸奴。

狸奴,猫,好养活。

内心似受到冲击,崔珏再也无法入眠。他摸黑下床倒水喝,丝丝凉意入喉,令他混沌的大脑清醒许多。

在黑暗中站了许久,他才重新回到床榻上,有一瞬间的恍惚。

今夕是何年?

想起白日陈皎试探他的底细,心中不禁泛起一股子嘲弄。

清河崔氏,那样的高门世家,他可高攀不起。

闭上眼躺到床上,胸中思绪翻飞,有幼时折断双腿的憎恨,也有贪恋母亲怀里的温暖。

最后的所有都化为战火纷飞的硝烟弥漫,焚烧掉了不愿忆起的过往。

皆因太痛。

抵达魏县才仅仅只过了一日,崔珏就沾上了一条人命。

那王震荣跟郑县令被单独关押在单间里,晚上郑县令睡得死沉,凌晨迷迷糊糊醒来,猝不及防见到窗户上挂着的王震荣,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当时王震荣已经气绝多时,应是半夜就自缢而亡,尸体悬挂在窗户上,委实瘆人。

郑县令的鬼叫声惊动了狱里的官兵,忙过来看情形。

那官兵被吓得够呛,赶紧找人来把王震荣放到地上。

郑县令似乎被唬住了,他跟王震荣一间牢房,但对方是什么时候死的他并不清楚。

这简直匪夷所思。

看着王震荣的尸体,郑县令仿佛看到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稍后于二毛过来看现场,随后去请吴应中。

很快王震荣在狱中自缢的消息传了出去,经过仵作验尸,确认是自缢而亡。

这事陈皎心知肚明,不想插手。现在人死在牢里,结案后尸体得交给家属。

市井里议论纷纷,有说是报应,有人说是何月的魂来索命了,各种说法都有。

王家人自然不信冤魂索命。

长房王震凤已经跟州府那边联系了,本以为老四很快就能放回来,不曾想竟然死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

打得他们措手不及,王震荣夫人娄氏只觉天都塌了,以泪洗面。

她泪眼婆娑,喉头哽咽道:“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自缢了?儿啊,我不信,不信你爹会自我了断。”

长子王晋心乱如麻,安抚道:“阿娘保住身子要紧,父亲死得冤枉,定要叫大伯替他讨回公道!”

娄氏抹泪道:“那陈九娘着实欺人,你五叔不是舍了钱银与她的吗,为何还下此毒手?”

王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王震荣的死出人意料,令长房大为懊恼,面对底下兄弟们的义愤填膺,王震凤阴沉着脸难堪至极。

现在王震荣的尸体还在衙门里,需他们把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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