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光倒流,我绝不来度生寺拜佛,还美其名曰祈福。
这是凌云渚听到那句话时,脑中蹦出的第一个念头。
事情说来话长,一切尘埃落定后,段驰龙便搬回了清心别院,将十方魔域的一众事推给玉苍处理,自己舒舒服服当了回甩手掌柜。日日黏在一起,某人愈发得寸进尺,磨着凌云渚要与他成婚。
凌云渚第一次听到这个试探,险些连手里的茶都撒出去。
段驰龙赶紧扶住他,眼眸垂下,很可怜的样子:“师尊是不愿意吗?”
“……”凌云渚脸憋得通红,“此事需从长计议。”
“这个不必担心,只要你一个点头,我会安排好一切。”
僵持片刻,凌云渚还是四两拨千斤地扯开了话题,段驰龙虽失落,还是顺着下了台阶。
然而,这并不代表他就此放弃。许是察觉到凌云渚并没有很大的排斥,某人愈战愈勇,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碰底线,几乎对此形成了执念。久而久之,凌云渚耐心告罄,在某个普通的傍晚点头应了下来。
段驰龙玩闹的笑容一顿:“你说什么?”
“我说我答应了。”凌云渚轻描淡写,“但答应归答应,我对成婚很郑重的,决不许随意为之,所以在此之前你得与我一道做准备,我说什么你都得……”
话音未落,段驰龙猛冲上来抱住了他。
“好……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只要,只要……不准反悔!”
凌云渚拍拍他后背。
所谓什么准备什么郑重都是屁话,好不容易和爱人苦尽甘来,凌云渚当然想尽快成婚,定下良缘。只不过出于某种执念,他一直在找成婚需要的一样东西,这些天好不容易有了线索,脑子一热便把话应了下来。
至于以后,慢慢拖就是。
然而,凌云渚实在低估了段驰龙的执行力,这小子惦记他多久便偷摸准备了多久,每每他说出一样东西,对方便极其迅速地为他展示,完全按着他的喜好,挑也挑不出刺。
拖到后面拖无可拖,凌云渚只能扯了个去寺庙算命的由头,段驰龙虽不信这套,但还是乐呵呵地跟去了。可惜情急之下,他忘了自己还有事瞒着对方,更想不到,度生寺的大师还真不是个花架子。
总之,当住持握着他的手,老神在在地断出那句“施主曾换过命”时,凌云渚五雷轰顶。
随即就出现了开头那幕。
“换命?”段驰龙神色一凛,“说清楚点。”
“什么换命!别瞎说!”凌云渚猛然提高嗓音,“你乱讲!我们不看了,走走走走走走……”
说着,他一把挣脱手腕,拽起段驰龙。
……没拽动。
凌云渚两眼一黑,感觉自己完蛋了。
“说清楚。”段驰龙面色冷淡,显然也想起了什么,“越详细越好。”
住持摇摇头,作叹息状:“洪福齐天转为厄运缠身,荣华富贵转为家徒四壁,却病延年转为体弱多疾……为一人逆天改命,施主痴情,千年难见。”
老和尚还有读心术?!
凌云渚大惊,生怕老底全被抖出来,然而下一刻,对方却转口结束了这个话题。
“人各有因果,天机不可泄露,老衲只得言尽于此。”住持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二位乃是天作之合,万望勿负真心。”
言罢,便施以一礼,飘飘然离去了。
段驰龙抬脚就追,凌云渚见势不妙,一把将人抱住,破罐破摔:“别去问了!我说!”
这么闹一遭,瞒是瞒不下去了,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段驰龙安静地盯着他,血瞳像深不见底的井。
凌云渚心里发虚,含含糊糊地把大致情形讲了一遍,刻意省略了关键,毕竟有些事直说显得太矫情。他选择换命压根不是为了得到段驰龙的愧疚,他只是想回来,仅此而已。
本以为段驰龙听了会生气,再不济也是难过,可出乎意料,对方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淡淡应了一声:“知道了。”
凌云渚心中没底,主动上去握他的手,带着讨好的意味。
段驰龙倒也没松开,顺势牵紧,只是自此以后,他整个人便有些不对劲了。尽管仍对自己百依百顺,却总保持着颇为平淡的状态,不会撒娇,也不怎么笑了。
一晃半月,情况没有丝毫转变,凌云渚忍无可忍,主动定下了婚期。
红笼高挂,明灯长燃,将整个长风门烧得绚烂。成千上万只喜婚鹊连为天桥,气势如虹,将喜讯传往各地,宴席宾客盈门,沸反盈天。
三辈子加起来成婚也是第一次,说不紧张必然是假的。凌云渚着婚服坐在镜前,看谢九州吵吵嚷嚷地为他清点贺礼。
“鸣鼎堂不愧财大气粗,整筐整筐地送金子,金玉英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哎,尤其是那对玉如意,成色极佳,我从没见过水头这么足的!
“哟,这一看就是往生乡送的,整天打打杀杀……不是,谁成婚贺礼送兵器啊?
“这个这个!这些草药是肯定是杜仲的!嚯,还有雪菇?!这玩意儿不是千金难得吗?他倒是狠得下心,不错不错……”
“哎?”话音突然一顿,谢九州拿着个盒子翻来覆去看了半晌,奇道,“师尊,这上面好像有机关,我打不开。”
凌云渚扫了一眼:“机关?”
“对啊,不知道是什么。”谢九州轻轻晃了晃,忧心道,“不会有危险吧?”
“兴许是下边的弟子送的。”温阑正在给凌云渚饰面,这会儿停笔端详片刻,“有署名吗?”
“没有。”
别说署名了,连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凌云渚伸手,示意他拿过来。
盒子不算重,巴掌大小,正上方被机关隆得凸起,划分为四条杠,类似个古代版的密码锁。
凌云渚不知想到什么,动作一顿。
少顷,他波动轮盘,咔哒开了锁,将另外两人惊得大眼瞪小眼。
盒中是一个木雕,手掌大,刻了一棵树,两个人。两个男童,年纪都很小,一人躲在树缝里,一人仰头站在树下招手,栩栩如生。
仅一眼,幼时无数个画面纷至沓来。
谢九州憋不住好奇:“师尊,这是谁送来的?”
“一个旧友。”凌云渚轻笑,将木盒合拢递给他,“归档吧。”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此起彼伏的唢呐声,温阑收了妆笔,喜道:“他们来了。”
霎时,凌云渚噌一下窜起来,打量自己的服饰,走出一半又想到什么:“东西准备好了吧?”
“就放在婚房里。”谢九州面色古怪,“但你真的想好了吗?那可是……”
后边的话他没来得及说,因为凌云渚已经忙不迭跑出去了。
兴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段驰龙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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