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堂大殿内光线幽暗,气氛肃穆。两侧矗立着面目模糊的石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一种无形的威压。林希跟着那名弟子走进大殿,只见孙长老正端坐在上方的紫檀木大椅上,面无表情地翻阅着一枚玉简。
“弟子林希,拜见孙长老。”林希上前几步,恭敬行礼,心中暗自警惕。数据之心悄然运转,分析着周围环境,但不敢过分探测长老,以免被察觉。
孙长老放下玉简,目光如电,落在林希身上。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视灵魂深处。林希顿时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但他强行镇定,微微低头,保持恭顺姿态。
“林希,”孙长老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威严,“此次秘境异变,宗门损失惨重。召你前来,是想详细了解你等在秘境中的经历,尤其是关于那能量风暴的细节。你将所知之事,务必据实禀报,不得有丝毫隐瞒。”
果然是为了秘境异变之事。林希心中早有准备。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将从进入秘境后如何与李奎师兄采集荧光菇,如何遭遇赵铭等人刁难,如何被迫逃入危险区域,再到风暴突然降临,如何侥幸找到一处山洞躲避,最后如何与苏妙、李奎等人汇合,艰难存活到风暴结束的过程,选择性地、大致清晰地叙述了一遍。
在整个叙述中,他刻意淡化了自己的作用,将发现相对安全的躲避处归功于“运气”和“慌乱中的乱跑”,将与苏妙的相遇说成是“偶然碰上”,将最终找到那个上古洞府更是模糊处理为“风暴减弱后发现的废弃遗迹”。关于洞府内的具体情况,尤其是星纹禁制和信息终端,他只字未提,只说是空荡荡的大殿,一无所获。而定魂木,则被他说成是在遗迹角落“随手捡到”。
他的叙述逻辑基本自洽,语气带着后怕和庆幸,将一个修为低微、凭借运气和同伴帮助才侥幸存活的弟子形象塑造得淋漓尽致。
孙长老静静地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看不出喜怒。直到林希说完,他才缓缓问道:“哦?据苏妙和李奎等人所言,在躲避风暴和后来遭遇妖兽时,你似乎屡有急智,对危险感知异常敏锐?甚至能提前规避一些空间裂缝?”
来了!林希心頭一紧,知道这才是关键。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和“茫然”:“回长老,弟子……弟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吓得魂飞魄散,脑子里一片空白,可能就是……就是求生本能吧?至于空间裂缝,那是运气好,好几次都是差点就撞上了,现在想起来还腿软。”
他将一切归咎于本能和运气。这是最难以查证,也最符合他“弱小时常走狗屎运”的对外人设。
孙长老目光深邃地盯着林希,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大殿内的压力骤然增大。林希背后渗出冷汗,但眼神依旧保持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惶恐和“被长老询问”的紧张,没有躲闪。
片刻后,孙长老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嗯,或许吧。绝境之下,确实可能激发出一些潜能。你修为低微,此次能存活下来,实属不易。下去吧,好好休养,五日后准时前往讲法堂。”
“是,弟子告退。”林希心中松了口气,恭敬地行了一礼,缓缓退出了刑堂大殿。
直到走出大殿,被外面的阳光一照,他才感觉那股无形的压力消散,后背已然湿透。与孙长老的这次面对面,虽然短暂,却比在秘境中面对妖兽还要凶险。他感觉孙长老并未完全相信他的说辞,但似乎暂时没有深究的意思。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林希获得丰厚奖励的消息,以及他被刑堂孙长老单独召见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外门弟子中传开了。一个赘婿,炼气初期的修为,不仅在恐怖秘境中活了下来,还带回了价值不菲的变异灵草和定魂木,获得了上等功,这本身就足够引人注目。再加上刑堂长老的特别关注,更是让一些人产生了别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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