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禾飞全身僵硬，呆呆地坐在原地，他动不了。
冷气钻进皮肤里，贴着他的全身骨头不断地往上爬，慢慢冻结了他的全身。
大腿上传来冷湿刺痒的感觉，对方的舌面像是要把自己的肌肉全部舔掉。
比起身体的疼痛，精神的折磨最为可怕。
原本属于情侣之间调情的行为，此刻更像是凌迟。
凌禾飞试图反抗的时候，突然一股阴冷强大的Alpha信息素开始包裹自己全身，不断地撕扯着官方抑制剂制作出来的外部屏蔽。
当官方抑制剂被撕破一个口子的时候，凌禾飞再一次感受到了一股极致的寒冷。
他当初觉得冷，不是因为信息素失控，而是这只恶鬼的信息素。
明明才十月，还没有到最为寒冷的时候，可是他却冷得瑟瑟发抖。
凌禾飞冷到有些受不了。
很多Alpha的信息素都是带有侵略性的，除非OMEGA愿意接纳或者被对方标记，才会“享受”这股信息。
而OMEGA的信息素则柔和平缓，更多都是香味型的。
因为，Alpha不讨厌OMEGA释放信息素，而大部分OMEGA都厌恶释放信息素的Alpha。
这只恶鬼暴露后就生气了。
凌禾飞看到了自己身上平安符，明明符纸还在自己身上，但是这只恶鬼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明明上次孟衡过来的时候，还因为符纸而无法触碰到自己。
凌禾飞猛地一顿，想到了一件事情，第一个平安符恐怕不是自己弄丢的，而是被他拿走了。
从那个时候，凌禾飞就处于没有平安符患得患失的状态中，后来拿到了新的符纸，就放松下来。
所以它一直跟在自己背后。
白天跟着，晚上跟着，自己躺在被窝里的时候，它也一直在自己的身边。
只是它可能每天现行的时间当下也有限制……
凌禾飞哽咽一声，如果是真人猥亵自己，他可以想办法重伤对方，甚至可以抱着“我坐牢你去世”的想法孤注一掷。
但眼前的家伙是幻象，是虚的。
凌禾飞咬牙，口腔里传来血腥味道，努力伸出手想要推开腿间的黑影。
可是当手真的触碰到黑影的时候，才发现他什么都摸不到。
他只能捏住自己的腿，尽管感觉黑影还在自己的腿间，但是他没办法触碰、推开。
凌禾飞无助地呻吟一声，嘴里的血腥味道越来越重。
就在他越来越绝望的时候，楼下传来了脚步声，有别的老师家属要上楼了。
阴冷的信息素如同潮水一般退去。
原本不工作的声控灯也在这一刻亮起。
凌禾飞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光亮刺得他眼睛巨疼。
他扶着栏杆爬起来，而后拽进背包快步回到自己的住处。
可是一踏入这里，他意识到昨晚上的黑影，那只恶鬼并没有离开，而是藏在家里的某个地方。
这个时候，一个助理走过来：“凌少爷，你脸色很不好，身体不舒服吗？”
凌禾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将所有电灯打开。
这时候，房间里亮了很多。
凌禾飞看向眼前的两个助理，茫然地后退两步。
而后躲回了自己的住处。
凌禾飞裹住被子，看向床头柜上的药物，或许自己应该吃药了。
吃了药就好了……
他分不清楚什么是真是假。
臆想，幻听，这些曾经是医生给他开的症断书……
凌禾飞将门关上，不再打开，也拒绝了助理们要给他端牛奶进来。
他看着时钟，眼睁睁地等到了晚上十点。
然后看着孟衡凭空出现在面前。
孟衡弯腰靠近他，担心地问：“不舒服吗？”
凌禾飞怔怔地看着他，看到孟衡的时候，他瞬间安心下来。
而后靠近他的怀里。
同时他又觉得害怕，抓住孟衡的双臂，将刚才事情说出来。
那个家伙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孟衡抱住他，小声安抚：“没事的，没事的，禾飞。”
孟衡安慰了他很久。
凌禾飞小声说：“我分不清楚你是不是我幻想出来的。”
如果是的话，那么那只恶鬼也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结果。
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对方也不是。
可是他贪心，寄希望孟衡是真的，又渴望恶鬼是假的。
凌禾飞终于崩溃地哭起来。
这一年里，他先是承担从小到大的好朋友突然离世的噩耗，而后又发现自己疑似精神失常，来到淮大b区，本质是为了亲自感受一下好友生前所在地。
结果又发现孟衡的死没那么简单，于是他努力去找到一些证据。
看能不能找到关键性的证据，到时候想办法让警方翻案。
起码不能让杀人凶手逃脱。
可是线索断了，他还总看到奇怪的东西。
他不怕孟衡是鬼，怕的是孟衡只是自己苦痛生活中臆想出来的救赎。
害怕是他太累了，所以就臆想孟衡每晚都会来找自己，安慰自己。
或许那只恶鬼也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因为找不到杀害孟衡的真正凶手，所以臆想了一个“凶手”。
如果这样，一切也能解释过去，可是杨晨死了，苏思失踪了，好像一切都开始不可控。
凌禾飞抱紧了孟衡。
从用水盆看不到孟衡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无论用任何的东西都记录不了现在的孟衡。
孟衡看他哭得太伤心，抬手给他顺气，温柔地亲了亲他的额头。
“辛苦了，我没想让你这么辛苦的……”孟衡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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