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如烟帮你进来的？”白桓躺在床上听韩柳絮说完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地方的鸨母并不是十分在意我们的来历。她只是听如烟说了几句话就同意我们住进来了，虽然也问过我们的身份。”这件事太过顺利，顺利到韩柳絮都觉得不可能。
在这里几天了，韩柳絮依旧惴惴不安，总感觉下一秒，厄运就会降临到头上。
“你有什么推测？”白桓这几日昏迷，也不清楚这里的状况。
她摇头：“推测谈不上，总觉得如烟不简单。但她也没有骗我们，这里确实应该有个大人物撑腰。”
白桓点头表示赞同：“这里十步一景，院落坐落于花园中，院落中的景致应当也是不错的。”
“你说的不错，院子虽小，可每个院子里都是不一样的景致。这里的客人尽是一些达官显贵，最次的也是些颇有才名的读书人。”韩柳絮补充道。
“你都见过这些人？没有人为难你吧？”白桓听着韩柳絮说的达官显贵有些担心，自己的家说不上世家贵族，但也见识过不少所谓的贵族弟子。这些人好的是真好，恶的也是真恶。
“我白天诊病，他们晚上才出现。我遇到的，都只是常住在这里的，他们对我也不是很在意。”韩柳絮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有一点心虚的，其实这里的女子一个比一个好看，自己的这个颜值在丫鬟堆里都不算出挑，他们是眼瞎了嘛。
“等我的伤好了，我们尽快离开吧。”白桓靠在床上，也不知在想着什么，总之神情落寞。
逃亡这几个月以来，便是停下来休息也是因为养伤，每天都很紧绷。这个地方到是安全的很，虽然自己在这里还是有些不便。
韩柳絮摇头道：“养好伤后，还是要等一等。你元气大伤，再养一养吧。不然这一路上你会吃些苦头。”
“我没事。”白桓说着就要站起来，韩柳絮将他按下去，“听我的，我是大夫。”
“好，但是你要小心。如果……你以后，你以后去什么地方告诉我，我同你一起。”
韩柳絮原本是要出去拿药的，因为白桓的这句话停住了脚步。她点了点头：“如果有事，我会叫你的。”
出门后韩柳絮觉得自己有些热，不然为什么脸有些烫。
来到旁边一处开辟出来熬药的小厨房，她不断地扇风。脑中想到是白桓说的话。
他说过‘要同自己一起’也说过‘不会让自己受伤’。确实是没有让自己受伤，所以他现在还要躺在床上。
其实这一路走来，白桓也挺好的。两个人原本也不是很熟，更是上下级的关系，这一路他也确实是在尽心尽力地保护自己。
“韩娘子。”
可如果真是……
不能！韩柳絮在不断告诉自己，自己是什么人，来自于什么地方，这里不是家。
“韩娘子！”这一声声响大得很，韩柳絮也终于回过神来。
“怎么了？”韩柳絮回头看身后的女子。
女子也不清楚韩柳絮刚刚走神的原因，她也不敢问：“我是来帮我家娘子拿药的。”
“啊，我……我现在倒。”在将药炉子放回炉子上的时候，韩柳絮烫到了手背。
“娘子，你怎么了？”
女子看着韩柳絮，眼神中不是担心而是好奇。她好奇韩柳絮这样一个家室身份清白的女子怎么会来这里；也好奇，一个会医术的女子是怎样的。这样的女子以前只是听说过，今天见到了，才发现她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她是带着一个身体不好的男人进来，似乎说那个男人是她的兄长，想来是白日里照应着娘子们，夜里又照顾着兄长。
看来，这样的人也会为了生计来这种地方啊。
“要不然，我们夜里来帮忙照顾一下你家兄长吧。白日里你也忙，夜里好好休息。”女子也是好心。
如果自己和白桓不是个被通缉的身份，韩柳絮还是很愿意的。
“兄长已经醒来了，他现在已经没事了。”韩柳絮送女子出去，“而且夜里正是忙的时候，你若来了，你家娘子怎么办？”
“好，有事叫我们。”
“好。”韩柳絮满口答应道。
送走女子后，韩柳絮看了看自己的手，想着自己倒了这么多年的药，今天是第一次被烫到，果然还是不能分心啊。
来到这里一个月后，韩柳絮已经摸清自己应该在什么时间出门，在什么时间隐身。秦娘也不可能一直出来帮助自己。也会有一些秦娘出面都没有用的情况，为了避免这种事情，韩柳絮一到夜晚就闭门不出。
正在看医书的韩柳絮听到外面传来了吵闹声，她放下书来到院门处向外张望着。
远处人影绰绰，看不出什么来，可是声音却不对，谩骂声一片。
白桓不知从什么地方回来的，看到韩柳絮站在门口看着远处，便挡住她的视线。
“外面出事了乱糟糟的一片，你不要出去”声音不死之前那样稳重。看到他的眼神中还有着一丝愤怒，韩柳絮便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回到房间，韩柳絮回头看见白桓眉头紧锁双手微握，似乎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和前面的吵闹有关？
“前面出了什么事？”韩柳絮猜想。
白桓看着韩柳絮似乎有些紧张，几次开口都生生忍了下来。
“你……”也不知道白桓在犹豫什么，见他不愿意说，韩柳絮也不再逼问：“回去休息吧。”
没过多久韩柳絮的房门被敲响了，是秦娘。
“娘子您怎么来啦，快进来坐。”韩柳絮热情地招呼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可是秦娘严肃的神情让韩柳絮也不太敢过分热络。
“不必了。”
秦娘侧身，韩柳絮看到一个盖着被子的人被几个大汉抬进一旁的房间。
他们进去了，韩柳絮看到了地上的血迹。
“这是怎么了？”韩柳絮等不到秦娘的回答，便进去那个房间。没有人回答，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她想到了刚刚前面传来的吵闹声，心中有些不安。当她靠近床时，看到床上躺着的是一个面色惨白的女子。
她回头看向房间里的人，这才发现除了秦娘，几个花魁都在，甚至如烟都在门外。
她终于掀开了女子身上的被子，女子身上的模样让韩柳絮不自觉地退后两步。她自认为做过军医见过杀戮，就会对一切伤口不再恐惧。
可，这女子究竟是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韩柳絮给她盖好了被子，看向房间内的几个人，嗓音有些沙哑：“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惨无人道的人？
没有回答她，只有秦娘上前，她摸了摸床上女子的脸，像母亲一样的抚摸，眼神中尽是怜惜。
“还有救吗？”如烟问道。
韩柳絮回想女子身上的伤口，深呼吸。极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愤怒，她对秦娘说：“多准备一些烛火，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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