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今也望着傅从雪离去的方向,暗自着急,正欲追上去,一直在暗中跟随二人的谢家长老现身了。
谢紫彤从房檐上飞落,一身苗寨银饰在月下泠泠作响,凑近了看,托着她飞落得竟是成千上百只彩色蝴蝶,色泽鲜丽。
只见一身紫衣的谢紫彤将冰凉的手伸过来,微微抬起左今也的下巴:“想去救你的小情郎?”
左今也被手的温度冰得一个激灵,望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长老,开口撒娇:“紫彤姐姐。”
谢紫彤的眸底浮现一丝笑意,她只有看着左今也的时候,眼里才会流露几分温柔。
等到谢紫彤转头看向业火,却又冷了脸色:“小今也,那个男人可不值得你相救。”
谢紫彤原是谢氏嫡出血脉,年轻时因为貌美,在江湖颇有名气,求亲之人络绎不绝,谢紫彤却一个也瞧不上,反将求亲之人一个个奚落过去。
这般做派到底惹恼了那些修真世家的工作,有人出高价悬赏,想要痛打谢紫彤一顿,好好磨一磨这女人的锐气。
却没料到揭下悬赏令的是那苗寨寨主,谢紫彤在苗寨被折磨三月,被炼成毒人,百毒不侵。
是夜,谢紫彤假意承欢寨主膝下,在其放松警惕时将寨主一刀毙命,血屠苗寨,一时间江湖人人为之胆寒。
谢紫彤从发间拈出几枚毒针:“小今也,一个灵台山的小神官,纵使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力压三位大乘期长老而面不改色。”
谢紫彤挥手招来刚刚那群蝴蝶:“如果一个少年能做到在那样的场面下隐而不发,只有一个可能,他见惯了这般大场面。”
左今也和谢紫彤被蝶群托起,空气中暗香隐隐浮动。
左今也有些茫然地看着谢紫彤,等着她的结论。
谢紫彤叹了口气:“谢家那几个老不死的,要我再试一试他的身份。”
谢紫彤拢过左今也额前凌乱的碎发:“小今也,你老实告诉姐姐,你是不是看上那小子了?”
左今也沉默,黑夜中,谢紫彤看不清她的神色。
谢紫彤听到左今也说:“姐姐,我这辈子不会爱上任何人。”
谢紫彤听罢笑道:“一辈子太长,可不要太笃定。”
左今也眨眨眼:“紫彤姐姐,其实我记起来一些从前的事,阿爹杀了母亲,是也不是?”
谢紫彤惊得驾驭灵蝶的手都不稳了:“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记起来阿爹抹去了我一部分记忆。”
左今也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所以我也见过那位傅家嫡长子,我知道你想说,子书公子和他很像。”
谢紫彤的手不再抖了,今日月圆之夜,只要她将手里的针刺进那个劳什子的子书凌的百会和三都两穴,就可以探到此子是否有灵根。
若是走了旁门左道,不靠灵根修炼的人士,沾了这百味毒定会失控暴走。
反之,灵根自会消解当中毒素。
谢紫彤屏住一口气,却听身后的左今也问道:“若子书公子就是傅从雪,姐姐要杀了他吗?”
谢紫彤拧了拧眉,施针的手腕一甩,数道银线向下飞掠而去:“我可没那本事。”
风中的歌声停了,幽森的尖啸响起,业火凭空高涨一截,又听牛皮鼓重重敲击,“咚咚咚”三声,那业火围作一圈,将傅从雪和裴忌二人包围。
同一时刻,谢紫彤甩下的数道寒光当空而至,傅从雪将身一拧,衣袂翻飞如练,一挥袖便抖落大把银针。
裴忌横剑一扫,又替傅从雪挡道数十针,却还是有两针如谢紫彤所料,正中两穴。
傅从雪呕出一口血,鲜血喷洒在身前的业火之上。
一息之间,业火已围成数尺厚的障壁。
火球凌空砸下,傅从雪掐指念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谢紫彤轻啧一声,眼见傅从雪无事,便要撤退。
她算是看出来了,如今这业火受人操纵,靠乐声驱使,看起来是要那火圈之中二人的命。
大佬斗法,就不关她谢紫彤的事了。
谢紫彤反手一抓,欲带上左今也回宗门复命,却抓了个空。
左今也自蝶群跳下,带着一阵花香落入傅从雪怀抱。
不远处房梁上,左今也养的灵宠桃花酥正在飞奔而来。
狐狸的小短腿都快跑得冒火星子了,总算赶上了主人的送死行为。
同一时刻,左今也额前的灵火相印金光大盛,阻碍住业火进攻之势。
骨笛的声音再度响起,比方才迫切些许。
左今也落入火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滔天业火。
傅从雪冷嗤一声,心下想:“想送死,我便成全她。”傅从雪打定主意作壁上观。
业火的火舌就快要袭上左今也的面门,左今也见状,从腰间抽出一沓符纸,咬破手指,在符纸上急急书写:“天水咒,落!”
漫天风雪聚于一处,形成一个巨大的涡旋,业火被涡旋中飞出的一道道冰棱击伤,萎靡不振。
符纸在半空中化出金钟罩,金钟罩上书满梵文,隐约可见一尊大佛作拈花状,但笑不语。
那金钟罩越缩越小,那团业火越挤越紧,最后被压缩成丹丸大小。
傅从雪回头看左今也,左今也颇有些沾沾自喜道:“这是我用得最熟练的几道符篆之一,每次都能超常发挥。”
傅从雪紧咬牙关,避免自己溢出一声冷笑。
她在洋洋自得?毫不心虚地使用着自己的玄灵根给她带来的好处。
傅从雪佯装不经意道:“想不到谢家血脉之力如此醇厚,小小一道符篆,竟能发挥出远超本身的威能。”
左今也没听出这话里的阴阳怪气,只见她把那粒业火化作的小小丹丸捏在手里,好奇发问:“这就是业火?”
一旁的裴忌欲张口说些什么,骨笛声再起,与之前不同,这次是一首傅家人都熟悉的江南小调。
裴忌捂着额头,发出一声痛苦地嘶吼。
“裴忌!”傅从雪大喊,试图唤回他的神智。
并没有用,裴忌满头黑发乍然间变作银白,迎风暴涨数寸不止。
双眼结下一层深灰色的翳,裴忌持续痛苦地抱头嘶吼,那层翳脱落,瞳孔里骤现红光。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裴忌的黑剑横扫过人群,他踏过尸山血海,一步一步向傅从雪行来。
天水咒凝成的飓风暴雪还未停,那雪下得紧了。
碎琼乱玉,遮盖了来时的路,傅从雪幻视,那柄滴着血的黑剑指向自己的心口。
裴忌的嗓音带着入魔后特有的沙哑,问:“傅从雪,你信命吗?”
傅从雪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裴忌难得露出一抹笑,他浑身颤抖,艰难道:“傅从雪,你莫要恨错了人,报错了仇。”
只见裴忌掉转剑尖,朝着自己心口正中猛刺一剑。
这一剑刺得极深,半数剑刃没入血肉,裴忌却像察觉不到痛意似的,连眉毛也不曾皱。
黑剑脱手,落在地上,发出“锵”地一声。
裴忌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他踉踉跄跄地朝骨笛声响起的方向走去,只留下一句:“傅从雪,大道朝天,往后,我们不要再见了。”
而傅从雪接连开启大阵,灵力虚空,此时再也支撑不住,向着身后软倒下去。
左今也赶忙伸手接住他。
眼见傅从雪昏迷,左今也犹豫片刻,还是伸出两指探在他后颈,却见那处灵力微闪。
左今也松了口气,心想:子书公子有灵根,便不是那位傅家长公子。
一边左今也又觉得家中长辈的猜测荒诞可笑:一个人死相凄惨,尸骨无存,又岂有复生之理?
与此同时,小灵狐自房檐上一跃而下,左今也额前的灵火相印,金光一闪而过。
上古神木下,左今也左右张望,突然察觉,手掌间有些湿漉漉地。
一低头,原来是她的灵狐,桃花酥。
桃花酥晃了晃尾巴,伸出舌头舔舐左今也的手,左今也被逗得咯咯直笑:“桃花酥,痒!”
左今也最近事忙,桃花酥被将养在后山,只有谢江尧这个闲人记得它,偶尔照拂一二。
左今也激动地解下腰间百灵囊,掏出赤灵果递到桃花酥嘴边,岂料桃花酥扭过头去,不肯吃。
左今也只当它在和自己赌气,摸了摸它的脑袋:“你怎么也偷偷跑出来啦?”
左今也额前的灵火相印落到桃花酥脖颈间,左今也有些纳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灵火相印灵力渐弱,桃花酥身上金光愈盛,直刺得左今也睁不开眼。
桃花酥就在左今也面前化作一位俊美无涛的男子,广袖玉冠,言笑晏晏:“小今也,许久不见。”
左今也指着他:“你你你,你是桃花酥?”
男子往前走了两步,探身刮了刮左今也的鼻头:“不是我还有哪只狐狸爱吃赤灵果,你呀。”
年轻男子叹了口气:“兔子不爱吃胡萝卜,狐狸也不爱吃赤灵果,小今也,可记好了。”
左今也咽了咽口水,紧张发问:“你是妖吗?”
年轻男子摇摇头,像是察觉到傅从雪正在赶来,语速快了几分:“我不便在他人面前现身,小今也,保护好自己,莫让旁人伤到你。”
说罢,灵火相印最后一簇微光也熄灭了,男子再也维持不住人形,重新化作桃花酥的模样,伏在左今也膝头。
傅从雪踏风而至,询问左今也:“此处何地?”
左今也摇摇头,只道:“我也不知,你适才昏迷不醒,我们二人便到了此处。”
“还有桃花酥,它也进来了。”左今也紧接着补充道。
傅从雪低头瞅了一眼那灵狐,灵狐水灵灵地大眼睛眨呀眨,看起来一脸无辜。
没瞧出什么端倪,傅从雪将视线转移。
傅从雪试着暗中提聚周身灵力,以失败告终。
傅从雪只觉得灵根处钝钝的疼,这才记起今日是月圆之夜。
每隔半月,不契合的灵根和他的血脉相冲撞,后脖颈就痛得像叫人折断了一般。
只是傅从雪如今习惯了忍耐,这点痛意,只道是寻常。
傅从雪席地而坐,试着运气,灵力汇往灵根处,只是凝滞不前。
傅从雪闷声咳嗽两下,咽下喉间腥甜。
傅从雪如今后颈间的灵根只剩半条,是他师傅子书泽分给他的。
修真人士,离了灵根便不能活,灵根便是修真人士的半条命。
傅从雪的魂魄从黄泉归来,离了肉身只有七日可活,傅从雪强撑着一口气,花费三日,用灵台山下的雪莲花重塑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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