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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小说:

衔八春

作者:

阿亦本亦

分类:

穿越架空

那坑里的包袱被翻飞的泥土拨动着,鸦青色衣衫的暗纹从未系紧的蓝灰色的布料里透出来。

“爹?您又在吹笛啊?”

刚侍弄完草药的穆岁,额头沁着微小的汗,听到袅袅萧声,知晓是爹回来接她了,她提着裙摆,迎着风,小跑过来,略稚嫩的小脸满是高兴的娇憨。

她今日采的草药不用入深山,离穆府不远的小土坡就有很多。

穆青爹爹站在她一眼能看见的高处,

听到穆岁声音,他停下笛声,回头便看见小小的穆岁,昂着笑脸,已经看得出年纪的坚毅脸庞染上慈爱,

“慢点,下次多带几个人,看你累的。”女儿日日都在研究她的药油,勤奋至极。

穆青走下来,眼里流露出独属于父亲的怜爱,从怀里拿出夫人绣的手帕,给女儿擦汗。

穆岁拨弄着自己竹篮里的草药,“不累,白芍她们也帮不上我什么忙,干脆就自己来了,还能更方便些。”

彼时,穆岁留恋穆家,又极害怕身份暴露,

她自小对乐理一窍不通,于是,她假装随意的问,

“爹爹,进我们家的每一个人都要会吹笛吗?”

“女子不必,男子必须要会。”穆青笑答,继而摸摸穆岁小小的脑袋。

闻言,穆岁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感到疑惑,她直接问道,

“那是为何?穆臻姐姐今天还在说呢,她说要另寻婚事。”

穆臻姐姐的意中人是镇国公的世子,二人两情相悦。

只是在要交换庚帖的那一日,三叔提出让世子吹笛一事,触怒了镇国公夫人,便扬言穆家三房嫡女无容人之度,不堪当正妻,只能入镇国公府为妾。

气得穆三叔直接作罢婚事,几人不欢而散。

“岁儿,也快及笄了吧?”穆青闻言,没着急回答,没由头说了这样一句,拉着穆岁席地坐下。

父女俩都不是讲究之人,毫无规矩的,就那样大大咧咧坐在草地的土坡上。

穆岁浅浅应了一声。

穆青收起玉笛,放在一边,动作很轻。

坐在这个土坡上,正正好能看见穆氏府邸,

他远望着,眼神温柔,缓缓开口解释,

“我们穆氏一族一直以来都有一个传统,这个传统是入刑部,拓官印的铁律,一旦成契,终生不可违背。”

“终生不可违?也不能后悔吗?”

“可悔,只是代价惨重。”

“那是什么传统?”穆岁疑问道。

“当适婚年龄时,若穆氏子弟求娶别家女子,或别家子弟求娶穆氏之女,无论是官位几何还是皇亲国戚都要为所求之人吹一夜长笛,直至天明,期间所有的家眷,除老弱病幼外,都需把关,以示诚意。”

风拂过,已快至日落西山之时。

“吹一夜长笛?那听起来也不是很难嘛。”穆岁开口,完全忘记自己不晓乐理之事。

“爹还未说完呢。”穆青爽朗笑道,

“吹笛期间有三次反悔的机会,如若吹笛中途的疲惫倦意而产生动摇之意,那说明爱意不深,绝不可再耽误人家女子,其为第一次机会。

其二次机会,是疲惫或学艺不精而产生的应付之意,既视为不诚,也不可继续吹笛。

其第三次机会,便是一夜笛声过后,见日出破晓之时,微微混沌的思绪也能逐渐变得清明,此瞬最能明白自己内心真正所想。”

说完,穆青这才回应刚才穆岁的话,声音带着岁月的粗砺,

“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因为人啊,最难骗过的就是自己的心。”

“三次机会之后,此生便不再拥有反悔的机会。”

“若那女子也愿,便可去迎娶她归家。”

说话间,一只红色蜻蜓飞来,直直落在穆岁头上,她歪头轻轻掸开,眼里皆是掩不住的笑意,“那当初爹爹也是这样求娶娘亲的吗?”

“是啊,她原先还不愿嫁我呢,还不是照样被我娶回了家。”说到这,穆青笑着,骄傲的神色在他略显冷淡硬朗的脸上有些突兀,却也让不惑之年的沉稳男人身上平白多了两分痞气。

“那后来呢,为何后悔会代价惨重?”

“因为事成之后,要双方按手印成契,契成之后,如若男子反悔,不可休妻只许和离,除归还嫁妆外,需另自掏腰包赠黄金千两,良田二十亩,地契五庄,无偿给予那女子,和离之日,按穆家传统,还要赤脚走过六丈荆棘。”

“六丈荆棘?”穆岁瑟缩了一下,头皮发麻。

“听起来真有点吓人,爹爹,我现在感觉我的脚底板都软了。”她低头,看着自己穿着绣鞋的小脚,如实说。

穆青哈哈大笑,

“所以只有这样,以钱财和皮肉之苦才能宽慰被辜负所伤的女子。”

“难怪那镇国公府有如此大的反应,原来是一个没真心的小气鬼。”穆岁愤慨嘟囔着,替姐姐打抱不平。

“也不能如此下论,这世上终是大方之人少有,吝啬真心的、忠诚的、钱财的,比比皆是,为自己谋利本无错,归根结底只是没那么心悦那人而已。”穆青宽慰她道。

穆岁兴起,有意问他,“那爹爹,我要是永远都遇不到那样大方的人可怎么办啊?”

“按我们穆家的规矩,那我岂不是成不了亲了?”

穆青抚了抚身侧的玉笛,递给穆岁把玩,眉目舒展,

刚刚那只红蜻蜓又飞了回来,这回,落到了穆青的手指上,

穆岁拿着玉笛,转头看向爹,

他正举着那只红蜻蜓,眼神深远而宁静,也温柔,

倏地,迎着风,冲穆岁微微一笑,

“不成亲也无妨,有爹在,别怕。”

风来,绕着纸钱打转,被燃成灰色的黄色纸钱,落地化为尘土,只剩下风扬起时掉在穆岁脑袋上的那一片念想。

曾经和她一起坐在草地土坡上的爹爹,变成了面前矮矮小小的土坡。

更甚乎,尸骨无存,只剩衣冠冢。

她哽咽着,泪眼婆娑的看着被那一点柴火光亮照着的红色蜻蜓翅膀,还是哭出了声。

“穆兄,阿嫂,走好。”许是受穆岁情绪感染,等到包袱被最后一点土色掩埋,边商序在旁声音微哑道。

接下来几天,除了治疗大皇子头疾,穆岁都呆在屋子里,闭门不出,仔细研究她的草药精油,以求尽早治好大皇子的头疾。

边商序练完兵回来,又一次见穆岁紧闭的房门,脚步一顿,

“她这几日除了治孤头疾,都未出来过吗?”

玄影抱拳,“未曾,殿下放心,这几日属下都盯得很牢,此女绝无有向外递消息的机会。”

边商序眼皮颤了一下,冷峻眉目微敛。

“下去吧。”

“是!”玄影中气十足。

“表兄。”玄影正要退下,忽闻远处娇俏女声。

转身看去,原是大长公主之女,长平县主——孟青蓝。

孟青蓝小跑着过来,一身鹅黄锦绣衫,梳着流苏垂髻,那细碎灵动的流苏随着女子轻盈的步伐摇动,琥珀色晶莹透亮的眸子里,皆是毫不掩饰的欣喜。

玄影退下。

今日母亲携家中长辈前来礼佛,孟青蓝知晓大表兄也会在此,便一块跟了来。

见是孟青蓝,边商序并无动作,立于原地,身姿板正,微微颔首,“表妹。”

孟青蓝知晓表兄重礼,跑到他跟前约三步外停下,规矩完礼后便关切道,“表兄,青蓝寻了你好久啊,你头疾可好些了?”

“好些了。”

“那便好,今日母亲前来礼佛,姑祖母也在,表兄要不要和青蓝一同前去?”孟青蓝发出邀请。

“姑祖母也在?怎无人知会?”边商序挑眉,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我这不是来了嘛。”孟青蓝笑嘻嘻道。

二人谈话间,“吱嘎”一声,身后木门打开。

穆岁算算时辰,已快到边商序头疾发作之时,拿着新研制的药油便打算去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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