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忆否》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二月初,许宁姝和严忠启程去扬州。
许宁姝和严忠出发去扬州的这天,许诚早早的跟着到城门口来送他们,从府里出来一直送到城门口。
“送到这儿就行了,快回去吧,我们这一趟与往常不一样,安顿好了就没事了,姝儿也很快就能回来了。”严忠站在马车旁和许诚说。
“好,严兄一路平安!”许诚婆婆妈妈的废话也没处说了,只能祝福平安,说着把严忠扶上马车。
将严忠安顿好,许诚又转身跟许宁姝说:“到扬州一路上一定小心,千万别冲动,也别只顾着凑热闹,看好你师父,也别见着点什么风吹草动,就往上面凑,有什么事回来告诉我就好,再闯祸可有你禁足的。”
许宁姝不想父亲担心,也是打趣道:“爹,你现在这个样子,到有点老父亲倚门送子的模样了,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们还能遇鬼不成?再说了,就算遇到鬼,也是该鬼怕女儿啊!”
许诚知道她听进心里了才会这么玩笑,于是没再说什么,将许宁姝也扶上马车,目送着他们离开。
前些时间刚收到了陈文进的信,陈家伯母已经有所好转了,药也在按时用,许宁书不用急着往北境赶,所以许宁姝和严忠两个人去扬州这一趟倒也并不急,走的也不快,和以前出门一样,边走边玩,遇到有意思的事就停下来凑个热闹,遇到好吃的就下来吃一顿,完全没把许老父亲的叮嘱放在心眼上,硬生生的走了九天才到扬州。
两人到了城郊的客栈,没直接回城去,先停下来,歇了歇脚,“师父,喝些姜汤吧,淋了雨当心受寒。”许宁姝端着碗姜茶走进了房间说。
“好。”严忠接过碗喝了一口,说道:“等雨停了,你去买些纸钱贡果来,随我去看看你师娘咱们再回家去。”
许宁姝应声说好,又怕师父聊起师娘伤感起来,就想办法转移话题说:“师父,我们在京都呆了那么久,之前的院子肯定要荒废了我们是要重新修缮呢,还是重新买啊宅子?要是重新修缮的话,我得给师父画图纸,画到师父满意为止,要是重新买宅子呢,咱们明天就去挑个风水好的地方。”
严忠平日里就把许宁姝当自己女儿宠着,基本上是有求必应。这会儿许宁姝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他是能看的出来的,于是也很配合,他对于住的地方倒是没什么挑的,干干净净熟悉的地方就好了,又不想让许宁姝再去麻烦,就说:“荒废倒也不至于,收拾收拾就行了,没必要那么麻烦。”
许宁姝自然是乖顺的,歪着头笑得甜甜的,说:“都听师父的。”
看着外面雨停了,许宁姝出去买了纸钱和贡果回来,到了下午随严忠去了城郊的一处坟莹,墓碑上写着“亡妻严徐氏之墓”。
路上许宁姝一直不近不远的跟在严忠的身后,严忠是没有说什么话的,许宁姝时不时的跟严忠说两句话,诸如“此处路滑,师父当心”之类,旁的便不再多说。
其实在平时师父并不是一个寡言少语的人,来了兴趣也是滔滔不绝,许宁姝同他也有很多话可以聊。诸如读了一本新书,或者吃了什么好吃的,亦或者坐什么样的马车走哪条路到目的地最快,严忠向来也是配合着,许宁姝说,他就听着,许宁姝说累了,他就补充几句。
而且师父也向来是有话就接,即便是胡说八道一句树要被刮倒了,师父也能说再过一两日风就停了这样的废话,对自己像是对女儿一样。
只是一旦涉及到和师娘相关的事,师父总是一句都不肯多说。许宁姝不是不识趣的人,师父不想说,自己也不会上赶着去问,平白惹起师父伤心事。
和严忠相处了这么久,她虽不问,却也不迟钝,能明显的感受到师父对师娘的死有很深的愧疚感,提到就忍不住流露出后悔的神色,那种几乎能把人溺死的悔恨感是骗不了人的。
她其实很奇怪,印象中师父师娘虽说经常拌嘴,但两人的感情是没得说的,典型的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就算再拌嘴也是谁都离不开谁的。
感情这么深的后果就是,自从师娘走后,师父整日里借酒浇愁,潦倒了近一年,那一年是许宁姝见过师父最为狼狈的时候,她年龄也不大,却也很怕自己一下没看住,师父就会跟着师娘去了。
也正是因为那一年来一直心神受损,师父原本健朗的身体渐渐地被拖垮了,淋了雨就要咳嗽几天,受点风腿也疼。
而且在那一年里,师父很少去离扬州远一些的地方,最多隔半个月就一定要回来师娘的墓碑处,向她交代自己的行程和所做的事,就好像是师娘一直都在这儿一样。
许宁姝自然也是无时无刻的跟着师父,小小的年纪都能看得出来师父的不如意,生怕师父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又不在身边。
算起来,那一年其实也是许宁姝从小到大最受苦的一年。
许宁姝从小就有父母疼着,还有两个哥哥宠着,后来大嫂进了门,也是变着花样的给做好吃的,绣好看的衣服,从来就没受过什么委屈。
只是她性子太过欢脱,在家里闲不住,十岁那年春节,严忠携妻子来到挚友许诚家中拜访,当时许宁姝因为太过顽劣,玩闹时竟把别人家的仓库给烧了个精光,仓库的主人大过年的遭了这么一桩事气的直想翻白眼蹬腿归西。
平时再怎么样,多拿些个银钱,赔个不是也就平息了,可这大过年的家里起了冲天大火,按着民间说法甚至会影响到来年的运势,这仓库主人是着实忍不下去,也顾不上许诚的地位声望有多高了,找上了门,闹了个不依不饶。
许诚夫妇也是好话说尽,又赔了近两倍的银钱才算是把事情平息了,不过那仓库主人怕是心中有结,怎么都过不好那个年了。
许宁姝干了这么一番“丰功伟绩”自然也是少不得一顿骂,许诚气的把她关在房间,过年期间都不准再出去。
过完那年的春节,许诚经过再三斟酌,觉得女儿再这么养在家里会废了,不如顺着她的性子,让她出去跑一跑,就拿了主意让她拜了严忠为师,带她游历四处。
对于许宁姝来说,自拜师以后,师父师娘对自己像亲生女儿一样,从来都是有求必应,要什么给什么。
师娘走了,自己也担起照顾师父的责任,不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师父颓废了一年后,像是突然间想通了,不再整日里以酒为伴,浑浑噩噩。也开始继续带着许宁姝像以前一样四处游走,甚至顺路或者空闲时还会去拜访三两好友,就好像师娘还在的时候一样,把日子过得像回事了,也知道把自己的命当命了。
唯一不曾变的就是喜欢到这墓碑前交代自己的行程,每次离开扬州前的最后一件事和回到扬州的第一件事都是如此。
每次离开前,师父总是会提前一天到师娘的墓碑处,说一说自己的行程安排,不管是去北境还是去荆州,一撸串的全说出来,末了还说我会想念你,就像是丈夫要远行,不放心家里,反反复复念叨自己的妻子,临走还要依依不舍的作别叮嘱。
再从外面回来时,师父都要先在城郊看一看师娘再进城,向师娘说一说这一路上的见闻,再说一说自己都经历了什么好玩儿的事儿,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人,还有两人共同生活过的地方的所有变化,一一说给师娘听。
而每次看望师娘的这整一天,师父的话都是极少的,许宁姝知道师娘是师父的伤心处,每到这种时候也自觉的就尽量少说话,不惹师父伤怀。
墓碑所处之地虽在城郊,但好在并不算偏远,两人不到半个时辰就走到了,只是这毕竟是坟墓,平时还是少有人来,倒是显得颇为凄凉了,不过师娘的墓边却也没有什么杂草荒树,碑前还放着些贡品,显然是近些时间常有人来祭奠过。
不用想许宁姝和严忠也知道,这肯定是夏砚做的。前段时间的信上夏砚提到了路过这里,即便没有拜师,他也把严忠当自己师父没差,既然到了这儿,肯定是要来祭拜一下的。
这墓碑上只写着“亡妻严徐氏之墓”七个字。这墓碑立了近九年了,严忠也近九年不曾见过墓中之人的面容了,看到这墓碑,也还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祭拜后师父跟以往一样,要和师娘说会儿话,,要同这墓碑叙一叙自己的经历,许宁姝自然也是识趣,不在这里打扰他们,就自己去周围转悠,边转边想北境陈文进的事,把师傅安顿好了,去一趟北境,如果陈伯母的身体问题不大,等闲下来就过来扬州,陪陪师父,再看看能不能见夏砚一面。
像以前的每一次探望一样,严忠坐在这墓碑前边喝酒边说话:“今年我和姝儿主要在北边走,上半年扬州发了水患,后来又引起了瘟疫,城里到处是一片狼藉,没有了往年的繁华,姝儿回来了一趟,帮着治理,我老了,没能跟着回来,也没能多见你一面。”
他仰头灌了一口酒又继续说:“不过你不要担心,朝廷是很重视的,拨了钱发了粮,再加上医治及时,已经都好了,我们回来的时候,路上已经又热闹了,灯会也很快就会恢复了,街上又会有你喜欢的糖人和莲花灯笼了。”
严忠说到这里,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叹了口气又接着说:“要说我最怀念的,还是姝儿刚开始拜我为师那年,咱们三个人一起各处走,我们俩一拌嘴,姝儿就想办法逗我们开心。过年我们就和许家人一起,时时都是圆满的。”
他伸手摸了摸那冰冷的墓碑:“可自你走到如今都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连个梦都不带给我?你还怨我吗?再这样下去,我怕我都要忘了你的模样了。”
……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酒入喉,话出口,这几年来的思念怎么也诉说不尽,严忠觉得自己真想剖开这坟墓,躺进去和里面的人一起睡,再不问这世间的乱七八糟,可偏偏这时间还有牵挂的人,两头都不得全。
手上摸着那墓碑,心里面努力的回想墓中人的样子,一个走了那么久却连梦都没入过的人,即便是曾经再刻骨铭心,脑海中的模样也是越来越淡了的,这是严忠不愿承认却又无可奈何的事实。
两人回到客栈时天已经快黑了,简单吃了点饭严忠同许宁姝就各自回房休息,明日他们也该要回家了,回严忠在扬州的家,以前和徐氏一起住的家。
其实对于严忠来说,自徐氏走后他就不觉得哪里算得上是家了,走到哪里算哪里。像过年这种热闹的节日,都是许宁姝拉着自己跟许家人一起过,才算是有了些人情味,不至于把自己活的跟个孤魂野鬼似的。
徐氏还活着的时候,因为自己不能生养,也没少劝他纳妾,总是苦口婆心的念叨他:“即便是再喜欢到外面跑,家总还是要有的,不然春节去哪里过呢?年夜饭又到哪里吃呢?守岁又能同谁一起呢?纳房妾室,有个子女是好的,以后万一我们谁先不在了,也有个人能陪着你不是。”
每当这个时候,许宁姝就成了严忠坚实的盾牌:“我们有姝儿,这么孝顺的小徒弟在,自是不怕没人养老,有什么好担心的?”
徐氏自然是不依不饶的,数落道:“你这人,姝儿一个小姑娘,以后还要嫁人,你怎么舍得她又要顾及爹娘,又要顾及师父师娘?有你这么做长辈当师父的吗?”
……
严忠向来争不过妻子,一般到了这种时候,也不再与她接着争辩了,继续干自己的事,或者偷摸带着许宁姝出来喝口酒,还要严令小徒弟保守秘密。
也正是因为徐氏劝严忠纳妾,严忠常常都是憋了一肚子无名火,又不能对着妻子和小徒弟发,忍得也是辛苦。
就这么总是忍着,到忍无可忍时就跟徐氏拌两句嘴,即便很快就被妻子训的说不出话来,他也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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