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微和卢文柏原路返回营地。
卢文柏笑着打趣他:“没想到你胃口挺大,才学打猎就惦记上那金钱豹了。”
陆清微笑而不语。
她不惦记那头金钱豹,但她知道有人惦记。
赵永年需要用那头金钱豹在他父亲和皇帝面前证明自己,证明他并非无用之人。
只有证明了他的实力,他才有可能再一次上阵杀敌,挣到属于他自己的功名,而不是活在赵鹏程军功之下的大公子。
陆清微忽地笑了下。
卢文柏见她突然笑了,于是问她:“你笑什么?”
“我觉得文柏兄说的对。”
卢文柏怕陆清微误会他瞧不起她,急忙解释:“我可不是瞧不起你,我是担心你被误伤。”
陆清微点头,她当然不会这么想:“我知道。”
另一边,赵永年一行人确实在陆清微指的方向找到了那只金钱豹。
赵永年一见着那头豹子便拉弓放箭,丝毫不给金钱豹逃跑的时机。
一击即中。
金钱豹瞬间倒地不起。
“大公子厉害!”
赵永年得意地挑挑眉,哼了声,他用眼神示意小厮,让人过去把豹子抬回来。
一行人欢欢喜喜抬着打来的金钱豹回营地。
赵永年射杀那头豹子的时候,谢平川和张定赵毅正好骑着马路过。
在谢平川看来那头豹子不太正常。
那头豹子不止反应慢,甚至连尝试逃跑都显得力不从心。
没有寻常豹子那般灵敏的反应。
但赵永年许是被功利和喜悦冲昏了头脑,竟没发现他射杀那头豹子之际,那豹子都没怎么躲。
等赵永年那群人都离开,谢平川下马到那豹子被射杀的那圈观察了一会子。
张定和赵毅紧随其后,他们不知道谢平川在找什么,但他们想谢平川一定有他的道理:“大人在看什么?”
谢平川随意抓了一捧土放在指尖搓开:“昨天交代你们去办的事如何了?”
张定和赵毅对视一眼,不明白谢平川为何突然提起那个陆主事。
赵毅道:“陆清微是玉真道人的孙子,今年二十有九。他七岁起便跟玉真道人住在重五山,很少下山。一个月前奉圣命入宫,玉真道人也下山去了,目前在临安。”
谢平川思索片刻,兀自呢喃:“玉真道人的孙子?”
“是。”
既然过去二十年玉真道人和陆清微都在重五山住着,久不问世事,为何如今爷孙俩突然都下了山。
一个进了都城,一个却了离都城那样远的临安?
这其中必定有个缘故。
谢平川抓住关窍问赵毅:“圣上为何召陆清微入宫?”
赵毅摇头道:“不知,只查到是圣上秘密召陆主事入宫。”
想了想,谢平川又继续问:“可查到玉真道人为何去临安?”
“好像是为了找药。据探子报,玉真道人从重五山一路到临安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药材商那儿和到山上采药。”
谢平川扬了手里的土,拍拍掌心的土灰道:“继续查。”
“是。”
营地有鼓声传来,是为庆贺赵永年捕到金钱豹的鼓声。
谢平川翻身上马:“回去看看。”
赵毅和张定驾马,不远不近的跟在谢平川身后也回了营地。
营地中,皇帝对赵永年此次秋猎的表现不吝赞美之词。
皇帝走到赵永年身边拍拍他的肩,像长辈一样欣慰道:“永年啊,等回了都城,你便去金吾卫当差。你有如此能力,只在兵部管征兵委实屈才。往后这都城守卫,朕便托付给你了,永年。”
赵永年大喜过望,激动道:“谢陛下。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皇帝笑的慈祥,看看赵鹏程又看向赵永年:“赵爱卿虎父无犬子,可喜。”
赵鹏程惶恐道:“陛下过誉了。”
回都城后,赵永年便调往金吾卫任职。
这对赵永年而言是天大的好事。
只要能在御前多多露脸被陛下记住,总有一日他也能上战场,而不是每次自请上阵都被他父亲打回来。
这日午后,陆清微小憩醒来正在院子里给花花草草松土时,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陆清微舀了一瓢水把满手的泥土冲干净,又随手往身上擦了擦,起身道:“谁?来了。”
开了门,陆清微看到阶前站了个熟脸。
赵毅笑的客气,他主动说明此次来意:“陆主事,我家大人想感谢秋猎那日您的救命之恩,特来登门。”
说着,赵毅稍侧了侧身,让陆清微看他身后的官车。
那辆官车,陆清微不陌生。
布帘被撩开一角,露出谢平川妖颜若玉般的脸。
他似笑非笑地冲陆清微颔首。
陆清微愣了愣,茫然地回以颔首。
不过片刻,谢平川已经走下官车,行至她面前。
谢平川含笑看着陆清微:“陆主事不请谢某进去坐坐?”
回过神,陆清微难为情道:“寒舍简陋,恐怠慢了大人,不如到前面的茶馆坐坐?谢大人稍后片刻,下官换身衣服就来。”
谢平川视线一扫。
陆清微一身布衣常服,两侧腿上沾着些许不规则的水渍。
谢平川笑道:“不妨事。我看陆主事这儿环境清幽,门外就是大片竹林,是个不错的住所。我府上风景可比不上陆主事这儿十分之一,如何能说是寒舍?”
陆清微心下一沉,看着他说:“大人说笑了。大人府上奇珍异宝必然不少,下官这儿如何能跟大人府上相提并论。”
谢平川神情轻松,笑笑说:“陆主事去过我府上?”
陆清微愣住,迟疑片刻才道:“不,不曾。大人何出此言?”
“既不曾去过,陆主事如何知道谢某府上有什么?”
陆清微藏在袖子里的手暗暗捏成拳,此人实在难缠的紧。
她道:“大人深得圣上喜爱,多得陛下赏赐,府上奇珍异宝想来是不会少的。”
陆清微答的滴水不漏,谢平川揪不出错处,只好笑笑:“陆主事还不请谢某进去吗?”
陆清微心下虽然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可官大一级便足以压死人,何况是谢平川这样的御前重臣。
她自然开罪不起。
陆清微侧身站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大人请。”
进了院子,谢平川才知道陆清微身上那些斑驳的水渍从哪儿来。
陆清微院里养了些花花草草,地上随意放着给花草松土的花铲,旁边散落的是被水打湿的黑土。
谢平川脚步不停,他看了会儿地上花花草草道:“原来陆主事还是爱花之人?”
陆清微道:“谈不上爱花,只是院里不种点花花草草,显得冷清。”
她领谢平川去了茶室。
陆清微端上泡好的茶给谢平川:“大人,我这儿的茶虽然比不得大人府上的茶,但味儿轻,您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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