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百里笑发现,最方便快捷的法子,居然真的是直接去找文翊。
他既然对自己的几个任务都了如指掌,又如何会不清楚邱准是个什么人?
想到这,她也不在城里多耽搁,拢了拢围巾,就策马往城外去。
一来一回,算上在城里的时间,她总共也只花了一个多时辰。
是以,文翊在看到风尘仆仆走进房里的百里笑时,颇为诧异地挑了挑眉,“看来是没什么事了。”
若是有事,她可不能这么快就回来。
百里笑摘下围巾,走到炉子边烤火,“沈家递了信。”
她带进来的寒气糊了文翊满脸,迫使文翊也不得不裹紧大氅,从榻上出溜到炉子边。
百里笑不自觉瞥见他那双伸出的手,衬着火光,越发像两团雪,真怕他多烤会儿把自己烤化了。
走神片刻,她收回目光,问:“你知道邱准吗?”
文翊的面色冷肃下来,用一种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她,“问他作甚?”
那就是知道了。
百里笑吐出口气,“我说过,那夜取账本的,算上我共三个。沈二少是给离恨天办事的,另一个……说是邱准的人。”
这些没什么可瞒着文翊。本来,自己都走了艮楼的情报网,沈奇的消息就迟早会落尽文翊耳朵里,直接挑明、开诚布公,反倒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文翊垂下眼,一缕发丝没梳好,从鬓边滑落在肩上,蜿蜒出点旖旎的味道。
他若不说话,当真是个赏心悦目的美人像。
纵使百里笑对美丑不甚在意,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皮相可称顶级。
“他是你的前辈。”
文翊安安静静烤火,开口就扔出一个大雷。
百里笑甚至反应了会儿,才费解地发出疑问:“啊?”
“字面意思。”文翊难得没分眼神给她,整个人像是都沉入了回忆里,“他就是我的上一个心腹。邱准你没听说过,但……天字十三,该知道吧?”
这个百里笑还真知道。
想到邱准就是天字十三,不免觉得更晦气了。
五年前,天字十三重创天字牌一干人等后叛逃,这事儿闹得很大,连彼时还算“练习生”的百里笑都有所耳闻。
因为这件事,当时的上层还经历了一轮洗牌,其中细节百里笑不得而知,但事件的余波切实影响到了她。
因为她也是十三。
相同的数字,本就容易叫人联想,加之百里笑在这一批杀手苗子里也算“恶名昭彰”,那段时间里,她甚至听到几个师傅说:“十三不会变成下一个……”
多损啊,这群人甚至懒得背着自己说小话。
若百里笑是当年只有十三岁的十三,大约会因为听到这些流言蜚语而心灵受挫,轻则一蹶不振,重则黑化——但她是百里笑,灵魂年龄有二十七又五的百里笑,这种连办公室斗争也不够格的闲话,当个屁放了都显得重视。
那一段时间里,打得过百里笑的人说闲言碎语,她不在乎,而打不过她的人,根本不敢议论她,没多久,流言就偃旗息鼓。
若非今日文翊提起,她只怕都要彻底忘了。
“可我听说,天字十三叛逃去离恨天了。”百里笑指出自己的疑惑,“那他还和离恨天分头行动?”
文翊淡淡道:“背叛只有零和无数次,离恨天不会重用他。”
身子暖和了,百里笑走到榻边坐下,剥起桌上放着的橘子,“这样都要跑,看来他在艮楼过得也不怎样。”
她说这话的本意,是想激文翊再透点有关邱准的消息,不料此人像被封了穴位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没怎么跳过。
百里笑往嘴里丢橘子,怀疑是自己哪句话刺激到他了。
怎么,和邱准这般情深义重,便是多年后再提起也久久不能释怀?
她手上动作不停,心里对两人关系的推断逐渐往艳情轶事的方向发展。
倒不是她“性缘脑”,只是通常来说,诋毁一个人,的确从造黄谣开始更容易叫人身败名裂。
文翊突然很重地深吸一口气,打断百里笑信马由缰的思绪,“你要是想,也可以走。”
百里笑问:“不给解药?”
文翊皮笑肉不笑地反问:“你觉得呢?”
吃完橘子,百里笑感觉手上黏糊糊的,不客气地走到一边,拿起文翊用的湿帕子擦手,说:“我倒是敢走,你敢放人吗?”
她放松的时候,大有一副把全天下当自己家的架势,到底相处过一段时间,文翊竟也习惯了,只当百里笑与楼里那扁毛畜牲一般无二,容忍度高了不少。
他沉沉放下眼皮,专注盯着自己的指尖,“换身衣服去,赶紧走。”
百里笑也不知自己哪里招惹到了文翊,但没放在心上,顺从地离开了。
走前,还顺手又拿了两个橘子,出门后给守在门外的十一丢了一个。
十一受宠若惊,“多谢。”
百里笑脚后跟一碰,转回自己暂住的偏房,脱衣服时从怀里掉出本书,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拿了这么个东西回来。
毕竟是去古玩铺子,还待了好一段时间,当真空手出来不好看,百里笑这才随便拿了个东西揣兜里。
没想到走了一路,差点把它给忘了。
将书捡起来放到榻上,她先换回了丫鬟穿的衣服,这才一边挽头发,一边弯下腰凑近看书名。
《春山蕴玉记》。
……有点像才子佳人小说,还是带艳情内容的那种。
她抽空翻开封面,瞧见扉页上油墨印下的“抱霞客”的署名,瞬间释然了,专心去梳头,将这本册子抛之脑后。
“抱霞客”乃是前朝一位鼎鼎有名的书画大家,开辟了许多绘画的新技法、新领域,百里笑有幸见过她的几幅仿作,怀疑此人可能也是穿越者。
——在这个设定接近于古代的世界里,突然有个人带来了相当专业完善的透视画法,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据说襄王是此人的铁杆粉丝,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艮楼的大多数暗桩都是古玩铺子,暗号还要以“抱霞客”作为开头。
此人以书画闻名,但雅好颇多,据说还有不少笔记小说传世,但连这件事也只记录在前朝文人的笔记中,至今无人见过抱霞客著作的真迹。
百里笑自然不会觉得自己随手一拿就能抓到真货。
店里的小厮也不可能把真货摆在随便哪个人来都能摸到的地方。
这本不明所以的《春山蕴玉记》就此被百里笑抛之脑后,直到第二天,她百无聊赖地逛进别院的藏书楼,在阁楼一角瞧见了本名字一模一样的册子。
百里笑怀疑自己是见鬼了,这玩意儿居然还能瞬移的。
但她立刻想起,这个世界应该没有这些不可知物,于是探究地翻开拿本书,果然,与自己手里的并非同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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