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了近三十个小时的宗寰是在惊厥中醒来的。
齐蹊的那句——“你带不走他的,交给我吧”形如刻进灵魂的魇梦,宗寰猛得睁开眼,头疼得快要炸裂开。
“郁寒……”惊醒的宗寰大口地喘着气,闪烁的目光压抑至极。
眼前是完全陌生的房间,宗寰捂着腹部重新结痂的伤口,勉强支着身体坐了起来,他缓了缓神,向窗外看去。
窗外有一个巨大的喷泉,石砖路两侧的花坛里种着重瓣紫罗兰,宗寰皱了皱眉,看样子他应该还在石泽毅的庄园里。
掀开薄被下床,站起身的宗寰一眼看到了放在床头的新手机,他面色阴沉地想起前夜那场让他心绞如刀割的闹剧。
他宗寰,从来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从来没有栽过这么大的跟头。
宗寰揉了揉眉心,将手机拿起,助理前天给他送新手机时把旧的号卡插了进去,此刻打开手机后满屏都是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
此时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宗寰扫了眼备注,想挂掉却反倒不小心蹭到了接听键。
之后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怒斥:“你小子他妈的赶紧给老子滚回来!”
宗寰皱着眉拉远手机,火速挂掉电话。
房间门刚好在这时被人推开,石泽毅见宗寰冷脸看着他,忍着笑,客气地叩了叩房门:“被宗叔叔吼了?”
“你又去告黑状了?”宗寰撂下手机,气势阴沉地朝石泽毅走过去。
“怎么能叫告黑状,我可只是在宗叔叔问起你时实话实说了几句。”石泽毅挑了挑眉,淡定地接住宗寰迎面挥过来的拳头。
宗寰一把拽住石泽毅的衣领,直直对上那双幽邃如深渊的黑色眼睛,宗寰压着怒气咬牙切齿地说:“一口一个宗叔叔叫得可真亲切,你搁这儿跟谁攀亲戚呢。”
“石泽毅,我一直知道你没什么道德底线,但从兄弟床上抢人,你可真够畜生的。”
石泽毅看着宗寰,眼中带着称得上冷漠的戏谑笑意。
那样的目光,只让宗寰觉得凉薄讽刺至极。宗寰猛得拽着石泽毅的领子将人摔按在地上,他骑坐在石泽毅身上用腿钳制住石泽毅的双臂,抬手对着石泽毅的脸狠狠揍了下去。
石泽毅迅速侧过头,但左脸还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便是如此,石泽毅眼中也还是溢着让人生愠的浅笑,就像宗寰此刻中烧的怒火只是无能的小打小闹。
他像是把所有人当玩物,当乐子。
“石、泽、毅。”宗寰哽着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我们之间完了。”
石泽毅微顿,那眼中玩味的笑意突然变得毫无温度:“怎么?你要像荀越一样,就因为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情人和我闹绝交?”
“石泽毅啊……你把我当什么呢?”宗寰的怒音有些发哑,讽刺地问,“我真是你兄弟吗?”
石泽毅目光闪烁了一瞬,趁着宗寰短暂失防的这间隙,他被压住的手迅速摸到带在身上的手.枪,枪口在手中翻转,冰冷的枪口抵上了宗寰压着他的大腿。
宗寰难以言喻的心凉,他嗤笑了一声:“你敢开枪吗?”
他根本就无视那随时可以让他丧命的威胁,宗寰紧揪着石泽毅的领子将人半提起,捏着拳头就继续揍了下去。
石泽毅被揍得嘴角溢出鲜血,他眸光一沉,毫无犹豫地扣下手.枪的扳机。
“呯——”
尖锐的灼刺感和枪响声是同时传进大脑神经末梢的,宗寰一瞬间疼到瞳孔剧烈收缩,但他揪着石泽毅领子的手没松开,反倒按着石泽毅地头用力磕在地上。
石泽毅抿了抿唇,一声未吭,鲜血浸湿了他额间的黑发,缓缓流在地上,他因大脑被重击的晕眩感短暂地失神了一瞬。
但不过片刻,石泽毅腰身突然发力,翻身挣脱了宗寰的压制。
听到枪声的程絮迅速赶到房间时,只看到宗寰被反剪双手摁跪在地上,石泽毅用黑色手.枪抵着宗寰高仰的脖子,两人眼中都蕴着灼烈的怒火。
半天没有等到石泽毅指示的程絮站在门口处不知所措,房间里的两人僵持着无声地对峙了许久,交错相撞的目光灼怒地都能飘出火星子来。
鲜血顺着石泽毅磕破的额角流到脸上,有几滴浸进了眼中,浓稠的血色让石泽毅整个人的气质变得冷漠而疯狂。
他将枪口下压,刚开过火还带着余温的械口狠狠碾过宗寰的喉节,留下艳红的枪吻痕迹。
“石少。”程絮出声叫住了石泽毅,想让他冷静些。
石泽毅微顿,避开宗寰那双恨不得把他活剐了的眼睛,他侧头扫了眼程絮,冷声命令道:“皮带解下来。”
程絮微愣了一下,沉默着依言照做。
“把他捆上。”石泽毅收了枪,他紧捏着宗寰的双腕拉起,另一只手将宗寰原先高傲仰起的头摁在地下。
宗寰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没有一丝可以挣动地机会,他咬着后槽牙怒道:“石泽毅,你对我动手是真的想和宗家交恶?”
捆好宗寰的程絮看了眼宗寰正沽沽冒血的大腿伤势,皱了下眉,宗寰在石家受枪伤确实很难和宗家交代。
“我把你和郁寒那两天的视频监控录像全发给了宗叔叔,他知道你在外面胡闹,叫我把你绑也要绑回宗家。”石泽毅面色平静地朝自己左肩开了一枪,“暴力制服的过程中落点伤再正常不过。”
空气在震耳的枪声后寂静了一瞬。
宗寰听到石泽毅声音低沉冷漠地说:“这一枪还给你了。”
……
A市北区,安山烈士陵园。
山脚的安山大教堂远远传来赞礼诗的吟唱声,空灵悠远,与英魂同歌。
灿阳高悬,陵园上空有鸽群盘旋,两只白鸽栖落于陵园的一块墓碑上,低着颈脖,似乎想要亲吻碑石上的血色朱砂。
一个修长劲挺的身影缓步走至墓碑前,轻放下一捧白菊金葵的鲜花束,他俯下身的影子正正笼住白鸽。
“——!”被惊扰的白鸽猛得扑闪翅膀,却在一阵旋飞后又落停在来人的肩膀上。
羌彧轻笑了下,勾起的指节蹭过白鸽的颈羽:“谢谢你们常来陵园陪伴英雄。”
另一只白鸽跳落到那捧花束前,侧了侧脑袋,衔起一枝向日葵后飞向远处。
“老师……”羌彧目光垂落在眼前的墓碑上,他单膝跪了下来,伸手抚上碑石朱红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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