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里的许家
虽说打定主意要搬到山外住,当务之急还是得盖间房子解决儿子们的难题。
盖土屋来不及,许根生就决定盖间茅草屋临时住几个月,他们的屋子让给大儿子夫妻,自己和老妻住茅草屋。
许根生带着三个儿子盖房子,蒋氏和儿媳们挖山药葛根和蕨根,收集一切能吃的食物,为过冬做准备。
沈氏三人娘家都是平安镇周边的村子,大营子沟的村民知道什麽能吃,她们也知道。
被许根生夫妻和许大不软不硬的收拾了一顿,上蹿下跳的沈氏老实了,她一老实赵氏也不敢闹。
有什麽不满只能憋着。
王氏最有眼色也是最聪明的一个,婆家虽比她娘家穷,可她在娘家过的日子远不如在婆家。
山里人烟稀少资源比山外的更多,只要勤快些饿不着肚子。
公婆和男人都是实在人,她想跟许三好好把日子过下去,在娘家怎麽对父母怎麽干活儿,在婆家也是一个样子。
蒋氏最满意的就是这个儿媳。
许三挑了个好媳妇,觉得自己眼光真是不错,嘚瑟的尾巴都快翘上天。
毕竟关系到自己会不会挨饿,沈氏和赵氏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偷奸耍滑。
婆媳四人像仓鼠一样一趟一趟的往家里搬东西。
许根生父子将茅草房盖好,垒好炕也加入采集工作。
眼瞅着天气越来越冷,土地冻起来就没法挖埋在地里的食物。
王氏建议公婆先挖回来,能挖多少挖多少,葛根粉和阙根粉可以等猫冬的时候慢慢做。
许家人接受了她的建议。
一家人齐心协力忙活了两个月。
地窖里,每间屋子里都堆满了食物。
光瞧着就让人安心丶高兴。
这个冬天不用数着粮食精打细算的过日子,不但能吃三餐,还能吃七成饱。
有粮有媳妇,这个寒冬是许家三兄弟有生以来过的最舒坦的一个寒冬。
自家过的好了,蒋氏想到娘家和其他亲戚还得继续勒紧裤腰带过冬,顿时心生愧疚。
“哎,还是应该告诉村里人。”
山里就十几户人家,几十年来互相联姻,转来转去都是亲戚。
“几十年都没饿死,今年也饿不死,等我们要搬了再说。”
许根生想到自家这二十多年被村里人排挤就来气。
当初许氏定亲的对象就是现在的村长。
许氏逃婚後,家中所有值钱之物都给了村长家做补偿,村长一家仍然不依不饶,逼着他去把人找回来。
天下这麽大他去哪里找?
之後全村人都在村长的带动下排挤他家,亏得那时他已经娶妻,否则得打一辈子光棍。
没有户籍买不到盐只有村长有门路,每次换盐,同样的粮食和猎物他家只能换别人家的一半。
那年他家的茅草屋垮了要重盖,村长强行逼着他家从山窝里搬到山上,让他们在山上重新开荒。
山上长满了树,开荒很不容易,土地也没山窝里的肥沃。
村里那麽多亲戚,但凡有人站出来为他说句话,他家也不会过的这般艰难。
可是没有,包括他的岳家。
这二十多年,他们一家跟村里人打交道的机会就是每年两次换盐,除此之外基本上很少能打照面。
许根生是心寒的,不然也不会轻易就想搬出生活了几十年的家园。
他再宅心仁厚也是记仇的。
蒋氏早就被娘家人寒透了心,闻言轻叹了口气没再多说。
过完元宵节,周诚家的干红薯藤和红薯渣终於喂完。
周诚招呼大家将两百二十七头猪全都杀了。
“这麽多肉得多少盐啊?盐可比肉贵,大郎,不如把猪都卖了。”
黄达成想想盐价就咋舌,做腌肉实在是不划算。
周诚也想到这个问题,空间里的精盐多的是,少量拿点出来没问题,多了肯定不行。
他知道怎麽提炼盐,可惜照西县没有海也没有盐矿。
否则上次阿木尔跟他买盐他就能发一笔。
“去年徵兵人头费涨到一百五十两,现在家家户户都穷的只剩点粮食,哪里有钱买肉。”
周诚最想的当然是把所有的猪肉都收进空间,既保鲜还省力。
思索了下说道:“岳父,大舅,你们先把猪杀出来,现在天气冷冻起来不会坏。
我跟芙蕖去禹州城看看能不能找到卖猪肉的人,顺道将织好的毛衣丶手套袜子围巾带过卖了,再看看那边的盐价。”
交通落後,谁也不会吃多了跑到千里外买猪肉。
这麽说不过是找个借口而已。
禹州城临近大海,看看能不能拉车盐回来。
不能也得想其他办法弄些回来分给大家。
一百三十文一斤的盐,当下已经很多人家吃不起了。
人不吃盐不行,长时间不吃盐身体会出现很多不良反应。
南迁北逃要到六月以後才开始,这几个月路上还算安全,能到处浪一浪。
有几个男人镇宅,他和李芙蕖去哪里也放心。
正好打听一
下杜武打到哪儿。
“禹州城是个好地方,年轻人是该多出去走走。”黄达成赞同地点头。
外甥女婿有本事,再多点见识,说不定日後他们一家可以靠着外甥女婿发家致富。
李父李母能让女儿跟着镖局跑镖,自然不会阻止女儿女婿出远门。
李大壮也想去凑热闹,李母斜睨他:“你去做什麽,除了吃闲饭什麽都帮不上,家里一堆事儿,跑什麽跑。”
女儿今年二十了,别的姑娘这个年纪娃娃都满地跑了,她还想抱外孙呢。
女儿女婿好不容易可以独处,她这傻儿子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李大壮被骂的缩了缩脖子。
周诚向来是考虑好了就会去做的人,下午做好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出发。
来回两千多里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李芙蕖去跟妞妞睡,让周诚和陈芸娘三人好好说说话。
“相公,你和三妹要去多久啊?”陈芸娘忧心忡忡,担心外面不安全。
虽说四个女人不分大小,可家中许多琐事是由陈芸娘分配安排,她就是会拳脚功夫也得留在家中。
凌媛娘和楚黛只恨自己没有李芙蕖的本事。
“一个月左㱏,这期间你们哪儿都别去,就待在家里,可以将一些瘦肉做成肉乾,猪油炼化。”
“嗯,我会看着办的。”
“辛苦了。”
陈芸娘做事周诚放心,在她脸上亲了下,一碗水端平的在凌媛娘和楚黛脸上亲亲。
“良宵苦短,睡吧。”
一个月不见,得喂饱老婆。
陈芸娘几人天不亮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朝食,摆好饭菜楚黛才去把呼呼大睡的周诚喊起来洗漱。
周诚闭着眼睛抱着她嘟哝:“昨晚我累坏了。”
楚黛的粉脸瞬间爆红,轻轻推了推他:“那要不要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再走?”
周诚睁开眼睛,笑的意味深长,凑到她耳边道:“不了,我怕明天还得好好休息。”
“相公。”
楚黛娇嗔,羞得耳根子都红了。
周诚不再逗她,在楚黛的服侍下穿上爱心牌里衣和毛衣。
陈芸娘做了些点心和馒头,还有两罐肉酱路上吃。
别人出门得多带些吃食,周诚和李芙蕖两人去哪里都饿不着。
带了一扇冻硬的猪肉和半车萝卜冬瓜干给彭敬。
跟大伙儿道别,周诚和李芙蕖赶着马车出发。
彭敬依然守在照西县做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得知周诚二人是要禹州城,叮嘱两人一定要当心。
彭敬给两人写好路引盖了章,有这东西不止可以去禹州城,去其他城镇也没问题。
周诚看他手上长了冻疮,掏出毛衣丶兔毛袜和手套给他。
“衣服穿里面,戴上手套写字就不会长冻疮,这是袜子。”
柔软暖和的触感让彭敬惊讶不已,手套戴到手上大小刚刚好,一点不影响手指活动。
不过几息,冻得生疼的手指有了温暖的感觉。
彭敬动动手指,欣喜道:“这是用兽毛做的吧,怎麽做出来的?”
周诚脑子是怎麽长的呀,每次都能给他带来惊喜。
哎,周诚怎麽就不是女子呢。
彭敬无数次感叹,见过周诚后,女子对他已经没有吸引力了。
“一时说不清楚,等我回来再告诉你。”
周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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