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
付玉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正往洛生那处赶时,眼睁睁看着他失去意识倒在付锐身上,不由得再次惊呼出声。
李林儿朝另一个方向抬起的脚一顿,心漏了一拍。余光中,她见到付锐叔侄二人左右搀扶起洛生,缓缓舒出一口气,坚定地落下脚步,向蜷缩在角落中的女郎走去。
“女郎受惊了,与我们一道进府中喝杯热茶罢。”她蹲下身,朝女郎伸出手,笑得温和。
女郎闻声抬起脸,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转瞬不动声色地掩去:“好。”
众人身后,文玉院的大门轰然阖上。
付玉左顾右盼,焦急地喊:“大夫呢?快去叫大夫啊,关什么门呀——对了,那个小子,张汲,张汲你不是会医术吗?快过来看看表兄。”
“啊?我不会,我方才都是瞎说的。”张汲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连连摆手。
付锐:“那你方才是如何知晓慕垢构患了心疾?”
“这个嘛,”张汲摸摸光滑的脑袋,憨笑,“那是因为,小僧曾见过一位患有同样病症的女郎,慕垢构同她一样双唇泛紫,小僧便随口试探了一下。”
付玉大失所望:“好了好了,你别说了,快来个人去找大夫!”
他们身后,王珞沅、李林儿与那位陌生女郎并排走。
片刻之前,王珞沅清晰地见到,那位女郎在踏进府门后,顺手轻巧地将大门带上。
这时,王珞沅听到前方的争执,收回落在女郎身上的探究视线,扫过转身要去拉大门的李林儿,叹了口气:“贰陆,你懂些医术,先过去瞧瞧;贰柒,你去寻个大夫来。”
“不必了,我来罢。”
女郎脚一点,一瞬落到最前边的洛生三人跟前,趁着付玉与付锐未曾反应过来,往洛生身上的一处穴道一点,撵着手中的药丸塞进他口中。
王珞沅眸光微闪,向贰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找大夫。
“你做什么?”付玉不可思议地看着一瞬间发生的所有事,伸出一只手,重重推了一把女郎,“若是表兄出了任何事,本宫都不会放过你!”
女郎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轻笑出声:“小公主倒是会恩将仇报,我可是在救你的表兄,莫要错怪了好人。”
付锐的眉心拧起,他看向女郎,语气有些沉:“你会武功?那你方才怎么会被……”
“嗯——”洛生极轻地哼了一声,悠悠转醒,依然苍白的面上泛出疑惑,“我竟是不疼了。”
付玉的眼中立时现出欣喜:“表兄,你醒了!”
“好了,诸位,话不多说——”女郎满意地点头,拍了两下手,“我奉辛贵妃之命而来,本轮试验,付玉、洛生,你们二人淘汰出局;付锐小胜。”
果然如此,王珞沅心道。她出声打断,语气中带着笃定:“所以,只有他们三人是被选择者。”
“然,”女郎看了她一眼,微笑颔首,“目前虽只剩付锐一人,但一切尚未成定局。付玉与洛生,你们手中的筹码不会收回,你们依然存在翻盘的机会。付锐,也请你铭记,若是最终你也达不到标准,那么,没有希望的王朝便不再有存在的必要。”
王珞沅瞳孔巨震,洛薇蕴与荣欣竟是存着这般果决的心思,不成功便成仁吗?
还有方才的那道试炼,立足于种族立场,试探为君者如何对待异族。大爱之下,她们的野心昭然若揭。
王珞沅的心脏剧烈的跳动,沉闷的声响敲在耳畔。她若是真帮他们选出了合格的主君,父亲与昱国可会受到威胁?
洛生与付玉目光相触,变幻莫测的情绪在空气中交织。
付锐扬唇,言语中带出些锐利:“贵妃示意你挑明一切,是希望我等彻底离心争夺权柄?”
李林儿担忧地看向付玉与洛生:“可是……”
女郎含笑负手,本欲不答。她的目光绕了一圈,在扫过李林儿时,一晃神间,她似乎又见到方才李林儿蹲在身前露出的纯挚目光。
她沉默半晌,到底没忍住出声提点:“贵妃未曾言明,但我私以为:帝王之路虽注定孤独,但孤举者难起,众行者易驱。①这一切,端看你如何抉择。”
付锐眼中露出笑意,向她躬身作了一揖,朗声答谢:“多谢女郎。”
“下一轮,也是最后一轮试验,没有考题,唯有二字——‘人心’!诸位好自为之。”女郎退后一步,翻身跳上墙,眨眼便不见了身影,她的尾音飘散在院中……
人心,王珞沅反复咀嚼这两个字,君心、臣心、民心皆是人心,荣欣的意思应当是囊括这三者的人心罢。可是得人心,又谈何容易?她看向付锐的目光中含着隐忧。
“咚,咚咚咚”。
“女郎,属下带着大夫回来了。”贰柒边锤门边大喊。
李林儿赶忙跑过去开门,嘴中却不忘问出自己的疑惑:“若此事仅仅只是一场试炼,那方才的慕大人可真算是舍身取义,白白受那一遭,还险些丢了性命。洛生,你早便知晓这些?”
洛生垂下眼盖住眼底的愧怍,不作声。贰柒提着大夫,将人放到他跟前。
“大夫,你看看表兄,他可有碍?”付玉一把抓住大夫的手。
大夫惶恐地推开她,抖着手给洛生把脉:“他除了失血过多有些虚弱之外,并无其他问题。草民这便为郎君开一份补血的方子。”
付锐这才呼出一口浊气,解答方才李林儿提出的疑问:“慕垢构本身便对此项陋习颇为推崇,朝中也不乏有大臣将之视作寻常,辛贵妃应当只是顺势而为。”
说罢,他转向洛生:“我亦好奇,为何你要为他挡那一刀。”
“方,方方子交给郎君,草,草草民先行告,告告退。”大夫大喊一声打断他,结巴地说完后,拔腿便往府外跑。
王珞沅:“贰柒,将大夫好生送回去。”
贰柒听令走到大夫身后,手还没碰上对方的衣领,便被李林儿打断。
李林儿搀起大夫:“我与你一道送大夫回去罢——老伯,我们走。”
直到彻底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后,王珞沅才接上付锐的话:“慕垢构是他手中不受控的筹码之一,他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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