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座中女郎皆仰面望来,眸中道道星辰划落、熠熠朝阳初升。
“女郎,请讲。”
“嗒”。
王珞沅放下手中茶碗,在木桌上敲出一声脆响:“这条路,若是你们走好了,便是条坦途,可一旦行差池错,那么或许路便只能走到这了。”
“我们不怕的,没有比现在更糟的情况了。”杏儿第一位站起来,双睫轻颤。
小贝儿立时跑到她身旁去牵她的手,转向王珞沅:“我们不怕的。”
王珞沅扫过一众女郎,最后将视线定在松白身上。
“女郎,这条路,她们会走的。”松白含笑开口,眼底情绪复杂。
这松白倒是有些意思,她说“她们”会走的……
王珞沅深深看了她一眼:“这些日来,我在桓公军中做事,几日前军中出现变动,我同他们如今的领袖说得上些话,便求了她给你们一个去处。”
“是要我们去……行军打仗不成?”松白沉静不再,灼灼的目光逼向王珞沅。
杏儿却一副没什么所谓的模样,反倒打趣出声:“那位领袖,莫不是女郎的情郎?”
小杏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懵懂。
“并非上战场,但你们未来也将会对战局起到极大的作用——不过,会很辛苦。你们可愿去?”王珞沅垂下眼,看着青绿的嫩芽在茶碗中沉沉浮浮。
女郎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起来。
王珞沅并未催促她们,她起身走到瓦炉边蹲下,捏着一根半边焦黑的木柴取出,抬手一甩,焰火随风散去。
她握着木柴,在黄土上一笔一划地写下十几道刚劲有力的笔画。
松白走到她身侧蹙起眉,不可置信地吐出一个字——
“器。”
慢一步跑过来的李林儿同时脱口而出。
王珞沅将手中木柴扔回火中,拍手起身:“我为你们留了另一条路,与我一道去建邺,为我王家奴或是如何抉择,皆由你们自己。”
“你们是愿在荆棘中用鲜血踏出一条改天换地的路来,还是愿在布满鲜花的道上做一辈子被这世道压迫的女郎?”松白一语点醒梦中人,女郎们眼中的纠结犹疑散尽。
“杏姐姐,我不喜欢对着人屈下膝盖弯下身子,那太疼了。”小贝儿拽了一下杏儿的手,声音很轻。
“我选前一条路。”
“我也是。”
愈来愈多的女郎抬起脸,朝着王珞沅重重点头。
“好,贰组除贰壹外,其余人在女郎们收拾好后,送她们去荫林。”王珞沅绽出笑意。
一道道黑影落下,沉声应“是”后再次隐去。
女郎们一惊,随后相视而笑,面上皆是对未来的期待、向往以及忐忑、不安。
秋风起,枝头上的银杏叶轻颤,随风飘落,摇摇晃晃地在半空中起舞。
王珞沅张开手,一片银杏叶安静地躺在她的手心处。
“女郎,贰组已护着女郎们上路。”贰壹在她身后现身。
“女郎,李家那位女郎已被我送进女郎们的队伍中。”任尺急匆匆地跑进来。
“好,我们也启程建邺罢。”
王珞沅的手落下,银杏叶便也依偎着飘落,她转身从贰壹和任尺之间走过,金色的叶子在阳光下闪烁着轻轻落在她脚抬起的地方。
破旧的门扉在王珞沅身前打开,她跨过门槛的脚步一顿:“松白,你未同她们一道离开。”
王珞沅挑眉,松白这一身郎君装扮,配上她向来沉稳冷静的面容,倒真是雌雄莫辨,这莫非又是一位“李卫”不成?
“女郎,我来与你道别。”松白唇角勾出罕见的腼腆笑意。
王珞沅了然一笑:“此行何方,若是能同路一段也是好的。”
松白点头:“起码在这尚郡之中,我与女郎还是同路的。”
“那便走罢。”
“咕噜”。
松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抱歉,女郎,我这几日……”
“女郎,我也饿了!”李林儿看了松白一会儿,出声为她解围。
王珞沅敲了敲李林儿的脑袋:“你呀——无碍,走罢,先去找些东西填填肚子。”
“女郎,这两日我在城中为姐妹们买吃食转了个遍,我带你们去罢,”松白抢着开口,说到一半声音又弱下去,“我还有些余钱,我请你们吃。”
王珞沅视线落到她身上,眉心微蹙:“那便请女郎前边带路。”
她握了握袖中匕首,落后一步,递给贰壹一个眼神。
贰壹微不可查地朝她摇了摇头。
王珞沅心下一沉,将袖中匕首重新收好,装作漫不经心地跟上松白。
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鸿门宴也不得不赴了,青梅煮酒的曹操是谁还未可知。
“女郎,里边请。”
不知不觉间,王珞沅已跟着松白走到一间铺子前。小厮热情地候在门口处,一见着众人便开始热情地招呼,先一步为他们撩好帘子。
王珞沅微微颔首,走进铺中。
松白已先一步为她拉开座椅,王珞沅也不客气,就着位置坐下,慢条斯理地为自己斟了一杯茶递到嘴边。
余光中,她看到松白瞳孔轻颤,眼底神色难明。
王珞沅的手顿在嘴边,轻笑一声将杯盏放下:“不知何故,我总觉着松白似故人?”
“……怎么会。”松白一愣,一丝失望掠过眼底。
“说吧,松白你这般辛苦筹谋是为何故,我道你是我故人,你否认,那我们二人便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这鸿门宴怎就冲着我来了?”
在军中呆久了,王珞沅一不小心便将这些时日学来的痞气带了出来,颇有那混不吝的泼皮架势。
“女郎,她是……”李林儿狠狠一拍脑袋,跑到王珞沅身侧隔开松白,眼中皆是懊悔。
贰壹和任尺亦是悄然移到她们身旁,蓄势待发。
松白面色一僵,退开一步:“女郎何时知晓的?”
“你要挟持我作甚?昱狄已经停战了,他们也不会因为我而向你们妥协。”
“你知晓了,”松白颓然坐到一旁的座位上,“我并不是要害你,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这样恩将仇报对我们女郎不是害我们女郎?”李林儿手指着她,身子前倾,满脸愤慨。
王珞沅满意地看了她一眼,转回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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