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莫鸫住校以后，云嬷嬷也是物尽其用，除了她的课，莫鸫总有几节课消失，和莫鸫一起消失的还有一班一个同学，黎周杭也进了省队，他也是一样。班里同学对他们的缺席已经习以为常，老师更是心里有数。回到寝室，莫鸫大多一声不吭跟长在椅子上似的写俩小时题，偶尔被题目刁难得无语着发出一声笑，就会招呼张羽熙过去一起和她欣赏生物之美，话毕，像灰姑娘一样卡着十二点的钟声急急赶往刷新点——床，闷头大睡。
莫鸫不来调戏张羽熙，她乐得清静，只是偶尔不动声色地瞟一瞟前排座位。这天，上课铃响，她正例行公事一般眼神从前排座位扫过，扫完准备接着做阅读，却在余光瞄到云嬷嬷站在讲台上时心里一沉，云嬷嬷的课莫鸫怎么不在？
云嬷嬷同样也发现了，眉头“川”字显现，盯一会莫鸫的座位，嘴上讲课不停，目光移开时正和张羽熙对上。张羽熙做一个微微欠身的动作指了指外面示意自己要出去，云嬷嬷点点头，终究没有对莫鸫不在说什么。或许小孩趁自己的课休息去了呢，这几天也挺累的。云嬷嬷想。
出了门的张羽熙罕见地挂上一副忧心忡忡的面容，她站在那里，眉头攥紧，嘴唇抿着，心跳用力地仿佛整个人都在震。她目光放空，莫鸫提过喜欢在小教室自修，楼下竞赛教室的多媒体网出奇地快，机房旁边的听力教室有个电脑装了破解音乐app……那里一群是？不远处高一高二之间的连廊上走着几个女生，转眼下楼朝操场走去了。
张羽熙直觉不对，她快步经过一班二班，走进连廊旁边的卫生间。
“莫鸫？”张羽熙看见工具间门上卡着一个拖把，水渍从里间漫出来。她走过去撤掉拖把，拉门，“砰”一声拉不开。
“这个从外面锁住啦，很简单的，硬币卡着槽转一圈就行了。”里面传来莫鸫的声音，“喔，你有硬币吧，没有用饭卡。”
张羽熙翻出饭卡，饭卡软，卡着有点转不动，费了一番功夫才打开门。
里面莫鸫坐着，浑身湿淋淋的，看见她后扯出一个笑脸。
莫鸫的头发打湿成绺粘在脸上，整个脸小了一圈，面上用衣袖擦过，可又有水从发顶成串流下，逼着她微微仰头，那个笑，被这样勾勒出来，显然是极其刺眼的。
张羽熙出离地愤怒了，眼睛里像要刺出两把剑，却又一瞬冷静下来，去挽莫鸫的胳膊。
莫鸫轻轻拂开：“哎呀，自己能走。”
张羽熙几乎在她碰到自己的一瞬间弹开，像冒昧过后十分抱歉一样默默退后几步，等了几秒还是忍不住开口。
就在此时，莫鸫刚要走动，脚下一滑，在张羽熙疾步上前时原地摔倒，膝盖正擦过隔间底部门檐。
“诶！靠！”莫鸫坐在地上开始甩手，她用手朝后撑了一下，此时震得有点麻。
张羽熙蹲下来，手隔空拂过已经开始往外渗血的小腿和膝盖：“出血了，得去校医院，尾椎骨感觉还好吗？”
莫鸫眼里缀起泪花，正眨巴眼睛试图消灭之，闻言即答：“手撑了一下，估计没事。”泪意消退，又接着说：“待会下课找个人一起把我掺去校医院吧，你一个人估计弄不动。”
“我得回去和云老师说一声。”
“哎呀，你说什么嘛，别说啦。”
“上次是玩笑，这次呢？”张羽熙抬头，一双眼睛凌厉地瞪着，眉梢斜飞入鬓，压着眼头，显得眼瞳格外深黑。
莫鸫被看得头一缩，小声道：“这次倒霉嘛，云嬷嬷的课嘛，我想着晚点去也行，应该是我从一楼竞赛教室出来得晚了，被几个去上体育课的小兔崽子盯上了。”
张羽熙在一旁手攥得很紧，这样粉饰太平的态度，都什么样了还骗着让人相信她没事。她微微气喘着把头偏向一侧：“你心里有数？”
“有数有数。”莫鸫抢答。
张羽熙转回去看一眼莫鸫又低下头：“我跟云老师说你在隔壁小教室有点低血糖，我带你去趟校医院。”
“莫鸫，你可以不相信我，但要告诉你信任的人，这事可以解决。”
她撂下这句话就往外走，留下莫鸫没反应过来，愣坐在地上。
可能一分钟都没有，莫鸫听见张羽熙回来的脚步声，她瞄着张羽熙身后：“怎么没人？”
张羽熙已经走到她跟前把她揽着背扣着腿抱起来了。
“低血糖你自己能走，怎么好叫人？”
头顶声音低低地传过来，莫鸫骤一下悬空，整个人都绷着劲。
“没事，我练过武术……绷着反而重。”
话落，莫鸫慢慢放松了身体。
身体一放松，思想就紧绷。新同学怎么对这事这么敏感，工具间反锁，拖把抵住门，头上浇盆水，这种级别的捉弄还不够玩笑吗，还是……思考不下去了，好晕。
张羽熙身上那种淡淡的无花果香味占据了她的鼻腔，身体相接触的地方热得惊人，是她太凉了了吗？莫鸫喉头吞咽一下，不动声色地调整着位置。
“别乱动。”说着，那人手上紧了紧，是靠地更近了。
“我身上湿，会沾湿你。”莫鸫被紧紧箍着，被动实话实说。
“……没事，不会。”
不会？水分子听你命令啊。喔——新同学不会说这种话，那就是在安慰我了。莫鸫高兴了。
“笑什么笑，浑身是水还摔成这样，心可真大啊莫同学。”今天的轮值校医是个用木筷子簪头发的姐姐，看着十分年轻。
莫鸫听见声忙收敛神色，心里大叫不妙。这医生认识她，高一进来她是新生，她是新校医，新生比较皮，总找校医开假条溜回家，新校医比较背，两个老校医轮着修产假，总要值班。一来二去，莫鸫就和周清混熟了。
周清没有看出莫鸫有什么不对，当年莫鸫请假架势可是千奇百怪多了，像给她复习期末考来的，一圈病轮着生。只当她又出什么幺蛾子，还想再揶揄两句，嘴刚撅起来就被打断了。
“医生，她摔得很重，屁股落地，尾椎骨需要拍片吗？”张羽熙很是诚恳。
莫鸫向张羽熙投去感激的眼神，好人！义气！
周清扶着下巴站起来，一脸“你也有今天”地冲莫鸫往旁边一指：“趴上去我看看。”
莫鸫其实还是心里没底，此时恢复过来自己一蹦一蹦甩开张羽熙，艰难往病床上一趴，右边小腿还翘得高高的。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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