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羽熙沉默地放空自己，没有聚焦地望着远处的教学楼。
旁边莫鸫拍她一下，挥手：“你们怎么也来了啊！”
张羽熙眼神往下朝着莫鸫挥手的方向看去，那边胡梨和三四个女生一起向这边走来，没一会走近跟前，原来后面还缀了个体委。
莫鸫看向体委：“不是文文，搞这么大阵仗，都来练啊，今年这么积极？”
体委大名纪文，文文这个小名现在家里都不怎么叫了，唯有莫鸫知道他家那只黄色柴犬也叫“文文”之后，锲而不舍叫到今天。
他仰仰脑袋示意莫鸫自己问旁边几个，接着在莫鸫惊异的注视下把张羽熙拉到一边，身后还跟了个女同学。
“你不认识我吧，看你没怎么在班里说话。”
张羽熙点头：“你是体育委员。”
纪文指指自己，“纪文”，指指张羽熙旁边站着的女同学，“卫薇”。
“卫薇跟我说不怎么会跳高，我看你是主动报的，应该会一点吧。”见张羽熙点头，纪文接着，“你先跟她讲讲，意会一下要领。到时候等跳高场地拾掇差不多了，我带咱班报了的一起去试试。”
说完，纪文回到莫鸫胡梨那边。
刚在说话时，就听见旁边传来“我跑完八百不想死啊莫莫”，来自报了八百和接力的胡梨……“我跑完四百也不想死啊”“莫莫你有丝分裂吧”“莫莫你无性繁殖吧”“莫莫你弄几个克隆人多莫吧”，来自，来自，张羽熙没认全人。她一心二用，听着两边的动静。
此刻体委走了，卫薇还站在离她一臂距离的地方，个头比张羽熙还要高上几分，看着172往上，正微垂着头。张羽熙心中叹气，怎么比她还社恐啊。
于是，张羽熙默默把人拉到看台台阶上坐下。
“张羽熙。”她先自报姓名，接着疑惑喃喃道，“你这个身高之前竟然没有跳过高。”
卫薇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她是谁，又把头低下了：“初中班里有人擅长。高中，去年在原来班级跳过……但跳得不好，很丢脸。”
张羽熙眨眨眼：“报名参加自己不擅长的项目已经很勇敢了。”
“不是不是。”卫薇惊恐地摆摆手，又把头埋进胸里，“是，是跳得不好被，被放进运动会搞笑剪辑里了。”一番话说得很急，带着自暴自弃的意味。
张羽熙约莫也是缺一根筋的，不顾旁边小女孩尽力寻找一个宽敞地缝的绝望。
“什么类型的视频，有人欺负你吗？”张羽熙眉头皱起，看着卫薇。
大约是在这样的打量中，卫薇更绝望了，她缓慢地摇头，破罐破摔：“不是……就是那种b站会刷到的集锦。”
张羽熙恍然，出口惊人：“电子永生啊。”
此话说得极轻，一把小刀似的扎在卫薇脆弱的小心脏上，还没等她缓过来。
“我会好好教你的。”张羽熙正视她，卫薇眼里希望涌动，没来得及露出感激的表情，张羽熙接着，“虽然可能也没什么用。还是一起找体委补习吧。这个学校竟然隐藏着如此糟糕的录像传统……”
卫薇睁大眼睛，又中一刀，缓缓倒在血泊中。看着张羽熙真挚的眼神，果然，漂亮的玫瑰都带刺，卫薇绝望而无力地想。
不知道自己因为本我露出而大好形象破灭的张羽熙，遥遥看着说好休息却又跑动起来的莫鸫：“诶，卫薇，你还报其他项目了吗？”
卫薇短暂复活：“报了，接力。”
“你要练练吗？”张羽熙指着跑得稀稀拉拉的队伍。
卫薇站起来，等待张羽熙一起。
“喔，我就不跑了，今天运动量够了。”
背后是张羽熙温和的笑，卫薇感觉一阵体寒，凌乱而认命地跟上了队伍。
行至眼前的队伍脱出一个人，莫鸫几步小跑到张羽熙跟前，拿起外套放在臂弯，冲她招呼：“走吧，让纪文带她们就行，尽一尽体委的职责。”
说着打起一个大大的哈欠，补充：“不行，得赶紧回去洗澡，一会又该晚自习了。”
张羽熙受其感染，捂着嘴打个哈欠。
行至途中，莫鸫脚步一顿，推一把张羽熙：“不行，你先洗。两个人来不及，我去买饭，吃什么？”
张羽熙蒙蒙地看着莫鸫，像是有点困了，呆滞一会，说：“跟你一样。”
莫鸫拍拍她的肩膀：“清醒一点啦。”
已经走了又转回头对她眨眼：“搞快点，我要看美人出浴！”说完转身离去。
远处粉粉紫紫晚霞满天，逆光为莫鸫镀上一层金边，此人眼睛弯弯，红色嘴巴开开合合，露出几瞬细白贝齿。张羽熙无端有些晕了。
莫鸫自认不是变态，于是在小窗观察几秒，见张羽熙已经湿着头发坐在座位上，才推门进来，把盒饭往其桌子上一撂。
莫鸫挑食前文已经讲述，张羽熙其实也不遑多让，只是一般不表现出来。比如现在，她吃了几口就停下来，默默把盖子盖回去。
听见声响的莫鸫抬头：“你吃好快，不合胃口吗？”
张羽熙摇摇头，一副平和模样：“没，吃饱了。”
周五一整天连着周六半天开运动会，学校可谓是一天假都不带多放的。
开幕式结束后，大家坐上看台。莫鸫脱离女生大部队，找到独自一人往阴影里缩快要挤到别的班去的张羽熙，捉住她的袖子：“怎么在这？”
哪知身后以胡梨为首的三班女生都跟了过来，胡梨瞪大眼睛：“大胆，竟然与外班私通！”
李茂也跳出来（前文与胡梨小姐大演清宫剧的女孩纸）：“呆！此等风水宝地，如何独占？”
于是二班三班一共不到二十个女生在阴凉地缩成一团，莫鸫讪讪连忙在张羽熙身边坐下，张羽熙则回正看向她的卫薇一个微笑。
“看什么看什么，笑什么啊你，你很开朗吗，嗯？”莫鸫在一旁扯扯张羽熙，碎碎念。
张羽熙则平和地撇开莫鸫：“那是革命友谊。”
“那我们算什么，我们还是舍友呢，你怎么不见我就笑，今晚就掀你被子！”莫鸫小声撒泼，晃着张羽熙的手。
反抗不及，张羽熙随她去了，默默兀自回想起卫薇英勇就义般向前翻滚式、怒踹横杆式、钻越式、两腿夹杆式、背靠大树式的跳高，十分没道德地笑起来。
“呜呜呜，最悲惨的不是我们的距离拉远，而是你我靠得这么近，我却不知道你为何发笑。”莫鸫接着发神经。
然而猝不及防的，莫鸫就要做回正常人了。
“考虑到天气原因，男子三千米女子三千米项目提前至今日上午进行，请各位同学留意广播信息，做好准备。”广播循环三遍。
莫鸫抬头望天：“靠北啊，什么时候运动会三千米当第一项啊。”
在周围女生“莫莫节哀”的话语中，莫鸫掏出手机，看到明天天气：晴，34℃。又看看现在：晴转阴，23℃。好吧，也行。
她摇晃一旁的张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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