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漓倒不意外,谢池之前就提过,他妹妹可能先天不足,身体本来就孱弱,加上嫡母又苛刻,不被善待,一旦生病,那真是可能看着不太好了。
她没多说,跟奚九安排了一下花圃的事情后,才从清平苑转到了谢池的院子。
谢池住在栖鹤苑。
从原主对谢池这院子的命名,就能看出,原主是在和小叔子顾宴樟赌气……顾宴樟厌弃她,她找的面首中,最心仪的便是谢探花。
于是,她给谢池安排的院子,换成和永宁候府祺鹤苑差不多的名字。
不得不说,原主真属于颜控恋爱脑,她对这几个帅哥的心思深浅,全和帅哥颜值成正比。
之所以将兰云河放在最后,只怕是兰云河有点异域的容貌,不太合原主胃口。
沈漓一进栖鹤苑,谢池就迎了过来。
“殿下……”
他神色有些压不住的焦灼,深深一礼道,“舍妹身子太虚,无法过来见礼……还请殿下恕罪。”
“府医来了么?”
沈漓问了一声。
正巧府医提了药箱才赶过来,一听她问,忙忙也来见礼。
等府医诊完,沈漓多问了几句,大致知道了这女孩子的病情:其实就是体弱,又受了风寒,身子骨有些受不住。
先前大约看的郎中不行,用的药太急了些,这女孩子虚不受补,反而加重了病情。
“要慢慢养着,”
府医皱眉道,“我开个方子,倒先祛了风寒,日后要养着,可每日里吃些燕窝之类,滋阴润燥,补中益气。只这些……”
这燕窝可不便宜。
原本大殷盛世时,京都来往外域商人极多,连带着听闻近海处也有外来的船舶,货物成堆的,便是上好的燕窝,那时价钱也还适中。
可这些年不同了,京都要买上好的燕窝,价是极高的。
这谢池只是殿下的面首之一罢了,以他自己的那点俸禄,必定吃不起的,殿下肯不肯为了他妹妹多买燕窝……
那就不知道了。
因此,这府医说话,当着谢池的面,没把话说的太透。
这府医说完,谢池清隽的脸就有些涨红。
他玲珑心思,自然听出这府医的意思。加上他俸禄确实微薄,家族中给的银钱,虽说比读书时多了一些,但嫡母吝啬,京都物价又高……
眼下他住在殿下这里,确实省了租赁小宅的钱,但他生母和妹妹身体都不好,他从牙缝里省出来的,都悄悄叫人送回了他生母手里。
此时,哪有太多的银钱,能供得起妹妹常吃燕窝?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谢池垂下眼睑,咬紧了牙关:他实在和殿下开不了口……毕竟,殿下将他妹妹救出狼窝,又叫府医诊治。
他这时再开口求这个,那就实在有些过分了。
只能等他之后慢慢攒些钱,慢慢给妹妹调理也罢。
“这样啊,”
沈漓也看出谢池的窘迫,“等之后我叫人找找,除了这个,别的补品或者也有,到时再看看——”
她没说太多,一来她还真不知道这大殷的燕窝价格,二来,至于补品……有她的异化晶的滋补功效强么?
谢池听了,忙又深深一礼:
他觉得殿下说的含糊,猜度着必定也是为难,他断断不是那种升米恩、斗米仇的人,即便殿下不肯拿出贵重的燕窝之类……
那也是他妹妹的救命恩人。
之后他多为殿下做事,拼力攒钱就是了。
沈漓视线从谢池脸上淡淡扫过,把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心里对这个谢池,第一回有了些真实的好感:
这学霸还是明事理的。
这么想着,沈漓眸色柔和了不少,她走进这西厢的暖阁后,打算去看看这谢池的妹妹。
“殿下,舍妹病着,”
眼见她往里面走,谢池忙出言拦了一声道,“小心过了病气。”
“无妨,”
沈漓一笑,“她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舍妹闺名锦溪,家里姊妹排行第二十,”
谢池忙轻声道,“小字廿廿。”
沈漓愣了一下,她这个现代人思维被这个排行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古代都大家族一起论……
排行二十也是正常。
“廿廿?”
沈漓觉得这个字很可爱,“那我以后就叫她廿廿吧。”
这些家族讲究,一般不直接称呼人家闺名,那她跟着称呼这女孩的字,应该就没问题。
“咳咳……”
才转过暖阁,沈漓就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她看向这边床榻时,不由觉得眼中一亮:有一种林妹妹的具象感呢。
此时谢廿廿正靠在靠枕上,手里拿着帕子半遮了嘴,蹙眉轻咳。雪白的皮肤,巴掌大的小脸,一双清澈又透着忧郁的眼睛……
沈漓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林妹妹。
“殿下……”
见她进来,谢锦溪明显吃了一惊,不安地就要下床来见礼。
“别动,”
沈漓示意她不用起身,“你靠着吧。”
谢锦溪有些局促不安,但和她哥一样,神色不会太夸张,稳稳当当的,一看也是个文静的女孩。
沈漓没有多待,她只略问了几句,又问了这女孩子的口味,便离开了这边,将这里留给了这兄妹两个。
不过谢池倒是找出了他妹妹的一些书册,拿来给她瞧过,大约是让她过过目,看看他妹妹是否当得起掌书一职。
沈漓看着谢锦溪这册子上的满页精致漂亮的小楷,心里很是满意:字写的真好,兄妹两个都是刻苦用功的。
这小员工,她收下了。
在沈漓离开后,谢锦溪却不解看向谢池。
“哥,”
她小声道,“殿下她……她如此姿容,你,你先前为何在信中那般说她……”
这位殿下,几乎是她见过的最美的女子了。
不知该如何形容,容色自然是极美,但最令她意外的,是这位殿下的……风姿气度,没有一点她哥之前说的那种跋扈、那种不堪……
那般灵动,比家里那一片梅林中的清潭还澄澈鲜活,和家里的女眷都似乎大不一样。
家里像死水,女眷都像是浮沉在水里的木头人。
“她,她最近确实有些不一样,”
谢池顿了顿,一样小声叮嘱道,“但廿廿,你要记得,伴君如伴虎,她金枝玉叶,脾气也可能乖戾无常……切莫大意。”
谢锦溪轻轻嗯了一声:“我晓得利害。哥,你放心,我必定好好伺候殿下,不会,不会放纵一丝一毫的。”
她岂敢?
但无论如何,殿下将她从被冲喜的狼窝中救出来,她便感激万分,自然会全心全意做事,一定万分小心侍奉。
她心里明白,莫说她一个小家族的庶女,便是她哥这个探花,在如今世家大族依旧把持大权的京都、在这个扔一块石头就能砸住个三品官的京都……
眼下也只是个小小的蝼蚁罢了。
“可是,哥……”
想了想,谢锦溪又红了眼眶,“我这一来,哥……你岂不是更加难以脱身?”
她哥是面首。
她最清楚她哥的无奈和屈辱,之前她哥还安抚娘亲,说是这位长公主必定喜新厌旧的,早晚他也会想办法,离开这位殿下身边。
她娘亲也是有些心急……做面首,如何娶妻生子?
每次念及这事,她娘亲也是垂泪不语。
如今看这位殿下,似乎并不是那般跋扈的性子,她若不来,她哥说不定真就会被这位贵人放出府去。
可她这么一来,她哥,她哥又该如何脱身?
“别想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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