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难行,金凤儿跟着山匪队伍,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有余,才堪堪瞧见寨口。
再往上的路马车走不上去,金凤儿跟邵妈妈只好又把马车上的沈琅抬下来,商量好了由金凤儿负责将人背上山去。
入寨时金凤儿气喘吁吁地掀眼一瞧,他原以为这群山匪不过乌合之众,哪曾想寨子入口处还有一座石砌的城墙,箭楼暗道一应俱全,再看那寨中木屋土道,俨然像是一处正经村落。
他估不准这寨中人口数量,可只单看这数不清的寨头要口,还有城楼上站岗的匪兵,就知道他们轻易是逃不走了。
再往里走,沈琅等人便被移交给了天武寨中的“三爷”处理,那被称作三爷的男人看上去文质彬彬,言行举止与那些粗鲁的土寇们大相径庭。
三爷扫了眼他们,让那些匪寇的家眷先领了邵妈妈去,紧接着又问金凤儿:“你可有一技之长?”
金凤儿不假思索:“端茶送水伺候人。”
三爷闻言沉吟片刻,这小仆看上去细胳膊细腿儿,跟只猴儿似的,摊开的掌心里一点茧子不见,想是连半点粗活也没做过的。
他有些为难,但这好歹也算是个劳力,于是他道:“这样吧,你去跟着陈二牛,明日跟他们一块去巡山查哨。”
最后他的目光才落到金凤儿背上的那个少年身上,这人看着很单薄,病恹恹的样子,他顿了顿,才问:“你腿脚不好?”
沈琅垂着头没回答,金凤儿便替他说:“我家郎君小时候生了病,把腿给烧坏了。”
“多大了?”
“十七。”
三爷眼中流露出几分怜悯之色,接着又问:“连自理也不能么?”
金凤儿摇摇头。
“这可不好办,他一个男人,又不好往女眷房里放,再说这会儿寨子里都住满了人,也没个空置屋子了,”三爷思索道,“这样吧,你就住进老田他们屋里,他们屋里人少。”
金凤儿见他不似那些土匪,看起来温温和和的很好说话,于是就开口哀求道:“好叔叔,我家郎君身子骨弱,起居都要人伺候,您就把我跟他安排在一个屋里吧?”
“不行,那不合规矩。”
以往被打劫上山的,因着怕他们抱团一块跑了,照规矩都是要打散了放在各个屋里的,让信得过的兄弟们分别照管着,这样也更好管辖。
“况且陈二牛和老田家只隔着半里不到,你要去找他,也不难。”
金凤儿紧接着又磨了他许久,但这人也不见松口,满口只是和他讲“规矩”,金凤儿没办法,只好背着沈琅跟着这人往“老田”屋里去。
房子是黄泥墙,屋里头没多大,四壁如洗,一张土炕床就占了大半屋。
屋中人看他二人衣着光鲜,不由便动了别样的心思。
“三爷,”有人开口问,“这是新人?”
“你当爷爷们眼瞎?多想不开要去招一个瘫子入伙?想是新绑来的肉票吧。”
“去你的,若真是肉票,能让咱们这些人看么?”
“行了。”李云蔚道,“这两人不是肉票,他背上那个暂且由你们看顾着,之后怎么处理,还得看大爷的意思。”
那老汉瞪了瞪眼:“三爷,咱们这些人每日里忙进忙出的,哪有功夫看顾这瘫子?”
“你们寻常只照看猪圈、鸡舍,年节时帮着理一理仓库,哪有什么可忙的?别和我偷懒耍滑。”
听他都这样说了,那老汉也不敢再多言语,两人一前一后殷勤地将李云蔚给送了出去。
回来时方才那老汉没什么好气地对金凤儿说:“快走吧,三爷让我带你去二牛那儿认个脸。”
“求爷爷再等会儿,”金凤儿脸上挂着讨好的笑,“让我再陪我家郎君说几句话吧。”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就是那老汉原也有个他这么大的孙子,只是前二年被官府抓去服役,路上就病死了。
“行,”老汉想了想,又道,“不过我说句实在话,你如今也入了我们天武寨,现成的就只有我们三个当家是主子,这瘫子侍弄起来可不容易,你干脆早些撂开手,免得白受罪。”
金凤儿压根没往心里去:“我是家生奴,打小和郎君一块长大的,他从未亏待我,我又怎能弃他而去?”
这老汉听了倒也不再说什么了,然而他旁边那个麻子脸却忽地若无其事地凑上来,打量似的扯了扯沈琅身上的衣裳,紧接着便怪里怪气地惊叹道:“真是好料子,估摸着能换不少酒吃呢!”
“田叔,”他又朝那老汉挤眉弄眼,“等他们回来,只怕就不只是咱俩分了。”
老汉也盯着沈琅瞧,眼里同样冒着绿光:“可是呢,这么好的衣裳要是睡在咱们这土炕上,怕是早晚也要弄毁了。”
沈琅早知身上这衣裳留不住,与其等这些人来剥,不如自己脱了给他们,省得人人看见了都眼馋,于是他和金凤儿说:“帮我脱了给他们收着吧。”
金凤儿有些为难:“都脱了郎君穿什么?”
那两人也不想把事儿闹大,一会儿再招来别人,到时人人都想要分一杯羹,于是便道:“我们那还有两件旧衣裳,给你们换上就是了。”
金凤儿看他们从炕上翻出两件烂布条似的旧衣裳,心里更觉委屈,可他们如今身单力薄,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这两土寇原想逼着他二人把里衣都扒了,金凤儿好说歹说,他们才同意把沈琅身上的里衣留下。
待换好了衣裳,金凤儿不得不走了,他低下身子,小声和沈琅说:“若是有事,哥儿只管找人过来只会我一声,我立刻就来。”
沈琅点了点头。
金凤儿才刚走没多久,跟队巡山的另外四个土匪也回来了,众人一看来新人了,都有些兴奋,可一听是个瘫子,又都抱怨起来。
有个脾气爆的,更是当着沈琅的面就吼道:“别的不说,到时候他要是憋不住拉了一□□,臭都臭死了,谁愿意伺候?”
“这三爷也真是的,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咱们屋里丢,”又有人说,“不成,咱得想个法子,不能叫他住我们这屋里。”
沈琅自从上山后就一直很安静,他知道在这种地方,争执和反抗不仅起不了任何作用,还会让他吃更大的亏。
沈家和爷娘已经没了,没有任何人会倾家荡产地来这儿换他一条命。
入夜后,这几人鬼鬼祟祟地将沈琅抬进了靠后山的一处干草棚里。
那老汉有些心慌:“咱们这样,要是让三爷知道了可咋办?”
“你个老怂货,要是有人问起来,咱们就说是他自己哭着吵着要去的,三爷他好说话,料想到时也罚不了咱们什么,可要把这瘫子继续留在屋里,受脏受累的可是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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