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剑尊息湮时,他还不是魔尊。
那是百多年前的道魔大战,血色滔天、尸横遍野。彼时宁渊不过区区一个阵前走卒,苟且保住性命已属万幸。
他浑身沾满血污,倒落尘埃之中,喘息挣扎着爬起,一抬头,便见到了那个后来他穷极一生都在追逐的人。
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剑尊冷峻坚毅的侧脸,为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剑气震荡之下,仿佛整个天地间仅存一人,宛如天神一般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
宁渊当时尚且不知,原来……这便是一见钟情。
而现在,他是他的师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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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这些……”魔尊的语调危险地上扬,“能帮本座追到息湮?”
说话之人银发赤瞳,面容妖冶,一席红衣更衬得他艳色逼人,让人一眼便能看出非是人间之绝色。美人蹙眉,愈加显得风情万种。
什么《冷酷剑尊俏徒弟》、《他怀了师尊的种》、《无情道师尊追悔莫及》、《死遁后师尊他居然疯了》……还配着那样下流放荡的封图,宁渊瞥一眼都觉得自己的眼睛遭受了玷污,慌忙移开视线。
近距离遭受到魔尊陛下的美色冲击,画心恍惚了好一会儿,拇指抹去唇边并不真实存在的涎液。
倘若让他人知道,传闻中一贯冷酷嗜血的魔尊宁渊,私底下竟然是这般纯情可爱的模样,一定会惊掉下巴。
但就算是她推的魔尊也不能质疑她的爱好!
“拉红线(磕cp),我是专业的!”
她可是九界第一畅销画册的作者!同人界无数干饭人的妈咪!请至少尊称她一声画心太太!
天知道宁渊来找她帮忙出主意,说要追求息湮剑尊的时候她有多兴奋!妈妈呀我拉郎的宿敌cp成真了!
“现下九界最畅销的cp模式就是师徒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懂不懂?两人习练剑招,你来我往,肌肤相贴,眉来眼去,日久生情,情意内个绵绵剑……”画心滔滔不绝地推销着她最中意的话本子,“总而言之,听我的,准没错!”
画心,是一只非常奇怪的画皮妖,总是说着一些诸如“是宿敌还是情人我自有分辨”、“我西皮天下第一”之类让人听不懂的话。
但她也是值得信任的。宁渊幼时曾在人间流浪,若非画心主动帮忙遮掩他的赤瞳白发,他们二人一妖一魔,早就被当成怪物打死了。
作为前任魔尊从凡间抱回来的私生子,还是只品种低劣的魅魔,光是过于艳丽的容貌便已经为他召来了不少祸事。
好在他天赋异禀,凭借极高的武力值强行压下了那许多觊觎。
现如今魔界重归一统,看着那些所谓的魔宫长老们对着他们口中的“娼妓之子”俯身跪拜、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魔尊陛下感到十分无趣。
恰在此时,成年魅魔最重要的发情期马上就要到了。
事关重大,他不能再像未成熟时那样强行压制,不然很有可能会爆血而亡!
况且他素了这么久的身体也该是时候去满足一下精神追求了,他的魅魔身体十分需要爱情的浇灌,不然他会枯萎的!
息湮剑尊的纯阳体将是他最好的美食与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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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师尊!”他尝试通过发声来适应新的身体。
出乎意料中稚嫩的声音让宁渊耳根微微泛红,他不满道:“你要让本座披着这样青涩懵懂的壳子,去勾引那个与吾在道魔之战中针锋相对了百年的息湮剑尊?”
“魔尊陛下,您该自称‘我’了。”画心强忍住笑意,正太声线果然是小天使!明明说着威胁的话语,却没有丝毫威严,只剩下可爱。
宁渊一想到自己要每天黏黏腻腻地喊着“师尊”向死对头撒娇,他简直要恼羞成怒了!
但马甲的塑造是画心一手包办的,用她的话说,就是“建模捏脸什么的我最擅长了!”
她不惜耗费天地灵物为他塑造了一具根骨绝佳的躯体。画皮妖的捏骨造物之术堪称天衣无缝——除了过于唇红齿白了些。
而面对魔尊陛下对小徒弟马甲乖巧外貌的质疑,画心白他一眼:“要的就是这种少年感啊你懂不懂?小虎牙是灵魂!高马尾就是最棒的!好萌的一张脸,不愧是我!”
宁渊不懂,但画心提供技术,画心说了算。
他将自己的一块神识切下,放入这具精心捏造的身体。任谁也料想不到,剑尊门下新入门的小弟子,竟会是魔尊宁渊!
而他既不会因为魔气泄露身份,又能够同时操纵本体和马甲。不得不说,画心真是个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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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峰,宛如一柄寒光凛冽的巨剑直插云霄。峰顶终年覆盖着皑皑白雪,在日光映照下泛着冷冽的银辉,倒是很称剑尊的气质。
谁能想到?堂堂魔界至尊,此刻站在死对头的地盘上,竟是为了……求偶。
宁渊呵出一口白气,真冷啊,他想,恐怕只有纯阳体质的息湮才会喜好生活在这种冰天雪地里吧。
不过没关系,他相信自己沸腾的血脉足够熔化这片坚冰。
“弟子元凝,拜见师尊。”
宁渊元凝,化名如此敷衍。
怕他认出,又怕他认不出。
察觉到息湮打量的视线扫射过来,他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暗自期待着。
“嗯,不必多礼。”息湮果然没有认出,面前这个面容乖巧稚嫩的少年,正是月前与他厮杀到昏天黑地 ,直至二人都鲜血淋漓也未曾决出胜负的嗜血魔尊。
那是最过分的一次,魔尊的利爪甚至撕碎了他半身道袍,在他的心口刻下一道永世难消的伤痕,时至今日亦未曾痊愈。
“你既是掌教师兄所说天生剑骨之人,想来天赋绝佳,我便将这本《劫湮剑诀》交你。至于基础法门,你与门派中诸位弟子共同学习便是。若遇疑难,可自来问道峰寻我。”
什么意思?没事别来烦我是吗?明明是那般炽热的纯阳之躯,怎么能说出如同冰雪般冷漠的话?宁渊百思不得其解。
“师尊,”宁渊试图垂死挣扎,“弟子想要常住问道峰,日夜侍奉师尊。”
他将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像极了幼年在人间流浪时,画心教他伪装无辜的模样。
剑尊虽有迟疑,却不受他蛊惑:“我之前没收过弟子,对道法基础知识的讲解,恐怕不如道源学宫经验丰富。”
或许他也意识到自己对新来的小徒弟实在冷漠,回头找补了一下:“况且问道峰的环境也不适合金丹修为以下弟子居住。你能有这个心便好。”
真是笑话!月前这人才用剑气劈断了他几根肋骨,现在倒是担心起“爱徒”的安危了?宁渊暗自磨牙。
“……弟子遵命。”但表面功夫还是要装好,他抓到息湮话语中的漏洞,“弟子一定早日升上金丹,不负师尊寄望。”
息湮看他一眼,沉吟片刻,终究没再说话,挥手让他退下了。
宁渊并不感到气馁,外表越是冷漠的剑尊,倘若动起心来就越是纯粹。
既是要演师徒游戏,他倒要看看,当这位高岭之花发现亲手所授的剑诀正被用来挑开自己的衣带时,还能否保持这般冰雪姿态?
他舔了舔嘴唇,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
玉清宗,道源学宫。
“看看看就是他吧,中途被塞进来的那个天才。”
甫一入门,宁渊便凭借他那张眉目如画的脸与介于成熟与青涩之间的勾人气质成为了众弟子的视觉中心。
“长成这副模样,连苏枕月师姐都要逊他三分呢!”赞叹有之。
“这人什么来头?没听说过啊。”好奇有之。
“哼,没什么背景的小人物,就算资质再好又怎样?还能攀上息湮剑尊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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