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澜此刻真想问问皇帝给她办宴会的时候有没有好好看黄历,怎么今天晚上她这个主角接二连三地倒霉,手忙脚乱地撞到那个狗官不说,欠了公主人情,官服还丢了,现在还碰上这么一个奇怪的硬茬,在暗处撞了他一下,就被这样瞪着……
她积攒了一天的憋屈在此刻终于爆发,对着那人就是不客气地回嘴:“你是什么东西!我还没让你滚开呢!”
那人显然被沈书澜的气势吓得愣了一下。不过他也很快反应过来,用那副弱薄的嗓音反击道:“我可是东宫太子,你是哪里来的婢女,敢这么跟我说话?”
“婢女?”沈书澜气不过,“太子殿下平日里就是这般教养,养尊处优却不知小礼,随意辱骂宫中宫女?你的生母再尊贵不也是留在皇帝身边伺候,照你这么一说,只要是女人就一概是婢女,你也是个婢女的儿子,你叫嚣什么,还瞧不起婢女了?你也只不过是婢女身上的一块烂肉成了精!”
“你——”太子显然被这一大堆又文又粗俗的话噎住了,连恼羞成怒的话都没说出来,就被冷风呛得连连咳嗽。
或许是他咳嗽的时间太久,一声接着一声,听得沈书澜的气也顿时被这寒风解了。她缓过神来,此刻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见到太子呢?
这个方向显然是从宴亭上来的,可这条小路偏僻无人,太子身边也无一仆从跟随?
沈书澜忽地眉头一紧,看着眼前咳嗽不止的人。
太子高大却瘦薄,甚至都架不住那身单薄又不合身的外袍,月色下隐约露出的侧脸消瘦见骨,却依旧能看出来他生得一副好皮囊。
贵为东宫,却也这样一副憔悴容颜。
“喂……你怎么了?”沈书澜有些慌张。要是真冲撞了太子,她肯定也不好过。
“滚……”他从喉咙里挤出来一个字。
也是,沈书澜现在离开就能甩掉这个麻烦,现在天黑月浓,太子也不知她叫什么长什么样。她大可以一走了之。
只是她还是不忍,鲁莽地抓住了太子的手腕:“你这人怎么这样,你贵为太子为什么出行都没有一个人陪着?你的宫人呢?”
太子的力气不敌她,只能在几声平复之后,侧目看着她:“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当今京卫指挥同知沈书钧的妹妹,沈书澜。不是婢女。”沈书澜说着,“快点告诉我你宫人呢?”
“呵……”太子听闻之后虚弱地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难怪这么粗鄙……”
现在这个情况下,沈书澜没有心思跟他继续斗嘴,她靠近他的时候突然觉得他整个人热得明显。走近时,竟发现他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带着灼热的气息。
“你高热了,我带你去找太医。”沈书澜不知道为何脑子一热就这么说,她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走出这里呢。
太子猛地甩开她的手:“滚啊,听见没有!”
“天这么冷像个傻子一样穿着秋季的礼服,还让我滚!”
不知为何,得知她是沈大将军的妹妹太子的怒气又多了几分:“你们沈家的人,管完朝堂管宫闱,如今连孤穿不穿衣也要管了?”
“你不走,我走!”太子满脸通红,甩开沈书澜欲伸出去的手就大步走开。
沈书澜下意识地想去追,只不过走了几步就慌忙停下来了。
官服遗失,她此刻又是以自己的身份在这春水围园里,如果让更多的人知道了,不知道还会被卷入怎样的事端。姐姐在出发前就一再嘱咐她,不要多惹事。现在看来,她这个一根筋直冲冲的脑子怕是转不过来了。
眼下这个突然撞见的太子还丢下她走了,留她一个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沈小姐?”一个沉稳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沈书澜回头,见是姐姐青梅竹马的通政司经历张忠仪张大人。张大人见她神色有异,又看了眼太子离去的方向,低声道:“今日宴会事变众多,不宜久留。我先送您回府后再跟你们姐妹二人详说。”
沈书澜知道这张大人多少对姐姐有些情谊,她们从小在一起长大,此刻终于有一个站在自己这边的同盟,所以也安心了些。
“好。”
张大人办事稳重妥当,领着她一路经过宴散之后出园的大路,兴许是两个人不甚起眼,一路上没人多问,她们很顺利地就走出春水围园,快马加鞭地回到府上。
“姐姐!”经过这一夜折腾,沈书澜一下马车见着门口提灯等着的姐姐就扑了过去。
“这般着急,是出了什么事?”沈书阕在抱住沈书澜之后,又用眼神隐晦地向一旁的张大人示意。张大人也低目露出一个浅笑,三人互相看了会之后便回到了府里。
沈书澜在路上就开始把今夜发生的事情都跟姐姐一五一十地说给了他们二人听。
到了会客厅停留了一会儿才把这些事全说清楚。而听罢,姐姐先是抬头,蹙眉看了眼旁边的张大人,才语重深长地说:“澜儿,你明天还要上早朝。剩下的先都交给我跟张大人吧。”
沈书澜看了眼二人,只觉今日闯下了不少祸,只能悻悻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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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养心殿内。皇帝刚刚回到养心殿,正揉着刺痛的额角。就见身边的太监沉默着递上一封密信,他仅扫了几眼,便勃然大怒,将信纸狠狠掷在地上。
“废物……废物!朕养着你们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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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沈府。
沈书澜一夜浅眠,早早地就起身与姐姐对坐用早点。而她也注意到姐姐眼下有着些许青影,不知昨夜跟张大人谈了多久,显然也跟她一样一夜未眠。
食不言,二人用完早点二姐才略带愁容地起身送她去上早朝。
“我思来想去,”沈书阕一夜未眠的声音略显沙哑,“裴御史昨日那般情状,定是有极要紧的话要同‘兄长’说。今日早朝后,你务必寻个机会,与他多说几句,旁敲侧击一番。”
沈书澜看了眼二姐,看着眼前的路,答应下来。
二姐看着她,顿了顿,声音更沉:“现在看来,公主怕也是皇帝手中的一个棋子,不然也不会她苦苦求了多年才在今日这个节骨眼上才将你召回京。
现想来,陛下如今是急需你来稳住某些局面才将你急忙召回,而他要提防的势力也在极力拉拢。只怕拾走你官服的人,就是其中一派……”
说到这里,姐妹二人心情都有些沉重。正说着,沈书澜正打开大门。刚推开府门,一张令她陌生又熟悉的脸就出现在门外。
那女孩生得俏丽,浅妆盖不住那一双狐狸一样上俏的眉眼,身着宫中时兴的样式,迟疑停顿之间珠玉佩鸣,送来一阵清冷的香。
沈书澜先是觉着这人眼生,但随后就从那容光焕发的脸上认出她。
对方脸上并无异色,平静地扫过此刻一身官服的沈书钧,最终落在沈书阕身上,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平辈礼,声音清脆。
“沈二小姐安好,沈将军安好。小女是前日和令妹在春水围园相识的女子,名号宁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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