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欣只觉得双目如铅一般沉重,眸子半阖,浑身如坠深窖,刺骨的河水好像麦芒一样往鼻子里钻,往耳朵里钻,就连嘴巴都不放过。
她觉得很累很累,眼睛睁不开,就连双手双脚也不听使唤,就在这时,粼粼水光下,一道身影敏捷游过来。
他身后是一道道阳光,透过水面直直照在他身上,好像暖洋洋的暖玉。
他一定很暖和,她想。
闭上眼睛那一刻,她不知怎得好像睡着一般放松下来。
“唔!”
陆臣游到赵欣跟前,见人像躺尸一样直挺挺,一动不动,他也顾不得礼义廉耻,忙给对方渡口气。
紧接着,环抱着她的脖子往岸边游去。
而岸边的沈醉与王二面面相觑。
沈醉深深端详着下属,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里?”
目光却一直留意着水里的动静。
王二摸摸鼻子,脱口而出:“洗衣服”
许是察觉到主子的气息不对,他又补充了一句:“没人洗衣服,那人就来河边洗衣服”
谁知道洗个衣服而已,怎么就遇到这种事情,真是时也,命也!
不对!谁家秀才过了府考,不冷不淡地出门遛弯,洗衣做饭,一点也不到处报喜?
“哗啦!”有人浮出水面。
沈醉的动作很快,衣角甩到王二脸上,生疼!
簌簌,他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赵欣身上,陆臣注意到他这一动作,欲言又止,嘴角嗡动,最后还是没有吭声。
反正人救回来,至于死了,还是活了,不关他什么事情。
“咳咳!”少年大口大口喘息着,呼吸着新鲜空气,不禁感慨:活着真好。
王二就这么杵着,也不伸手扶他一把,陆臣刚起身,甩了甩身上的水,前脚刚踏进树林。
“吁!”禁卫军就追来了。
一众内监忙搭建帏挡,宫女婆子忙将主子扶进马车,随行的太监又是取水取帕,御医早早候在一旁,时不时地抹了抹身上的汗珠。
一群人进进出出,忙得脚不沾地。
沈醉与钱胜等在车外,静候消息。
胖大福,带着御医走近两人,冷嗤一声:“算你们运气好!”
“金太医,你说吧”
金太医:“公主只是吃了生水,将水逼出来,换上干净的衣服,喝点暖身汤,过了今晚人要是醒了,就没事了”
公主今晚要是没醒,大家都得挨板子,大内监就这么个眼神,看得两人心里发憷。
“今夜可就要叨扰两位大人了!”胖大福阴阳怪气地丢下一句话,就回去了。
钱胜伸出手,示意沈醉一起走走。
沈醉没有拂了他的好意,转身去河边。
风很大,吹得少年的衣袍猎猎响。
钱胜压低了声音,低低道:“沈大人,您怎么看?”
公主醒了,他们这群人是脱一层皮,公主不醒,他们轻则流放岭南,重则掉脑袋。
说不担心,是假的。
沈醉望着湍急的河面,眸色深沉,许是阴雨绵绵,乌压压的黑云又压过来了,天色阴暗,瞧着不太好,看样子又要下雨了。
“扑通”石头飘过水面划出巨大的涟漪,漂石的动静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沈醉的视线又落回眼前的钱兵备身上,那人一点也不愧疚,好像扔石头的人不是眼前这个严肃的男人,
沈醉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道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他走了,钱胜落后几步。
回到队伍时,队伍正准备开拔,钱胜将自己叉来的鱼儿串好,递给自己人。
回城路上,队伍行进速度很快。
路臣回到小院时,窗外赫然飘起了阴雨。
洗干净的衣服摊在屋里,简单吃了饭,早早就熄灯睡觉。
就连王二都有点不太适应。
毕竟眼下这个熬夜达人,看书都要看到丑时,寻常时候,蝉鸣四起,蛙声一片,流萤乱扑,而他总是不解风情地将埋首案牍,手里时常执着一本书,或挥起毫笔洋洋洒洒写着课业。
今日周遭静悄悄,并无响动。
少年病了。
染上风寒几日,身子病歪歪,神色恹恹,没有什么精气神。
整个人歪在摇椅上,修身养病。
“喵呜!”
直到一只棕色的狸猫翻墙进来,打破了寂静的气氛。
“叮当”“叮铃”
脖子上的铃铛轻声响起,登时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少年抬眸看向那猫儿,猫儿也看向他,歪着脑袋,一双眼睛大而明亮,正好奇地回视着陆臣,它一动,嘴里携了一枝菡萏,花瓣含苞欲放,粉红色的花骨朵匀妆淡墨,一猫一花,一步一颤,十分喜气。
下一瞬,它瞳孔一缩,四肢一蹬,一个跳跃,接着几个跳跃,“噗嗤”跳到了陆臣身上。
小猫儿在他身前蹭了蹭,将自己嘴里的鲜花丢少年身上。
陆臣的手挽在身前,花枝恰好丢在他的手里。
嗅到一阵熟悉的芬芳,他看向那枝金桂,又端详着好以暇整的狸猫,双目轻轻阖上,猫尾巴晃来晃去,时不时地抖了抖胡子,无不彰显着猫儿的好心情。
少年拿起花枝,嗅了嗅,味道清雅馥郁,不似牡丹那边浓郁,也不栀子花那般清寡,桂花的花香好像一种浸透灵魂,细腻的花香装了满怀,少年郁郁的心情也好转许多,他挼了挼猫儿的脑袋,一人一猫都十分餍足。
这猫儿身披棕色毛发,肚子上是白毛,嘴角各三瓣胡子,这会儿正瘫在少年身上,时有花香从它身上溢出。
养病期间,这猫儿就出现在严家院子,嘴里经常衔着花枝翻墙看陆臣。
有时是牡丹,有时是朝颜花,大多时候是金桂。
一开始他以为是严家的家猫,问了老爷子,这才发现不是严家的猫儿,村里也无人知道这只猫儿的来历。
“金枝!”“金枝..”
“小姐,这里是私人领地”
“放肆!我们亲眼看到金枝翻墙进去了,你这厮这般阻拦,莫不是把金枝藏起来了?”
“在下可没有养阿猫阿狗的闲情逸致”
他上下打量着来人,一脸严肃。
“小姐,在下从早上一直守在门口,并没有看到有阿猫阿狗钻进院子,这里没有你要的金枝、银枝”
“你说没有就没有?”“我们要进去看看,找找才行”
“不行!”
没有主子的允许,谁都不能轻易见那人。若是旧识,可以见见,显然这群人并不知道院子住了谁?
就在这时,身后来了一圈人,为首者,更是被众人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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