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程衣是经商的好手,前两年做珠宝生意赚了不少,此前又听闻深海宝珠价值连城,她向来胆大,故而带了商队出海,却不想竟有海盗盯上了她。
船上除了一些临时雇来的水手,还有些随行的家丁丫鬟,此刻他们惨叫声连连,冰冷的海水刺激着她的鼻腔,只觉得胸膛中似有火烧。
巨大的楼船在月下投下一片阴影,程衣因着求生的本能在漆黑的海水中浮沉,不多时鬓发散乱,呼吸难继,她极力仰头望去,只见方才那恶心的男人正立在船头,哈哈大笑。
“娘子怎得这样刚烈,我又不会吃了你!”他更加幸灾乐祸,一提脚将几个垒高的油桶踢下楼船。
程衣惊恐地抬起头,慌乱地朝旁边躲避,她虽会水,可也经不住这么折腾,一来二去,差点精疲力竭。
她咬咬牙,憋了一口气沉入水中,奋力游了起来。
上头那人见底下没了动静,忽而有些担心,好在旁边的伙伴安慰他:“急什么,死了才好。”
“可那人要我们带尸首回去复命,剩下的赏钱才能到手。”
伙伴重重拍了下他的后脑:“你是猪吗?这条船上的东西够我们活下半辈子了,还在乎什么复不复命!”
“是呀!”那人反应过来,“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
说说笑笑间,两人终于走远。
程衣却因体力不支缓缓向海底深处坠去,失去意识前,她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商行,那都是她辛辛苦苦打拼了多年积攒下的家业,难道就要拱手让给程家那群一个都不如她的废物草包吗?
意识飘散之际,她竟莫名感受到身体周围的海水渐渐变得温暖,似乎有一双大手揽住了她的腰身,从被触碰的地方,有源源不断的温暖进入她的五脏六腑,
她终于能缓缓睁开眼睛,模糊不清的视线里,是一片如海藻般的银发,勉强能看清来人的轮廓,她浑浊的脑袋费力运作半晌,终于辨认出来,这是个陌生男人。
她艰难地开口:“多谢老人家......”
满头沧桑的银发,应当是附近岛屿上幸苦劳作的渔民,如此深谙水性,倒也契合。
她这句话后,那人的手臂微不可察地僵硬了片刻。
海面上的火光射入海底,程衣的目光顺着光线缓缓往下,居然看到一条优雅摆动的鱼尾,她思索了一会儿,脑袋轰的炸开。
等等?再看一眼。
她似乎看到男人唇边的一抹浅笑,只觉得愈发喘不上来气了,只默了一瞬,她又开始神志不清起来,面前是一张缓缓放大的面庞,哪里是什么老迈的渔翁,分明是个青春年少的俊俏佳人。
唇上传上温热的触感,程衣似乎觉得身体热流涌动,胸腔即刻有了喘息的空间,她的面前终于渐渐清明起来。
男人,美丽的男人,身上挂着贝壳珍珠,一条五彩斑斓的鱼尾,连耳朵都生得十分妖异。
难道,她居然遇上了传说中的鲛人?那个善于用歌声蛊惑人心,然后把人吃进肚子里的鲛人?
从嘴巴开始吃?!
程衣立刻挣扎起来,不多时,她又呛水晕了过去。
*
扶西的声音散在风里,她放下手,望着远处熊熊大火的商船。
“看起来不像是仙界的,仿佛是凡人的船。”陆眠道。
扶西点点头:“凡人的船是怎么驶进仙界来的?莫非这些人竟有仙缘吗?”
“穷凶极恶,烧杀抢掠,何来仙缘,哼!”献流出声,一派正气凛然,“他们应该是跟着方才那女人误入的。”
扶西望了眼波涛汹涌的海水,叫陆眠变出一圈麻绳,一头在腰上拴紧,另一头递给了陆眠。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这人还是误打误撞闯入,凡人不宜在仙界久呆,早早送回凡间才是。
不想还不等她跳下去,献流便阔步流星而来,解开了她腰间的绳索:“你不能去。”
扶西一把抓回来:“再不去她真是要淹死了。”
他眉头一蹙,似乎又开始努力思索,片刻后三下五除二将扶西与自己捆在一处,正色道:“如此,我们一起下去。”
扶西低头看了看紧紧箍着自己和献流腰间的麻绳,心头不可避免地一跳。
“你把我捆成这样,我怎么在海里游?”
如此这般,更遑论救人。
献流却不急不躁,将另一头递给陆眠,便抬手抱起扶西往下跃。
与此同时,一团白光破开海面缓缓向上升起,隐约可见其中两个人形,模糊不清的脸庞氤氲着海水的咸腥,恰好与落下的扶西二人擦肩而过。
还好扶西眼睛尖,她立时大喊一声:“陆眠,拉我们上去——”
这一边,陆眠被献流猝不及防的跳下甲板弄得满头雾水,好在他眼疾手快立时将绳索拴在了船舷上。
听见扶西喊声,他立刻抬手,扶西二人便甩着半截冷嗖嗖的海水从海面上弹了起来,砰的一声落在甲板上。
可以偏偏两人被献流捆在一处,落地时滑了两下,不曾站稳便重重摔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三四圈才停下来。
扶西望着身下的献流,他眼神一如既往的明亮,多是些不合时宜的懵懂和清澈。
她艰难地直起上半身,挣开一点空间抬手去解绳索,腰酸得要命,献流却不知死活地抬手按住了扶西的后脑勺。
这人又要发什么疯?
下一刻,他把扶西按在了自己胸前。
鼻尖触到献流衣襟,凉嗖嗖的,扶西莫名其妙,立时直起上半身,却又被他按回去。
他道:“别动。”
扶西蹙起眉头:“你又发病了,我们还是起来说话。”
献流不解:“你上次就是这么对我的,为何你能对我做,我不能对你做?”他说着说着,语气里含了几分焦急。
什么上次下次,你对我我对你。
扶西懒得与他纠缠:“陆眠施法。”
陆眠用手扶住额头,只道眼不见为净,指尖微动,两人身上的绳索立刻松开。
扶西腰间没了束缚,她就势滚了一圈,将将要爬起来,目光中却扎进两个交叠的人影。
一只满身光华流转的男鲛跪坐在地,眉眼微垂,长睫扑闪,被海水洇湿的银色长发丝滑地垂在地上,他眼神近乎迷恋地盯着躺在地上的女人,缓缓垂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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