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西顿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她一把将人推开,正欲拒绝他这个有些无礼的请求,却在看到献流那双泛着水光和充满不解的眼睛时犹豫了。
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谁教你用这种眼神看着别人的?!
扶西其实隐隐发现应该是他头上的草在作祟,想到献流说的“谈谈”,她明白了个七八分。
可还是忍不住逗逗傻子,此贼看来极好面子,若见他明早羞愤撞柱,她又能看好戏了。
“你想好了?你真要靠着本山君休息?”
献流重重点头:“嗯。”
扶西眨巴眼睛,心道反正是问过了,再者这个状态下,她发号的施令此贼又不听。
献流言罢又要靠过来,扶西眼疾手快地用手掌挡住他的头顶。
献流不解,又用力往前冲了冲。
扶西左腿后撤一步,用力抵住献流的“进攻”。
直到献流头顶乱成鸡窝头,他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你又骗我。”
扶西收回手掌,嘿嘿一笑,给他顺毛:“没有的事,你看我们都到这里了,先入人间为上,等到了人间你想怎样都可以。”
献流暗下去的眸子又亮起来:“真的?”
扶西偏过头,抬手指着尽头处的冥界边缘,从那里踏出去,就能进入人间。
加罗国,她来了!
五座山,她势在必得!
*
“两人行,这已经算是便宜的了,况且你们去的还是不怎么热门的加罗国。”守界官一脸嫌弃地打量着扶西二人。
衣裳破旧,风尘仆仆,额角还有汗水,看着也不像修为强悍的样子。
站在前头这绿衫姑娘脸颊有些瘦削,眼珠乌溜溜的,看着一派天真无邪,却是个难缠的主,开口就砍了一半的价,真是不可貌相。
“这冥界边缘做这生意的人可多了,你不做这门生意,我们找别人了。”扶西朝他抬了抬下巴,作势就要拉着献流去另外一处。
那守界官把剩下的瓜子往兜里一揣,扁着嘴朝两人摆手:“回来回来,我送你们走。”
扶西朝着献流一笑,忙不迭跟了过去。
“去倒也能去,就是落地的地方固定不了,但在加罗国境内还是能保证的。”守界官进入房内,划拉着手里的册子,手指轻点,房内兀的出现了一个五光十色的入口。
“拿来拿来,仙气拿来。”
扶西用肩膀碰了碰献流的手臂,下巴一指。
献流上前,那守界官挑虾线似的从他体内取出约定数量的仙气,一面嫌弃地化入体内一面道:“你们道行这样浅,还敢溜去人间,不担心回不来么?”
扶西叹口气:“我们是为了救人去的,要是到时候回不来,能联系上您吗?”她又凑上去,“这能不能包个来回啊?”
守界官摆摆手:“不成不成,我只能给你们送去人间,至于回来,得你们自己想办法了。”
言罢他将二人重重一推:“别啰嗦了,快去吧!”
扶西跌入五彩斑斓的迷幻入口中,脚底骤然腾空,她一双手下意识地在空中扑腾,不一会儿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掌心中。
下一瞬,腰间也被人扶住了。
她没来由地呼吸一滞,对上献流那张正气凛然的脸,心头涌上说不来的心虚。
“我可以抓紧你。”
他们在呼呼风声里下降,扶西耳边一片嘈杂,她只看见献流嘴唇启阖,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扶西拔高了声音。
献流亦然,他摇了摇头:“为什么?你不怕像方才那样跌倒吗?”
扶西实在听不清他在讲什么,干脆重重点点头敷衍得了。
谁料下一刻,献流在满脸的疑惑中轻轻放开了她。
气流力量极大,扶西又一次骤然脱力,加上如今仙法尽失,她面色惊恐,忍不住尖叫一声,最后一个尾音还没收回来,献流又将她搂了起来。
还是方才那个姿势。
扶西回过神来,心头涌起大大的怨气,好啊你个小贼,居然趁火打劫,欺负我这样一个堂堂的山君,过分!
她紧咬后牙,睁大眼睛盯着献流,企图在他脸上找出点幸灾乐祸的证据。
谁料献流这小贼真的勾起了唇角,似乎还想开口讲话。
反正也听不清,扶西一咬牙,小腿蓄足力气猛然上跳,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了献流身上,笑嘻嘻地露出两颗小虎牙。
献流被她挂了个猝不及防,身体的平衡瞬间被打破,两人在极速涌动的风中翻滚起来,尖叫声如浪花般一层叠一层。
“砰——”
两人撞破松林绿海,最后重重地砸在地上。
扶西先着的地,脑后却软乎乎的。
她扶着腰龇牙咧嘴地坐起来,却被面前团团围住她们的十几双绿色眼睛吓了一大跳。
“吼——”
声音低沉,应该是在警告他们。
扶西紧紧盯着面前不断逼近的绿色眼睛,一双手在地上不停地摸索,终于把献流也扯了起来。
“这是什么?”扶西大气都不敢喘。
献流吞了吞口水,下意识缓缓地站了起来,此时夜色正浓,他努力观察了半天。
“是,是狼!”
扶西也跳起来:“狼?”
“对,狼。”
“狼!”
“嗷呜——”
真是狼!
扶西下意识抬手施法,想直接遁走,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拉着献流在松林间奔跑起来。
“你,你能不能变个火把出来,不是说这些狼怕火吗?”扶西气喘吁吁,她这一整天,净在奔跑了,真是要命。
献流的声音却比她还要颤抖几分:“我,我试试?”
终于跑到一棵看着好爬一点的树下,扶西撸起袖子,环抱着树干就蹬靴子。
她眼角都被吓出泪来,抱着树干就开始胡言乱语:“松树大哥,大伯,爷爷!看在大家都是树的份儿上,您就救我一回吧!”
“你伸半截枝条下来给我啊,我是树,你是树,常言道,树与树在外就要互相帮扶,这才是我族的生存之道嘛。”
“咔咔咔——”
“咚咚咚——”
扶西脑袋被树上落下来的雪球砸了三下,而后被刷拉拉掉下来的雪盖了满身。
“命途多舛——”扶西阖眼,无声地流泪。
有什么东西挠了挠她的手,扶西睁开眼,那树真的伸了条树杈下来,扶西喜极而泣,立时攀住枝条跃了过去。
“小贼!抓住我的手。”扶西心道自己可太仗义,太霸道了,真有范儿。
献流此时正被几只头狼逼到树下,望着它们的尖锐的牙齿和唇边的血渍,他胸腔中翻涌起来。
“啊——”
“砰砰砰——”三四个火球瞬间在他掌心炸开,越扩越大,霎时将几只野狼包围起来,火花噼啪作响,窜得快有松树那么高了。
扶西悻悻地收回自己的手掌,对上献流那双有些闪躲的目光。
“你会法术?”扶西凑到他旁边,眼睛都快贴上他鼻梁了,“你之前怎么不说?”
献流嗫嚅两下:“我,我不知道。”他翻来覆去看着自己的手掌,似乎也有些不解。
扶西忍不住轻轻踹了踹他的脚尖:“你早说,我们还用这么狼狈?”
“或许是渐渐恢复的?之前,不行。”
扶西懒得深究,她只知道这小贼后头再也没变出火球来过。
走出森林的时候,他朝前头的空气挥手掌。
“火球!”
藏在前往加罗国都城郊外的牛车时,他朝前头的空气挥手掌。
“火球!”
转了三趟马车,从别人运货的木桶里钻出来的时候,他朝前头的空气挥手掌。
“火球!”
立在加罗国都城“伽罗城”前方时,扶西总算松了一口气,她面无表情地包住献流那双不安分的手:“够了,先找个地方住下,明早起来还有一堆正事要办。”
献流回握她一下,收回了手掌。
*
“住店不给钱?你们当我这里是做慈善的啊?”掌柜的挥了挥手绢,嫌弃地将两人赶了出去,“大晚上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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